齐州,共有十个市辖区,而市辖区地位和县级市是一样的,简单来说,即便面积没有县级市大,但经济实力却远强于县级市。
按照当今的生产总值来算,齐州的gdp是曹州的几十倍不止,即便2000年后曹州合并乡镇规划成地级市,与齐州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这也是为何,齐州商人对李斯文不屑一顾,甚至讽刺他从农村出来的,其实在大部分人眼里,曹州确实如同农村一样。
1991年8月8日,天灰蒙蒙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仿佛随时都会降下一场瓢泼大雨。
在槐荫区的一处破旧工厂内,张小龙正带着他的手下收拾着员工宿舍,身旁的人一边铺着床板,一边道:“龙哥,我们得在这里住几个月啊?”
“不清楚,听文哥安排就是。”张小龙说道。
“离开老家,咱们这也算是出差了,工资会不会多发一些啊?”又有人问道。
“工资的事你们不要多虑,做为文哥的手下,他啥时候亏待过我们?好好干活,别在文哥面前给我丢人。”张小龙冷着脸说道。
“龙哥说的对,我们在曹州的时候赚的可是最多的,家家户户都置办上小电视了,如今文哥想要开拓齐州市场,即便不给我们工资,也要出一份力啊!”
“这听起来还算像句人话。”
张小龙笑了一声,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候又有人道:“你们刚刚看见和文哥在一起的女人了吗?长的贼带劲,像外国娘们,你们说文哥会不会和她有一腿啊!”
“像文哥这样的年轻人,有几个漂亮娘们不是正常么。”
“我说你们几个没完了是吧,赶紧干活。”张小龙把麻布摔在一人脸上,在哄笑声中离开了房间。
此时,工厂的车间内,李斯文看着四周破败的一切,不禁有着几分惆怅:“想必这里当初应该很辉煌吧?”
“没错,当年天哥为了拿下这家门窗厂,和槐荫区的龙虎豹三兄弟火拼,折了四五个兄弟呢,也正因为如此,才引来后面的杀身之祸。”姜篱说着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何一直没有出售这家工厂的原因。”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故事。”李斯文说道。
“没什么,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以后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地方就行,虽说这里不是市中心,但面积足有近万平,而且厂房,员工宿舍,职工楼都是现成的,只要重新装修一下,撑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姜篱道。
李斯文轻轻点头,他来之前委托姜篱帮忙找个大点的地方住人,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他弄了个工厂,这直接解决了他驻扎在齐州最大的问题。
“姜姐,您能把这里卖给我吗?价格你开,我绝不还价。”李斯文轻声问道。
“卖你?”姜篱眯了下眼睛:“我刚刚说完,这是天哥留给我的,所以卖你不行,但投资可以。”
“投资?”
“没错,我把这家工厂转到你的名下,算是我入股你在齐州的分公司,至于能抵多少股份我不在意,你说了算。”
李斯文笑了两声:“姜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就不怕我把你这家工厂也赔进去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处境,我才有兴趣加入。”姜篱难以隐藏自己欣赏的目光,放纵的盯着李斯文:“按照我之前的预想,你在齐州得罪了这么多人,回到曹州后一定不敢回来,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回去一天就折返齐州。”
“是你自己鲁莽?还是这齐州真的不在你眼里?”姜篱轻轻摇头:“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敢走这步棋,只觉得很刺激,所以我愿意加入。”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即便失望也无所谓,因为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姜篱的话让李斯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从他的处境来看,确实没什么希望翻身,得罪整个齐州,别说他一个成立不足一年的小企业,哪怕是那些国际大企遇到这样的麻烦,也没有机会翻身吧?
如今的市场和二三十年后不同,更讲究关系,门路,抱团,地盘,说的简单点,外人想要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本就极难,更何况提前把人得罪光了。
所以,姜篱参与投资,一来是有宋老爷子这层嘱托,二来她也确实很欣赏李斯文。
她曾经两次试探,一次是利用自己的美色,第二次是委托陈天刚试探魄力。李斯文两次的选择都在她的预料之外,也着实打动了她的心。
回去的车上,姜篱一边抽着烟一边感叹道:“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李斯文可没有考虑那么多,姜篱走后,他把张小龙等人聚集到了一起,表情严肃的道。
“明天你们到市场上每人买一台自行车,车座子后面挂上小货箱,然后插上我们西游集团的横幅。”李斯文说完,拿出一张地图:“我将整个齐州的市区分成了五十个地方,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走街串巷的卖我们的火腿肠。”
“文哥,还是送到各种小卖部或者一些超市方便些吧?”张小龙开口问道。
“呵呵。”李斯文笑了下,甩出几张报纸:“认字的话就仔细看看,西游集团如今在齐州可以说是臭名远扬。”
“啊?”众人同时愣了,一些人开始拿着报纸读了起来,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大家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整明白。
“文哥,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竟然还敢来?”张小龙苦着脸道:“怪不得你只让我们每人带一箱火腿肠,我估计这也卖不出去吧?”
“我也没打算往出卖,简单来说,就是让整个齐州都知道,我李斯文来了,我们西游集团来了。”李斯文声音一震,气势如虹。
“我似乎明白了,文哥的意思是要和齐州的整个商圈大干一场,我说的对吧?”张小龙兴致勃勃的看着李斯文,眼里充满了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