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城头上,金光祖、佟养钜和秦文德等平南军将官和撤回城上的一千余尚家藩兵同样被这突然反转的战局骇住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琼州军在城下尽情地追亡逐北。
谁也没想到战事会逆转的这样突然,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和平南军最精锐的藩兵打的难解难分的清军居然就这样败了,而且败的是如此彻底,这刻他们看向马仲英的目光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传令下去,让陈德和掷弹兵退回来,着李兴和李汉明驱赶宁夏绿营先收复广州西城,至于城上的满洲兵……先全部收押,明日再行发落!”
马仲英并没有在意周围平南军将官敬畏的目光,宁夏绿营的悍勇他是亲眼目睹过的,如今广州已经落入琼州军之手,只要云南那边第二旅得手,遭遇大败的岳乐唯一的选择就是撤军,那琼州军便可席卷两广,然后趁势北伐。
既然要北伐,那就必须有足够的兵马,眼前的宁夏绿营和那些高喊着“胡大保佑”的固原兵就是琼州军扩军的最好补充,现在马仲所要做的就是逼迫这些忘了祖宗的王八蛋向他们曾经的主子下手,只有这样才能断绝这帮满洲走狗们的退路。
“……喏!”
正被城下战事吸引住的斥候营游击张绍迁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唤了几个传令兵下城传令,作为琼州军起家的主要军官之一,张绍迁同样有一颗向上的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如城下的李兴和李汉明那样驰骋沙场,博一个出身,而不是在斥候营蹉跎岁月。
许是看出了张绍迁的心思,心情大好的马仲英笑问道:“张兄弟是不是不想呆在本帅身边?想下部队去?”
“不……没有!”
张绍迁尴尬地一笑,也不知道如何回话,脸色涨的通红!不过眼神中却满是希冀。
“广州既下,鞑子新败,咱们肯定要重树大明旗号,奉监国殿下行师北伐,咱们琼州军肯定还要扩军,待稳定了广州局面后,你便到新编旅当个营官吧,省的天天往李汉明他们身边凑。”
闻言,张绍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纳头就拜倒在马仲英面前,眉飞色舞地说道:“末将多谢大帅,愿为大帅效死!”
“我等闻广西那边战事并不理想,桂林和梧州相继失守,鞑子广西提督屡战屡胜,就算清军广州战败,可广东这边起码还有六七万清军,现在就谈北伐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一旁的金光祖、佟养钜和秦文德皆是诧异不已,根据此前清军提供的消息,广西明军这次应该是吃了大亏,而广州的琼州军不过五千余人,就算加上刘进忠部和城内的平南军残部以及投降的宁夏兵也不过两万之数,他们想不通马仲英有什么倚仗,现在就敢谈北伐?
“甘肃兵在越秀山被我军吃掉了五千余人,甘肃提督张勇更是被本帅擒杀,今天一仗,宁夏绿营几乎全军覆没,清军在广东最精锐的两支军马已经被我军打残了,剩下的清军虽众,但都是投降的吴周军残部和那些不中用的满洲八旗,咱们为什么不能北伐?经此一仗,金兄认为前面那些无胆的八旗兵还敢和咱们见阵吗?”
马仲英鄙夷地指向当面的西城城墙,顺着马仲英手指的方向,金光祖竟发现那些号称天下无敌的满洲兵已经全线崩溃,而适才还耀武扬威的岳乐、图海还有孙思克等清军主将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他们的将旗还在乱成了一团的西城城头飘扬。
“马帅锐意进取,金某实在佩服,只可惜我家王爷……唉,当初喇布退兵,他若是尽起广州军马衔尾追击,又如何会有今日之败?”
提到尚之信,金光祖神色有些暗然,佟养钜和秦文德也有些不善地看向马仲英,尚之信今日阵丧在广州西城,马仲英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勾结刘进忠,在广州危难之际,断了平南军的后路,然后又堂而皇之地占了广州城,这怎么说也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可他们又不好责怪马仲英,因为琼州军不止一次地向平南军通报了尚从志可能投清的情报,是尚之信太顾念骨肉亲情,没有完全相信琼州军的情报,以至于广州西城被清军攻入。
乱世之中,弱肉强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在广州西城失守的情况下,马仲英选择背盟夺城,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他们只是怨恨马仲英拥有如此利器,却坐视甚至逼迫尚之信自刎。
“金……总督,本帅对尚兄可谓问心无愧,前者喇布和蔡毓荣兵围广州,我军击破平度后,就曾不远千里赴援,此次广州之战,本帅更是放弃了梧州和桂林,亲至广州参战,原因就是贵我两军本就是唇齿相依,势所必救也,然尚兄不听人言,错信尚从志,以至于清军大举入城,本帅还能相信你们平南军是否守得住广州吗?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你们守不住,为了反清大业,本帅只能拿下广州了,至于尚兄……非本帅不愿救,而是不能救耳!”
广州城内的平南军经过这场血战差不多还有两千余人,此外还有一千五百余尚家藩兵,这些兵,马仲英英肯定是要收为已用的,再加上金光祖做过清廷的两广总督,又是平南军中实际上的二号人物,政务方面肯定比琼州军中的那些文官要精通的多,为了完全收拢广州军民之心,马仲英必须向平南军将官说明了不救尚之信的原因,哪怕这个原因是假的。
“马帅的意思本官明白,如今王爷既然阵丧在清军之手,我平南军肯定要报此血海深仇,只是我军经此一战,折损近七成,再想独立报仇已经是不可能了,若马帅能答应我等一事,本官愿举广州之众加入大明,从此奉马帅号令,至死方休!”
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是,有些事情不要明言,他便能清楚地知道你话里的隐藏的意思,金光祖显然是聪明人,尽管他知道马仲英说的话不可尽信,而且水分很大,但至少将逼死平南王尚之信的事摘干净了,那他们这些原平南军的将官就有足够的理由加入琼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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