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当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侯亮会轻易的招供,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严刑拷打会让他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命人堵上侯亮的嘴,说道:“侯经理,穆老板你认识吧?”
侯亮的瞳孔猛地一缩。
完了,穆家成果然暴露了。
方如今不理会侯亮,转头对孙大彪说道:“孙组长,下面麻烦您好好招待一下咱们这位尊贵的客人!”
嗯?孙大彪没想到方如今会让自己上。
方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侯亮不发一言,这是对孙大彪充分的信任。
孙大彪听说穆家成被施以重刑,知道对付侯亮不能一上来就上狠刑。
对于方如今的心情和手段,他也理解,刑讯这门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年轻人心傲气高、急于求成,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对于方如今这个年轻人,他倒是觉得很对自己的脾气。
别看人年轻,方如今可却是心狠手辣,一切以问出口供为目的,至于那些残酷的刑讯手段毫不吝啬地用在人犯身上。
可以说,只要能问出口供,就是把人弄死,他估计也不会眨一眨眼。
“方老弟,你要不要回避一下?”孙大彪扭过头问方如今,眼里闪动着残忍的光芒。
方如今微微摇头:“孙组长是怕我偷师学艺不成?”
孙大彪哈哈大笑起来,命人在侯亮的身上浇了一桶冷水,他解释说,冷水可以让侯亮脑子更加的清醒,身体触感更加的敏感,用来审问最合适不过。
在方如今的面前,孙大彪就像是一个耐心的老师傅,一点一点给方如今传授经验。
方如今看向孙大彪身后的侯亮,只见他垂着头没动,头发一缕缕滴着水,但微微颤动的肩膀说明内心已经开始恐惧了。
侯亮瘦脸短须,身上的肥肉也在微微颤动,方如今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冷冷地看着。
这家伙比自己预想的意志力要差不少。
“唔唔唔……”侯亮瞪着眼睛,但明显是在虚张声势。
“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孙大彪粗犷的声音响起,“刑讯室的后面有一片竹林,我清理出了一块场地,留下凸出的尖竹桩,一会儿可以把你在那块场地上拖来拖去,你可以亲眼看到自己的肌肤一片片被竹尖刮开、撕裂、磨烂,直至露出筋腱和骨头。”
“如果我有足够耐心的话,可以这样拖着你耗费一整天的工夫,才会让你咽气。你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尸体了,但是我可以提前告诉你那是什么样子,你全身的骨肉几乎将全部分离,地上的那些竹桩也会被你的鲜血染红,哦,对了,上面还会挂着些许的零碎皮肉,如果是在傍晚,配合着晚霞一定会很好看。”
方如今听他的说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在讲述自己的珍藏的一件艺术品。这些细节的描摹,仿佛亲身见到一般。
不过,他毕竟是个旁观者,最有感触的还是受刑者侯亮。
孙大彪并非只是一个只懂得蛮干的人,这个让人心里产生极大恐惧的酷刑,侯亮会是怎么想的呢?
只见侯亮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了,看来也是忍不住去想象那种血腥的场面。
应该破防了,害怕了、恐惧了。
孙大彪先给侯亮带来了一个可以想象的恐惧,打破侯亮的心理防线。
接着怕是要推倒这个酷刑,让侯亮侥幸、或者是以为可以不面对那么恐怖的事情了。
当侯亮有这个想法之时,其实他已经认输了,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酷刑。
接下来的审问就简单了,抛出一个差不多相同残忍、甚至远超过第一个,并且可以马上实行的酷刑就可以完全让侯亮崩溃了。
果然,孙大彪说:“不过我现在可没什么时间跟你玩儿,所以会用一个简单的方法。”
话到了这里,就停顿了。
别说是侯亮本人了,就是方如今也是被勾起了兴趣。
足足过了三十多秒,孙大彪这才开口:“我会在你的肛门里塞进一根铁钩,紧紧地挂住肠头。钩子的一头拴在一根横木杆上,木杆的另外一端,缒着石块。将这根横木杆挂在木架上,你和石头分置两边,就像是秤一样——秤你用过吧?”
“然后我会在这边把石块往下拉,木杆翘起,那钩子就会把你的肠子慢慢扯出来,每一寸挪动,你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从你的身体里脱出,渐渐地远离你。嗯,如果我拉得快一点,你的肠子就会被一下子扯出来,抛飞在空中……”
孙大彪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刑讯室里嗡嗡直响。
侯亮抬头看着他,感到不寒而栗。
方如今也是暗自点头,果然是老刑讯人员了,仅仅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就令人喘不过气来。
孙大彪从事这个行当十几年,类似的手法不知道用过多少次,折磨过多少人。
方如今瞟了侯亮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惧意。
“唔唔唔……”侯亮的嘴巴被堵着,不能说话,一张胖脸涨得通红。
孙大彪咧开嘴,语调森森:“你不必怀疑效果,这可不是从书本上看到的。经过我手审讯的犯人,还从未曾有过一个不开口的!”
“唔唔唔……”侯亮似乎是想骂人,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嘴巴不仅被堵着,嘴唇还一直在抖,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心升到头顶,原本白胖的脸上更是不见血色。
这一切,都被方如今看在眼里。
如果是穆家成那样的死硬分子,方如今或许没有信心很快撬出他的话,但侯亮不同。
侯亮看上去态度强硬,但却是外强中干,看上去十分害怕严刑拷打。
现在他在发抖,这是个好兆头。
“孙组长,麻烦借一步说话!”
孙大彪错愕,自己正要进行下一步呢,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心中狐疑,可还是迈步向门口走去。
方如今对一旁的行动队员交待了几句。
片刻后,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大门紧闭,就连门上的小窗也被关上,刑讯室里一片漆黑。
方如今看了看那斑驳的铁门,且让恐怖慢慢发酵一阵。
孙大彪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看向方如今,他很快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用意。
在这种漆黑封闭的空间,侯亮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重复想象刚才他描述过的行刑场景。
带着鲜血和零碎皮肉的竹桩。
离他而去的肠子……
外界的任何动静,都可能会对人犯的心理产生巨大的影响,哪怕是轻微的敲门声、脚步声,都有可能会被侯亮当成即将行刑的信号。
“方老弟,你这是要吓死他啊?”孙大彪乐呵呵地吐出一个烟圈儿。
“这都是孙组长前期铺垫的好!”方如今故意没有让孙大彪继续,也没有问侯亮任何问题,就是好让侯亮在心理上产生错觉,以为拷问方无求于自己。
晾着他,这样才会让他愈加惶恐,愈加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孙大彪哈哈一笑:“方老弟这么年轻,却是精于此道,我真是没有想到啊。刑讯这种事,就跟对付女人一样,精髓在于前戏。”
方如今淡淡一笑,孙大彪的这个比喻虽然有些粗糙,但的确是这个道理。前期的铺垫到位了,后期审讯就会水到渠成。
“孙组长,我看这小鬼子熬不了多一会儿了,一会儿你再进去看看。”
他走到关押穆家成的地方,孙大彪见他没有邀请自己,也是很识趣地没有跟了去,将身子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继续抽烟。
穆家成还是很虚弱,就像是一摊烂泥一样。
听到脚步声,他奋力地抬起头。
刘启芳还在,他以为方如今又来审讯了,忙说道:“方队长,人犯的状态还算是稳定,但不能再接着审讯了。”
方如今告诉他自己只是过来看看的。
刘启芳点点头,这就没事了。
“糖……糖……糖买了吗?”穆家成开口嘶哑着嗓子问道。
方如今冷笑了一声:“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你说的我就得立即去做?”
并不是不愿意给温淑华去买马尔斯糖果,而是很不喜欢穆家成这种说话的口气。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阶下囚竟然发号施令!
现在温淑华即将开口,侯亮也坚持不了一会儿了,如此对穆家成口供的依赖便减轻了不少。
穆家成面目渐渐狰狞:“你答应过我的!”
“没错,我是答应过你,可是并未答应你马上就去买!再说了,这种马尔斯糖果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好买到的吧?”
“锣鼓巷上有一家糖果糕点铺子,叫汤生源,那里就有卖的。”穆家成喘口粗气。
方如今没说话,锣鼓巷一带集聚了不少传统糖果糕饼行业,经营糖果糕饼的小摊头无数,拎篮头沿街叫卖的也不少,但较有规模,自己有作坊生产,能批发兼零售的糖果糕饼店大约有八九家。
这些店传承了自产自销的经营模式,前店后作坊的经营格局,生产销售各种以浙式、苏式为主的糖果、糕饼。但也会有一些铺子卖一些进口和外地的糖果、糕饼,汤生源就是其中之一。
方如今见穆家成一直在强调糖果的事,心中也是产生了怀疑。
即便穆家成真的是为了温淑华的身体考虑,也没有必要非得买这种马尔斯糖果啊,换成其他的难道不行吗?
穆家成这么狡猾,如果汤生源有问题,贸然派人去了汤生源,触动了穆家成提前设置的预警条件怎么办?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汤生源要重视起来,但一定要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再行动。
打定主意之后,方如今迈步出门来到了走廊里,刚刚走了几步,便见到一个行动队员急匆匆地跑过来:“队长,那姓侯的招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