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没有名字。
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连一个有文化的人都不愿意来到这里。
村民们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穷苦了一辈子。
他们也渴望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去往更好的大都市,可是他们一点途径都没有。
这种渴望摆脱现状的想法,渐渐的成了他们一代又一代的执念。
每一年都有年轻人走出这个村庄去往他们所向往的大都市,但是一年又一年他们没有办法在城市里生活下去,只能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见识过大都市繁华的人内心已经被欲望所扭曲了。
他们已经不再安分于原来安贫乐道的生活,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财富。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敢做一些小偷小摸,或者把自己的女儿卖了出去,换取那么一点微薄的金钱。
后来他们尝到了甜头。
女性在这座破败的小山村里已经成为了等价交换物。
他们的利益链穿插的越来越广,走得越来越深,自然也接触到了自己从前没有接触不到的东西。
某一天,他们在贩卖女性的时候,接触到了一位自称是来自于遥远的西方的圣人。
那所谓的圣人告诉当地的村民,村庄之所以一直富裕不起来,是因为他们的气运被偷走了。
即便他们现在能够获得短暂的金钱,也会很快的消失。
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赚钱,也能把这些钱握在自己手里,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自己被偷走的气运重新拿回来。
这位所谓的圣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良好的教养,他甚至还能做到一些在村民们看来近乎于神明才能做出什么事情。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成为了这位圣人的疯狂信徒,只要是他说的每一句话,村民们都视若珍宝。
而最让他们关注的无疑就是,怎样才能拿回被偷走的气运。
圣人给他们出了一个招,在村长家地窖底下挖空了一大块,做了一个近乎于密闭的巢穴。
在巢穴之中,他设下了一个圆形的祭台,并在祭台上刻下了所谓的转运符文,告诉村庄里的每一个人。
只要定期的供奉足够的女性的鲜血,他们的气运就会回来。
没有文化也没有信仰的人,见识到了他们所谓的神迹,于是他们把圣人所说的话当做圣旨一样去执行,从那一天开始,小山村里面的女性就难逃一劫。
他们被像是畜生一样,关在地下巢穴之中,定期喂养是为了定期放血。
然后,山村里面的经济情况确实一日好过一日,所有人都狂欢着。
不,应该说所有男人都在狂欢着。
他们踩在女人的尸骨之上,建立起属于他们的游乐园。
可是好景不长渐渐的他们赚钱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会出现亏本的现象。
他们千方百计的又找到了那所谓的圣人请求,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圣人告诉他们山村里面的女性质量太低了,没有办法满足他们,把所有气运都拿回来的愿望要想赚的越多,拿回来的越多,就必须提供更优质的女性的鲜血。
后来,山村慢慢变了。
它的外表依旧如以前一样破败不堪,但是在那个地下魔窟里,男人们建立起了富丽堂皇的宫殿。
他们运用自己从前拐卖人口的经验,从外地或者别的村庄哄骗了大量的女性。
那一段时间女性失踪的案件也成了,当地报纸上最震撼的新闻头条。
这些都没能阻止这个山村男人疯狂举动。
随后,圣人便消失了。
在他消失之后山村里的人确实快活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诱拐过来的女性,似乎也没有办法维持祭坛的运转了。
他们需要更多的更新鲜的血液,注入祭坛来养活他们。
这几乎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可是他们之前做的太过于猖狂,就算没有证据,有些人也对他们产生了怀疑,女性已经越来越不好诱拐了。
在第一天失去了女性鲜血供养之后,祭坛开始慢慢干涸。
最可怕的是那些明明还很年轻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他们几乎一天变一个样,很快整个村庄里都只剩下面若老汉的年轻人。
村庄里的人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他们开始四处寻求解决的方法。
然而所谓的解决的方法就是杀更多的女性,取更多的血。
后来他们也学聪明了,去挑选那些更优质的猎物,把他们圈养起来。
为了保证源源不断的女性,他们和这些被抓过来的女人孕育了下一代。
一代又一代的魔咒都刻在那些女性的身上,成了他们永远也挣脱不了的枷锁。
村长的讲述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林明听完之后狠狠的在他的下腹踹了一脚,把他整个人踹飞了出去。
尽管这样还是不够,他走到被踹飞的村长面前,狠狠的揪起了他的领子,质问他。
“你还是人吗?你的所作所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村长已经被他打得直不起腰来,颤巍巍的抓着他的手,想要向他祈求原谅。
“别别杀我,别杀我,我也是为了活下去。”
“只要你不杀我我立刻把这里的人都放了。”
林明看着他的眼神。
那眼神中只有惧怕和担心,没有一丁点的悔恨。
直到此刻这个所谓的村长的心中,依旧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只不过是爱逾性命之危,才开始道歉。
这样的畜牲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这个故事里面的圣人有些蹊跷。”
谢蒹葭神色凝重地开口说话了。
“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哪一门夺回气运的法门是需要大量的女性鲜血。”
谢蒹葭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我现在没有办法看见,要是能够看到祭台上的符文,说不定能够大致推测出到底是谁引发的这一桩惨案。”
林明听完他的话若有所思。
“你现在看不见,如果我把它描摹下来,等你能够看见的时候再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蒹葭没有拒绝。
“但是这种需要长期维持的符文或者阵法,一旦这边中断了鲜血的供应,创造他的人应该是有感应的。”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就怕到时候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了。”
谢蒹葭摸着自己的眼睛,再一次遗憾的抿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