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大家帮忙按住她。”
手术室里5人赶紧死死按住了新娘子的双手双脚。
巨大的恐慌让新娘子还在疯狂的吼叫挣扎,眼泪哗哗从眼角流出,挣扎的时候血管压力增大,血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陈棋心想完蛋了,黄坛卫生院可没有备血,这要是血流多了,失血性休克了,那真的死路一条了。
陈棋死死按住了新娘的肩膀,大声劝道:
“你不要动,听我说,我是外科医生,你的伤口还是能治的,不会死,听明白了吗我们现在是在救你,你再这样乱动,后面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旁边的解英也赶紧劝道:“你放心,我们的大夫水平很高的,他说能救就肯定能救,你也要自救啊!”
“是啊,这位女同志,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只要活着,以后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手术室里一群人七嘴八舌开始安慰起来,医生们的心情同样很焦虑。
谢芳一听,果然冷静了下来,本能的救生欲让她听进去了医生的话。
但谢芳又不傻,知道哪怕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估计整个人也毁容了,一想到这个,从大喜状态到现在大悲状态,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哗直流。
伤口都不用生理盐水冲洗了,直接眼泪冲刷下就好了。
陈棋看到病人如此难过,心中也是叹了口气,换谁在结婚当天遇到这种倒霉事情都会受不了,但为了她配合治疗,陈棋还是要安慰几句。
“现在我要开始给你清创清毒,然后打麻药,这个过程有点痛,希望你能忍一下,你忍住不动,我就有很大把握帮你处理好伤口,不让你毁容。”
严院长在旁边悄悄拉过陈棋,两人来到角落:
“小陈,这个伤口你有没有把握瞧这样子,感觉活不下去了呀。”
陈棋点点头:“缝合一下问题不大,就是要抓紧时间,越早缝合,血供恢复得越好。”
严院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病人,又低声问道:
“这年头穿得起这种新娘装的都不是简单的人家,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这要是彻底毁容了,估计这姑娘以后也做人不来了。”
陈棋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脸上这么大一个伤口,还是撕裂伤,你说要完全不留疤是不可能的,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尤其这姑娘还是个新娘子。
这时候必须要上美容线了。
可这美容线别说黄坛卫生院,恐怕连地区人民医院都不会有,只有他的空间手术室里才有。
陈棋心想,为了这姑娘的终身幸福,他也只能冒险一回了。
“严院长,面部的伤口用普通手术针线肯定是不行的,我手上刚好有一套特殊的针线,我去拿来吧。”
严院长也没多想,只认为是这小子又从人民医院搞到什么好东西了:“行,你快去吧。”
陈棋赶紧跑回自己寝室,拿出美容线又快速跑回来了。
“好了,我们先处理头皮撕裂伤,毕竟头皮脱落有一段时间了,时间久了怕接不活,再处理面部的伤口。小常,你去给我拿个凳子,这手术有得做了。”
头皮整个撕裂分离,不是简单缝合就行了。
因为头部的血供丰富,需要先将颞浅动脉和枕动脉之类的血管进行吻合手术,只有血管接起来了血供恢复了,头皮才能活过来。
缝合血管,这个手术难度就大了,因为血管太细,需要显微镜下才能进行。
这显微镜也是陈棋从空间医院里拿出来的,今天为了这个病人,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陈棋坐在凳子上,咪起眼睛开始忙碌起来了,对他来说时间是争分压秒,时间拖越长,越接不活。
哪怕打了麻药,这种局麻还是有麻不到的地方,一时间,手术室里又传来了谢芳的哭喊声。
手术室外面,围观的人群听到这哭喊声无不动容。
这时候谢家富带着全家人先一步赶到了卫生院,他一看到自己的大舅子,一把死死拉住:
“小芳怎么样了小芳怎么样了”
“妹夫,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小芳从嘴角到这里,全撕烂了,整个头皮连同头发都被野猪扯掉了,太惨了,太惨了”
谢母一听,还没哭出声来,啪嗒一下晕了过去。
谢家富这时候听到里面女儿的惨叫,也是急得直跺脚,哭着喊着扒在手术室门口朝里面喊:
“小芳呀,我是爹呀,别怕,有爹在,爹一定会治好你的,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呀”
谢家五兄弟都要疯了,自家小妹被野猪咬伤,新郎官呢他们到处在找新郎官,可是新郎找不到。
媒婆这才喊道:“新郎当时就吓傻了,估计是回去喊家里人了,你们别急,不要添乱了。”
能不乱嘛,谢家的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
谢家富一屁股坐在手术室门前,拳头捏得死死的,估计在计划怎么样把台岙所有的野猪通通碎尸万段。
手术进行得很慢,不一会儿,新郎钱家也赶到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今天是办喜酒的日子,双方的亲戚都来了,发生了这种人间惨剧,无论是关心也好,瞧热闹也罢,谁也不会错过这场好戏。
对,就是好戏,亲戚就是亲戚,不要指望亲戚如父母般感同深受。
钱宪高是来湾村的村长,也是谢芳未来的公公,同时还是钱氏族长,身上自然有一股农村乡绅的一股威严。
钱宪高走进医院,钱家的年轻人赶紧上前推开人群,露出了最里层的谢家人。
“谢老哥,小芳现在怎么样了,啊呀,我来晚了呀!”
谢家富还在伤心之中,没感觉什么。
但新娘的舅舅在旁边听到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因为钱宪高之前几次交往,从来都是“亲家公长、亲家公短”,现在突然改叫谢老哥了
“宪高啊,你来了呀,小芳她,唉……”
谢家富抱着脑袋又蹲到了地上,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开始往地下掉。
谢芳的大哥谢大赶紧站了出来:“钱叔,我妹妹太惨了,脸上的肉全撕烂了,头皮也被掀掉了,呜呜呜,太惨了。”
钱宪高的脸更加阴沉了,看了看身后的妻子,大家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