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披上羊皮,可学不会温顺。
马修文的连续反问,道出了石开成的本质。
石开成没有决心,也没有勇气。
“恐怕又是一场阴谋,而且是不入流的阴谋。”姚鹏举说。
“我是在想,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小鬼子。”赵志国问。
在抗日层面上,石开成能做到哪一步,赵志国不好评价。
只要他的目的是冲着打小鬼子去的,说明石开成还算是一个华夏人,哪怕他的勇气不足,至少他在努力跟侵略者抗争,做着一个华夏人该做的事情。
但是……如果石开成背后有小鬼子在操纵,事情的本质就变了。
“不好说!信上说了,是他的上司希望他们多跟我们沟通,而且已经通报给八路军总部。”马修文说。
“总部不了解这个石开成,没有人比我们更有发言权。”赵志国说,“我们要做出决断才行。”
“我跟这个石开成见过面,我不太喜欢这个人。”姚鹏举说。
“现在不是讨论个人喜好的事情,如果他要来,我们要做到哪一步?”田克志说。
“老赵,其实……这也是我们了解会县警备旅的最好时机。”
马修文认为,他们一直想要了解会县警备旅,但是了解石开成一个人,并不能全面了解会县警备旅。
正如赵志国之前说的,会县警备旅几千人,并不一定所有人都愿意跟第一军分区作对。
“安排见面,由姚鹏举出面。”赵志国说。
“啊?为啥要我?我不喜欢他。”
“命令就是命令,带他去平城。”赵志国说。
平城还在日军轰炸机火力打击范围之内,在赵志国他们的司令部搬出平城之后,平城内的其他军事设施也就相继撤离。
“好吧!”姚鹏举只能接下此事。
“老姚,记住了,一定要提高警惕,这个石开成背后有没有小鬼子在搞鬼,我们也不知道。”马修文提醒姚鹏举,“还有,如果有机会,你跟石开成带来的军官接触一下,能私下谈谈,就私下谈谈。”
石开成手底下的军官如果跟石开成同床异梦,说不定就是第一军分区的机会。
“我知道了!”
姚鹏举也知道,第一军分区内很多军事区域都要进行保密的,自然不能被石开成给窥探了去。
接到第一军分区的回复之后,石开成还真的从自己的部队中精心挑选了十几名军官,从校官到尉官,各级都有。
但是让石开成,或者说是石开成的上级和日军都没有想到的是,石开成前往第一军分区连赵志国的面都没有见到。
到了平城之后,石开成数次提出见赵志国的要求。
前几次,姚鹏举还十分有耐心地告诉石开成,赵志国军务繁忙,等忙完了之后,一定会安排时间见他的。
可是石开成来到平城三天的时间,赵志国从军务繁忙变成了赵志国没有在第一军分区。
“姚副参谋长,您什么时候能够安排我见一眼赵司令,如果赵司令实在是繁忙,我可以去你们司令部驻地等一等也行。”石开成说。
这已经是石开成第八次提起要见赵志国,要去第一军分区司令部驻地。
“滚!老子忍你三天了,说了各种理由,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就是不想见你。”姚鹏举直接开怼石开成。
石开成也没有想到姚鹏举直接变了脸,一时间错愕了。
“姚参谋长就算赵司令不见我们,您也不用对我们这种态度吧?”石开成的副官说。
“什么态度?你们想要什么态度,是我要求你们来第一军分区的吗?不是你们自己厚着脸皮来的?”
三天下来,姚鹏举带着石开成他们每天就是在平城的大街上闲逛。
石开成提议去军营看看,姚鹏举就说军营不在平城,石开成说参观军工厂,姚鹏举就说没有军工厂。
结果,在平城遛了三天弯儿,石开成他们啥也没干成。
姚鹏举倒是没闲着,趁着石开成手底下的军官上厕所的时间,他主动去跟这些军官攀谈了一番。
跟每一个会县警备旅的军官聊完之后,姚鹏举大开眼界,女人,金钱,权力,赌,烟土,是这群人最中意的东西。
谈到打小鬼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怂。
石开成带来的十五个军官,有七个是花钱买的。
入伍的时候,十块大洋是少尉,五十大洋是中尉,一百大洋是上尉……
其中有一个军官随身还带着烟土,在厕所里准备“逍遥”的时候,被姚鹏举撞了一个正着。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姚鹏举彻底破防。
他恨不得安排军队,把石开成的部下一个个都给扔出第一军分区的防区。
“都说八路军的人有胸襟,我看也不过如此。”石开成的副官阴阳怪气。
“大度,也要看跟谁,你们带来的人在我们辖区内吸烟土,老子没有当场毙了他,已经够大度了,要不是看在总部发了电报给我们,你们一天都别想在我们防区待着。”
姚鹏举根本不在乎石开成这帮人怎么凭借他们。
石开成反而不觉得吸烟土有什么毛病:“弟兄们跟日军拼命,有点小嗜好,也是应该的,这不算大毛病。”
“石旅长倒是真大度,这都不算大毛病,还算什么大毛病?难道一支军队中,烟枪比步枪多,才是大毛病吗?石旅长,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少带着你们这帮垃圾,来脏了我们第一军分区。”
姚鹏举直接不伺候了,对方哪怕真的有虚心求教的心,姚鹏举还真想带他们去平城周边的军队逛一逛。
来到平城之后,姚鹏举根本看不到对方虚心求教的心思。
走到大街上,石开成手底下的军官还对着路上的女人吹口哨,当时姚鹏举就恨不得让人把几个吹口哨的嘴巴给缝上。
“马上收拾东西,赶紧从我们防区滚出去,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做人,我们第一军分区的门再对你们打开。”
姚鹏举直接下令,将石开成他们给赶出了第一军分区。
会县警备旅第一次拜访第一军分区,就以闹剧收场。
回到驻地的姚鹏举,向马修文诉说着委屈。
“烟土呢,他们在平城吸烟土呢,这要是我们的士兵,早就关起来了。”姚鹏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