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疼痛感传遍了陆子明的四肢百骸,鲜血开始从掉落的手指甲处涌出,陆子明挣扎着,想挣脱绳子。
赵志国非常淡定地看着陆子明,然后把老虎钳放在了一边,面对面跟陆子明坐着,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让这种疼痛慢慢折磨着陆子明。
嘶喊声终于渐渐地弱了下来,陆子明满头都是汗水,但他的眼神仍旧死死盯着赵志国,似乎要用目光将赵志国给杀死。
“我已经休息好了,准备好另外一根手指!”赵志国捡起了老虎钳,再次走到陆子明身边。
“我说!我说!”陆子明冲赵志国大声喊着。
赵志国微微一笑,但是他手中的老虎钳并没有放下,仍旧夹住了陆子明的指甲盖!
“我说,我真的说!求你住手!”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如果有一句是假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再把你的手指甲给拔下来。”赵志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陆子明不想再体会那种疼痛了,冲着赵志国使劲点头,生怕自己答应晚了,赵志国会马上动手。
见陆子明要交代,赵志国让士兵把楚捷也叫了进来。
“这么快就好了?我还以为要花一些时间呢!”楚捷倒是没想到效率这么高,“看来我高估陆师长的骨气了。”
“师长,您有什么想问的吗?”赵志国问楚捷。
“你先问吧,你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之后,我会带着他去并州的。”
本来听了赵志国的建议,楚捷就打算去一趟并州,见总司令长官的,没想到赵志国的手下还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大礼,干脆也带上,总司令长官肯定会感兴趣的。
“你自己逃离平城的?”赵志国问。
“对,本来是跟钱康伯一起的,可是他想回家接老婆孩子一起走,我嫌弃是累赘,于是就自己先跑了。”
看着停留在他手上的老虎钳,想着刚刚传遍全身的疼痛,陆子明声泪俱下,只想着赵志国赶快放过他。
作为平城之战的两大罪魁祸首,一个是陆子明,一个是钱康伯,如今陆子明落入他们手中,钱康伯仍旧下落不明。
赵志国虽然没有了解过钱康伯,但他知道这个人有自己的手段,当初张师长守平城的时候,钱康伯就谋划过跑路,他肯定想好了,该如何逃离平城,逃离平城之后该去哪儿。
“钱康伯跟你们就没想过跟你一起逃跑,他可比你精明多了。”赵志国说,“什么时候给小鬼子当走狗的?”
“我……我离开平城之后,又累又饿,不敢找我们的部队,我又不想饿死,于是走着去了河云县城,日军了解到了我的身份之后,认为我对他们有用,于是聘请我为顾问。”
陆子明深知,如果他返回晋绥军肯定会被抓起来枪毙,他不敢死!就算是去其他军阀部队,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什么拿得出的见面礼,肯定没人敢收留他。
于是陆子明心一横,投靠了小鬼子,至少在小鬼子眼中,他陆子明还是有价值的。
“顾问?既然是顾问,你为何又跑回平城了?”赵志国问。
陆子明此时面露难色,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此时把他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那么他对赵志国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赵志国肯定不会留着他的。
看到陆子明在犹豫,赵志国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犹豫。
“啊~”
惨叫声几乎让所有人都产生了耳鸣。
楚捷不满地看着赵志国,似乎在告诉赵志国,动手前能够不能先打个招呼。
“我想用这个情报换我一条生路!”陆子明大声呼喊着,似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在我这儿,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要么从实招来,要么我将你折磨到死。”
赵志国手轻轻一用力,陆子明的指甲再次被拔出来,再次体会到钻心的疼痛,陆子明眼泪和鼻涕全都出来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陆子明的声音变得虚弱,他已经承受不住这种疼痛了。
“早点配合不久好了吗?”赵志国说,“到平城的目的是什么?”
“日军以商队的名义进入平城,暗地里跟平城内驻军在接触,据我所知,他们接触到的最大官职是一个营长,当然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日军对我有些防备,很多事情并不会告诉我。”
陆子明就像竹筒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那日军为何会带你到平城?”
“他们知道我在晋绥军当过师长,又知道我在平城驻扎过,所以认为我跟当前驻扎在平城的军队熟悉,于是就把我给带上了,真的没有其他了,请你们相信我。”
陆子明怕赵志国不相信,一个劲儿的求着赵志国,不要再折磨他了。
赵志国看了一眼楚捷,楚捷冲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暗示赵志国可以相信。
“师长,如今陆子明被我们的人给抓来至少一天的时间了,恐怕小鬼子那边已经打草惊蛇了。”赵志国低声对楚捷说。
陆子明突然消失了,日军肯定不会冒着风险继续执行他们的计划。
“日军会不会继续执行计划,不是取决于他,”楚捷指着陆子明说,“而是取决于他们接触到的是什么人,这个人官职有多大。”
赵志国明白了,如果日军接触到了七十二师中团长及其以上的人,陆子明就变得毫无价值,在日军中可有可无。
“师长,接下来我该听您的命令了。”
如今楚捷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作为这儿的最高指挥官,赵志国自然要听从楚捷的命令。
“你的人很不错,让他们把城内的日军给监视起来,如果有可能顺便把刘师长也一起监视了。”
楚捷思考了片刻,似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师长,您这是坑我啊,让我的人监视刘师长,那不是明白着把我的人送进了龙潭虎穴吗?”
赵志国自然明白楚捷为何这样做,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旦刘师长真的有问题,那可是一整个师的叛变投敌,影响的肯定不止是晋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