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汉王来说,儿子当然要全心全力的去救。可对于新王来说,老子要救回来了,或是被‘敌人’给放回来了,自己就难办了,到时该如何自处呢?
还政是第一要做的,也是必须的。
可不管怎样姬昀都做了好几个月的汉王了,满朝文武也照着他的心意调整了一些位置,收拢了不少人心,更中布下不少的明棋暗子。这些太子回归后能容忍吗?
他会不会摸乱了棋盘重新开始?会不会因此而涉及到一些朝臣的利益,使得一直很一心的北汉朝堂就此分裂?
父子亲情在王位君权面前可算不得什么依靠,太子又不是只有姬昀一个儿子,更不是不能继续生儿子了。如果父子俩的矛盾激化,谁敢说太子不会拿起屠刀?
人常言,岳飞之死的其中缘由之一,就是他每每不忘‘迎回二帝’这一口号。把这一赵构心中的政治口号变为实际纲领来看待,赵构如何能看着他成功?
所以,做太子是不安全的,做王上才是安全的。
而于云琴、云氏来言,丈夫做王上与儿子做王上同样是两个概念,因为丈夫不是只她自己一个人的,而儿子确是绝对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二者的利益完全一致,绝对会受制于假设的唐王。那祝彪身上发生的一切,北汉朝中发生的一切,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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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上阳县野外。
这是一个风啸狂暴的夜,不同于邢州的平平秋ri。
在上阳,风,疯狂的咆哮。呼呼的呜咽声席卷整个的大地。
雨,江河倒倾,雷霆万钧之势从半空倾斜而下。
一道耀眼的银芒划破黑暗,接着就是一声撼山拔岳的霹雳响彻四方。
地暗天昏,鬼哭神号。
难得一现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齐齐聚集在了今夜。
风雨雷电中,龙吼山像一尊巨灵之神挺立在狂风骤雨迅雷疾电之中。
一阵阵惨呼喝叱之声,夹杂在风雨声中。
让四周的情景更加yin森
恐怖
凄凉
电光一闪的刹那。
山顶绝壁之上,奔腾闪耀着无数幽灵似的人影。
一幕江湖常见的杀劫在展开中。
“土伯,你已走投无路。如不乖乖投降我家大王。今晚你休想生离此山?”
“土伯,老夫已无心往昔之事,你如能宣誓幽冥教不在纠缠老夫,老夫可保证你安全。”
回答的是一阵阵慑魂夺魄的怪啸。
“北汉、唐王一丘之貉,一个儿子不认老子,一个血亲不如母舅,都是畜生不如。我今ri败在你们手下无话可说。谁让老子没你们那么无耻,谁让老子还是一个人呢!
不过我幽冥教虽然大不如从前,可也绝不是阿猫阿狗就能欺辱的。姬发、北汉还有yin魂老儿。都等着吧,教主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今ri的血绝不会白流”
又是一波接一波的忘生攻上。
吼声!
喝叱声!
金铁交鸣声!
风声!
雨声!
雷声!
交织成一曲死亡的恐怖乐章。
在口啄的厉啸中,人不断的倒下。
后面的人踏着前面的人的尸体,继续疯狂的扑上。不死不休。
十人,二十人……
人逐渐在减少。
尸体,逐渐的增加。
土伯摇摇yu倒,口中吐着鲜血。先天宗师又如何。先被两名同等级的人物联手重创,现在又要受yin魂真君等一批绝世、顶尖、成名高手的围攻。
最后
所有人都退下了,山崖顶上只剩下两人土伯和yin魂真君。
“老夫真的无心旧事。存身唐王府也只是为了报恩,你们何苦死死相逼?”
“哈哈哈哈,我早跟教主说过,不找到你的尸体就不能放心,果然酿成了大患!”土伯浑身浴血,声音嘶哑,披头散发,在电光闪烁中整个人凄厉如鬼。
“你还是不肯?”yin魂真君眼光中翻腾如滔浪。
“哈哈哈,你老儿忒是伪善,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让本座发誓?痴心妄想,我教中儿郎的血不会白流的。
你擅制幽冥神针,此大罪,百死不能赎!”
“如此就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yin魂真君双掌遽大了倍许,掌心闪着磷磷鬼火,大雨倾盆,大风呼啸也没能吹动那鬼火闪动半分,向着土伯以十二成功劲猛然印去。
土伯也运集全身残存内力,不闪不避,直迎而上。
《幽冥鬼手》虽然厉害,可《摧心掌》更是地府的镇宗绝学,掌劲无双,无坚不摧!
现在他只唯恐是自己内力不足,不足以发挥出这项绝学的威力!
轰
巨响盖过了天上的雷霆。巨震过处,yin魂真君张口shè出一股血箭,身形连退出数丈,土伯整个身形则被震得离地飞出三丈,没有惨号,只有眼中的不甘和嘴角的苦笑,果然……不足啊……
人如断线风筝般向绝壁之下落去。
于是,幽冥教的身影在北疆就如昙花一现,转即又失了踪。
天亮了,风停,雨止。
龙吼山又沐浴在朝阳的金辉中。
上午,一群大周官兵围住了整座山。随即,搜山开始。下午一名军司马兴高采烈的带领士兵前往主将处报告领赏。他身后的士兵中,四杆长枪田字交织,上面架着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土伯者:后土手下的侯伯,yin间幽都的看守。虎头,牛身,长着三只眼睛,晃着一对利角,张开血污双手,驱逐幽灵。
治下幽都山,亦是丰都,做酆都。为北yin酆都大帝,幽冥教下固定名号,左右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孟婆神等护法一般。
幽冥教为阎魔地府之时,此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之位。现为五方鬼王之首,十大护法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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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ri,铁石镇。
困在一个小店里也不让出去实在是很无聊,但沈青云、方若等人之前在地下室内被困了那么多ri,眼下还适应得了。
沈方二人的房间在厢房的最外围,沈青云昨夜当值,今早天sè大亮也不感觉如何的困,就先去柜上取了些食物。回到自己房中,发现方若竟恢复了本来面目,不由火起来道:“老方,你是怎么回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云兄,你知道那东西抹在脸上难受,一个半月了,我觉得脸皮都硬了。反正每人五颗易容丹呢,出去时再抹上就是。”方若在此去云梦大泽之前却是不打算在出房间闷了。
“老方,命可是你的,出了岔,你第一个倒霉,现在咱们才是被将军收容,才只是开始。如果出了差错,可别弄的没有扬帆便翻船啊。”
方若尴尬地咧了咧嘴,转到床边,化开一颗易容丹,重新把抹在了脸上。说实在的,人皮肤不同,他皮肤油xing有些大,易容丹摸在脸上实在是难受。
就在此刻,后窗下突然响起一声闷哼。
沈青云心头大震,栗喝一声:“什么人?”推椅起身就向后窗扑去。
方若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沈兄,是小弟!”后窗传来了杜祺的声音,接着就听到脚踩房顶的响声。沈青云、方若看向门外,就见杜祺挟着一人正从空落下。
沈方二人跨门了出去,只见杜祺神sè十分凝重,挟下的黑衣汉子,那汉子一双眼睛直翻。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明白的么。这小子在你们窗子外偷听,当然不会是好事了。我要带他去见公子,你们二位也跟着来吧。”
如果沈方二人真有什么事情说漏了嘴,杜祺可不敢帮着遮掩。现在自家的这个祖宗不比当初铁牌组织好伺候,眼光毒着呢。更因为人少,时时刻刻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荡着,什么心思杜祺都收起来了。
“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大哥,给他点苦头吃吃。”祝采儿被圈着不能动,正烦着呢,现在事情找上门来,乐的闹大了见识一下江湖风采。
有祝彪在眼前,她谁都不怕。
黑衣汉子怒叫道:“天下还有公道么,上毛房路过窗下也犯法?”
杜祺踩在他背上的脚猛一加力,恶狠狠地道:“小子,别大声,想惊动了同伴报信,老子叫你永远开不了口,你是路过么?
别以为人都跟你一样是白痴。编借口也不知道怎么编。”
祝彪眉头一扬,看不出来杜祺这人不显山不漏水的,倒是贴心。
方若才是所有人中最害怕的一个,见黑衣汉子不说话,眼睛一瞪上前一脚踩在了他手上,黑衣汉子凄惨的叫声中,方若厉声问道:“小子,你是谁家的人?在打什么主意?坦白的说出来,上路的时候老子给你个痛快!”
黑衣汉子不屑的一冷哼,眼光从在场所有人脸上扫过,“现在发狠还早,包不定,最后谁不得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