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曼云的脑袋一阵晕眩,然后成了一片空白,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的孩子……”
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她只听耳边唏哩哗啦一通乱响,其他的服务员和顾客都喊叫起来。
左曼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看见脸上方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他戴着的军帽上,红色的五角星闪闪发亮。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这是楚云墨,楚云墨在a市当军长的时候,他就总是戴着这样的军帽,军帽上的五角星非常亲切。
男人将她稳稳地放在地上,说:“你没事吧?”
左曼云眨眨眼,幻像消失,这不是楚云墨,而是一个陌生军人。
左曼云的视线落在他的肩膀上,一束金色橄榄枝加一枚金星,跟楚云墨的肩章一模一样,说明这也是一位拥有少将军衔的年轻军官!
过了一会儿,缓过神的左曼云才摇头回答:“我没事,谢谢你。”
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是你?徐诗云?你还记得我吧?”
左曼云困惑地摇摇头:“你是?”
他说:“我是秦非扬。”
“秦……非扬?”左曼云想起了秦花少这个绰号。
那天秦非扬戴着墨镜,她没有看见他的眼睛,所以现在没有认出来。
秦非扬帮着把梯子扶起来,又跟左曼云一起把东西收起来摆好,左曼云不断道谢,说:“会不会耽误你工作了?”
秦非扬说:“没事,今天周末。”
“哦,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买点东西。”
“你买什么?”
秦非扬看了看,说:“这里有没有剔须刀?”
“有。”左曼云把他带到放剔须刀的货架旁:“这里都是,你喜欢哪种自己挑吧。”
“你帮我挑,”秦非扬说:“帮我拿最好的。”
左曼云一边帮他挑,一边介绍,秦非扬看着她的侧脸,又看了看她肚子,说:“你怀着孩子……”
左曼云大吃一惊,一脸紧张地向他摇头,示意他别说。
秦非扬奇怪了,凑在她耳边低声问:“这里的人不知道你怀着孩子?”
左曼云点头。
秦非扬说:“怀着孩子不是喜事吗?为什么怕人知道?”
左曼云无奈地摇头。
秦非扬明白了:“你怕失去这份工作?”
“嗯。”
秦非扬诡异地笑:“那你是希望我为你保守秘密?”
左曼云点头。
他摇摇头说:“我的嘴巴向来不紧,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了。”
“啊?”左曼云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什么意思?”
秦非扬看左曼云这表情虽然有点傻傻的,却很可爱,他觉得逗弄她很有意思。
秦痞子秦花少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狐朋狗友都知道他喜欢招惹女人。
他一脸认真地说:“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请我吃顿饭,堵住我的嘴,我就不会说漏了。”
左曼云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暗忖,这人原来是想骗吃骗喝?他是假军人?
她再看看他的肩章,没错啊,跟楚云墨以前的差不多,不像是假的。
不过就算他的肩章是假的,她也未必能认出来。
秦非扬见左曼云不断瞅他的肩章,他笑了:“你怀疑我是假军人?”
左曼云没有否认,说:“你这军衔挺高的,为什么还自己出来买东西?”
“因为我喜欢逛街,每周周末我都要出来走一走。”
街上美女多啊,喜欢撞美女的秦痞子哪有不出来的道理?
“那你为什么没有带一个侍卫?”
楚云墨以前一出门就带着欧静宇和莫易凡两个侍卫,威风凛凛的,特别帅气。
不过当了调查队队长后,他反而不带侍卫了,就带她这个跟班。
秦非扬说:“我不喜欢带侍卫,再说我也不需要人保护。”
他要撞美女,带上侍卫多不方便。
左曼云不说话了。
秦非扬说:“我刚才是不是救了你一命?”
左曼云点头:“是,谢谢你。”
“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请我吃饭吧。”
左曼云只好问:“那……那你要吃什么?”
“随便。”
“可我要上班。”
“没事,等你休假的时候再请我。”
“哦,那行。”
“你休假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只要你说请我吃饭,我保证随叫随到。”
“好的。”左曼云随口应道。
秦非扬拿上剔须刀出去了,左曼云舒了一口气。
她对秦非扬的身份仍然是怀疑的,但是她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让他骗的,不就是请他吃一顿饭吗?他今天救了她,要她请吃一顿饭并不过份。
随后的几天里,秦非扬没有再出现,左曼云渐渐忘了请他吃饭的事情。
佟如月和楚云墨见面的时间渐渐多起来,佟如月这段时间比较闲,她下班后,就给楚云墨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她请他吃饭。
楚云墨一般都说他很忙,叫她不用等他,她就把饭菜买好打包送到楚云墨住的宾馆去,楚云墨盛情难却,只能坐下来陪她一起吃。
一边吃饭两个人一边聊天,佟如月随意地聊她的工作,楚云墨安静地听,两个人这段时间不再提左曼云了,只要一提她的名字,气氛就会变得压抑起来。
不提不等于不想,楚云墨晚上躺在床上,总是翻开手机看左曼云的照片,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疼。
看着她挣扎的舞蹈,他低语:“曼云,你不要我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
这天,佟如月给楚云墨打电话,说:“我明天不过来了,我们工团要到c市去为当地驻军表演。”
“c市?”楚云墨立刻想起了张安庆和他的转角天堂,也想起派黄启山打入转角天堂内部做卧底的事情。
他得到消息,黄启山已经成功打入了转角天堂,只等他把张安庆犯罪的确凿证据拿到手,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佟如月点头说:“是的,你有没有时间一起过去玩玩?”
楚云墨摇头:“我没有时间。”
就算有时间,他也不能在那里出现,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
佟如月说:“那你每天记得吃饭,要照顾好自己哦,大家都很担心你。”
她的潜台词是:我也很担心你。但这话不能明说。
“嗯,我会。”楚云墨简单地应道,挂断了电话。
又到左曼云轮休了,奶奶担心胎儿,催促左曼云再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奶奶也向老板请了假陪着她去。
奶奶说:“就在部队医院检查吧,这里距离我们住的地方近,医生对你的情况熟悉了,以后生起来也方便。”
左曼云觉得有道理,就跟奶奶到了部队医院,在妇产科诊疗室里,奶奶不断问医生,胎儿有没有事,正不正常。
医生说胎儿很正常,奶奶仍然忧心忡忡。
她们从妇产科诊疗室出来,门口站着秦非扬,他把奶奶让出去了,却堵住了左曼云,左曼云往左,他也往左,左曼云往右,他也往右。
左曼云站住,说:“你干什么?”
秦非扬似笑非笑地说:“医病。”
“你医病?”左曼云奇怪地眨眨眼:“这是妇产科……”
“对,我检查一下我是不是怀上孩子了。”
左曼云扑地一笑,说:“你是男人,怀什么孩子?”
“没有男人,女人怎么能怀孩子?”
看着他别有深意地笑容,左曼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找她的茬了,顿时胀红了脸。
奶奶喊起来:“曼云,怎么还没有出来?”
“哎,来了!”左曼云急忙小声说:“我下周请你……”
“下午!”他仍然堵着她。
“行。”左曼云无暇多说,随口答应了就急忙绕过他往出走。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我等你的电话。”
“嗯。”左曼云匆匆出去了。
秦非扬摇晃着来到郑乔木的诊疗室,郑乔木瞥他一眼,说:“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怎么还是赶过来了?明明想吃葡萄,却非要说葡萄是酸的。”
“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看她的。”
“哟,你有这么好?郑某真是不胜荣幸!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能想起来看看我郑乔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郑乔木刚才无意中看见了左曼云,就给秦非扬打电话调侃说:“喂,我看见你的重口味女友了。”
“别瞎说,她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早说嘛,害我巴巴地给你打电话。”
郑乔木挂断电话没多大一会儿,秦非扬就来了。
秦非扬开始没打算过来,但他突然想起,左曼云这时候怎么会在医院里?说明她可能在休假,既然她在休假,那就得会会她了,秦大公子现在正无聊。
高级军官中,秦非扬可能是最闲的,他特别会用人,对属下又放心,所以大事小事都交给别人去办,他就清闲得天天到处找乐子。
反正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就是一方土皇帝,没人管他。
左曼云跟奶奶走出医院,奶奶回饭店忙去了,左曼云看着奶奶的背影,想起奶奶在饭店洗碗,衣袖都打湿了,这样很容易患风湿,她就到街上给奶奶买了两个皮围腰和几双皮袖套,送了一副到饭店给奶奶,剩下的拿回家里。
走了这么久,她觉得有些累,又困得厉害,喝了一杯水后就爬上床睡着了。
佟如月跟着工团的同事们来到了c市。
她是编舞老师,但并不是只编舞,因为在军营里,每个人都是多面手,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