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牢？”泷致远的脸色大变，他吓得后退了一步，道：“不可能，校长说过了，我这只是正常的监督，不可能坐牢的。”
“呵呵，校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姜雄兵不屑地道：“他是不是说过，你的事情只向他一个人负责，无论是谁都不要说出去，还说要替你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泷致远茫然地点着头，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相当的不妙了。这与他事先所想的，似乎有着天壤之别啊。
进入实验室，窃取实验室资料给别人，这确实是不名誉的行为。但是，吩咐他这样做的，却是校长啊，在这个学校里面，还有什么人比校长更大呢？可是，现在的他看看方健，看看姜雄兵，再看看虽然默不作声，但却一脸无奈的庄吉，他终于有些明白。
原来还是有些人，并不是把校长当做学校里的上帝啊。
姜雄兵微微摇头，道：“孩子，你太年轻了，也太信任别人了。哎，这也算是给你的一次教训吧，以后如果还有什么机会的话，就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眼眸中透着一抹怜悯之色，虽然他口头上说得好听，但他却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被斩断了继续搞科研的路子了。
如果他是一个行业的顶尖大拿，已经做出过很杰出轰动的成绩，那么就算犯了什么事，但还是会有人继续找他，因为那些人想要借助他的智慧去干一些普通人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但是，泷致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甚至于还没有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
而这样的人一旦被卷入这种实验成果偷窃案，其实都等于彻底的毁掉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任何知道这种事的实验室，都不可能再给他任何的机会了。
所以，他这些年的努力基本上都等同于白费了，以后等待他的，就是转行，进入残酷的社会中优胜劣汰吧。
泷致远转头，看向方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庄师兄，你和我出来一趟，姜教授，这里交给你了。”
“好，我一定办妥。”姜雄兵热情洋溢地说着。
能够帮上方健的忙，他一定是十分乐意的。虽说老狼和方健都没有承认某件事，但姜雄兵却始终都不敢彻底地相信。所以，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不会推辞和应付了事。
方健与庄吉走出了实验室，他们在离开之前，也是看到了那脸色极为难看的泷致远似乎在向他们求情。
但是，他们并没有开口，就算是庄吉，也没有做这个老好人。
“方老板，对不起。”庄吉开口认错，道：“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把更多的实验交给他们。”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并没有做错啊，如果不交给他们，就凭你一个人，呵呵……你打算让实验速度再慢一倍么？”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
“啊？”庄吉一脸的不可思议。
按照他的想法，这是自己的管理疏忽，所以方健将他叫出来之后，哪怕是一顿呵斥，他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最起码，方健避开了其他人，多少给他留下了充足的面子，这已经让他非常的感激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方健竟然这样好说话。
“老板，您……是在说反话么？”庄吉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已经是他所想到的唯一情况了。
方健默默地摇着头，道：“你拆分出去的实验已经足够小心了，泷致远虽然接触得多了一些，并且了解到了实验进度，但是实验中的那些真正的精髓，他却没有接触到。呵呵，这个消息传出去也好，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庄吉一脸的迷茫，试验进度泄露，竟然还是好事？以他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人生经历，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关键点在哪里。
其实，别说是他想不通了，就算是朱信宏和吕建德这样的老辈人物也会感到莫名其妙的。
“庄师兄，我们的实验室以后要做出改变了。”方健肃然道：“我和王梁院士的团队签订了协议，以后两家联合，一起向糖尿病发起挑战。”
“王梁院士？”庄吉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们是什么实验室？只是一个地级市中的地方学校的最小的实验室而已，人家堂堂的院士会看得上？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实验室的研究，就隐隐的明白了些什么。
沉吟片刻，庄吉道：“老板，这样做合适么？”
“怎么，你觉得不妥当么？”
庄吉连连摇头，道：“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是觉得，您的实验计划十分出色，如果按部就班的来，或许真有……那个希望呢。”
方健哑然失笑，道：“庄师兄，你实话告诉我，以你的经验，是否能够看出，这种特效药必然能成功呢？”
庄吉毫不犹豫地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看得出来？我只是觉得现在一切都十分顺利，若是将控制权交出去，实在是有些可惜。”
方健轻笑道：“你放心，哪怕与他们联合，主动权还是在我们的手中。”他顿了顿，道：“实验计划，依旧是我的。”
庄吉的眼神立即变得活跃起来，甚至于有些骄傲的感觉了。
看看，就连院士就愿意相信方健，而陪着他赌一把，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老板，这实验室怎么合作？”
“当然是继续研究了，我相信，有了他们的加入，研究进度应该会快上许多吧。”
庄吉突然一怔，道：“老板，那我……还有用么？”
“废话！你当然有用了。而且我们的实验室还要扩充，总不能真的把人家当下级研究院了吧。”
庄吉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不但会继续有工作做，而且还能博得更好的名声了。
“啪！”实验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泷致远红着眼睛，白着脸疾步而去，连一丝一毫也没有停留。
方健和庄吉面面相觑，真不知道姜雄兵教授说了些啥东西，竟然让泷致远变得如此的狼狈了。
方健更是眼眸闪动，看来教授这种人，还是很有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