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嘴角抽搐的轮到墨余了,他似是没有听清楚,不可置信地确认,“大人,您是让我带国师大人到膳房接受惩罚吗?”
男人抬了抬眼皮,声音冷矜,“有问题?”
墨余:“……”
何止有问题?
问题大了好不好,这算是哪门子惩罚!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大人吗?
白羡鱼也惊讶了一瞬,可也并没有那么惊讶,虽然她根本没想到他说的惩罚就是做一碗面,可不知道为何,不管谢行蕴罚她的理由有多充分,心底深处好像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说,他不会伤害你。
不过做面……她这真的没什么经验。
她会做糕点,会酿酒,会做些精致漂亮的吃食,可不会做菜,半点荤腥不沾。
做面的话,扔下锅煮熟了就行吧?
“国师大人,膳房到了,劳烦您给苏大人做一碗面。”
白羡鱼皱着眉嗯了一声,墨余很配合地找出了面条摆在她面前。
她用水清洗干净,墨余便帮着生火。
在白羡鱼忙活的时候,膳房后门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与白日里不同,即使现在的谢行蕴穿着苏卿柏的衣袍,脸庞也与从前毫无相似之处,可在这黑暗当中,凛冽锋寒的压迫感丝毫隐藏不住。
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女孩起锅,翻炒,切葱姜的声音生涩,可只听了一会儿,他便有些贪念了。
如今借着苏卿柏的身份,他能和她相安无事地坐在一处,站在同一处屋檐下。
可若被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于她而已三年前那场大火,是甩掉了的包袱,是释然,是决断。
要不是她几个兄长尚且无法全部脱身,她必定不会回京都。
谢行蕴心口窒闷,眼神黯淡无光。
他有时候会有一种冲动,想要抓着她的手问她,这三年来可有一刻想起他的时候?
还想问想起他的时候是欢愉居多,还是痛苦居多。
可看到她和自己扮演的“苏卿柏”相谈甚欢,笑的那般好看,他就歇了这个心思。
她不会想起他的。
他于她而言,并不是很难忘。
谢行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会吃自己的醋,可又抑制不住的想,在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三年,有多少男人围绕她。
她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想到曾经只望向他的目光有朝一日会望向别的男人,他连呼吸都在发痛,似有许多看不见的刺在了他的心口。
谢行蕴从不知自己也会有今日这般如履薄冰之态,她就在咫尺之遥的地方,他却不敢说出实情。
怕她拒绝他的帮助,怕她身陷险境。
也怕她还在生他的气,想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谢行蕴靠着门慢慢阖上眼,抱着双臂,自虐一般攥紧手,可手指处传来的隐痛也未能缓解心头窒痛。
他怅然若失地握住她绣着的锦囊,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一样。
……
面出锅的时候表面上飘着一层香气。
白羡鱼看了一眼这个卖相,自我感觉还不错,盛好之后她便端着面去寻谢行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