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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蕴略沉了沉眸子,绕过几人,站在了白羡鱼身旁。

白檀深几人见状,也都走到她身边去。

卢溪咬了咬牙,嘴里低骂了几句,可城楼上的风声大,彻底把她的声音遮盖了过去。

良久的沉默,让一些看客也嗅到了几分危险,安贵妃皱着眉,压低声音道:“宁儿,你在干什么?”

话里满满的警示意味,可李长宁充耳不闻,“母妃,儿臣只是说实话啊,这里面有两层,羡鱼妹妹还放着一张画呢,方才是儿臣当着父皇的面拆开的,却没有告知父皇,儿臣觉得这不大好,所以才赶来补救的嘛。”

安贵妃哪能不清楚她的心思,不过她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现在许嫔受宠,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到过她那了,要是皇上因为这件事迁怒于她,那岂不是让许嫔更加得意!

“这画是怎么回事?”武宣帝的视线锐利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到白羡鱼身上。

白羡鱼面色平静,“陛下,臣女根本不知道盒子为何有两层,也不知公主是如何这么凑巧就发现了。”

李长宁见她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冷笑了一声,“我是打开你的盒子的时候发现有异常,所以这才特地又去找了你送的东西来,不然的话我也不能发现,怎么,这盒子是你呈上来的,又不是我送上去的,难不成还是我给你做的两层?”

“臣女只作了一幅画,若是臣女做了两幅,那在陛下问我的时候,我定会说出来,不然可不就犯了欺君之罪么?若是真如同公主你所说的,是个惊喜,那臣女理应开口说出来,为何要遮遮掩掩,故弄玄虚地做两层?”

白羡鱼语气四平八稳,半点心焦的迹象,这样的气定神闲,倒是让武宣帝皱深了眉。

李长宁还想开口,可话被白羡鱼接了过去,“敢问公主,这锦盒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李长宁被她这么一问,目光微妙地闪了一下。

这锦盒是从巧儿的手里拿来的。

可是巧儿,一个丫鬟,她是怎么进去的存放众人送来的礼的地方的?

光明正大地进去,绝对是不可能的,可要是她是偷偷摸摸地进去……

“皇上,臣女方才在城楼上散步之际,恰巧看到了有人翻了殿内的窗户,从窗户里拿了臣女的盒子出来,臣女觉得惊奇,便让侍卫跟踪,正好撞见了那人将盒子交给七公主。”

白羡鱼淡淡道:“所以,敢问七公主,若是你想要知道盒子里是不是有个机关,为何不亲自去拿,直接让太监开门,而是派人鬼鬼祟祟地偷出来?”

李长宁心里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看向白羡鱼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你说看见了就看见了,谁能作证?”

“找那几个守门的太监过来一问便知,若是公主手上的锦盒是真的,而他们又没有见过公主,岂不就能证明臣女所言非虚?”

不是直接让人开门进去拿的,而李长宁又一口咬定这就是白羡鱼送上去的东西,那么也就剩下偷出来的选项。

至于为何要偷出来……众人心思各异。

“不过,还有第二种可能。”白羡鱼笑了笑,站在李长宁面前,“那就是公主手里的东西,并非是我送的,而是假的,可不管怎么说,这盒子臣女已经送了出去,现在又不明不白地出现在七公主手里,若是有人动了手脚也不无可能。”

武宣帝怒视着李长宁,牙齿咬紧,大喝道:“来人,把看守太监通通给朕押过来!”

一队御林军迅速跑来跪下,“是,陛下!”

李长宁头脑有些发虚,却还不松口,“父皇,可这里面还画了一副璎珞宝珠,这璎珞宝珠分明就是白羡鱼的笔迹,除了白羡鱼,还有谁能作出这样的画!”

“陛下。”白羡鱼轻描淡写地回:“臣女作并蒂莲,是寓意皇上皇后百年好合,而这璎珞宝珠是牡丹中的一类,同样是花,臣女多画一副岂非多此一举?”

李长宁急了,尖锐道:“你哪是多此一举,你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白羡鱼笑出了声,“公主,你这样想陛下看到我画的画,一开始打开锦盒的时候,你就十分激动,现在灯宴都快结束了,你又将我的盒子拿到陛下面前,让陛下看我画的所谓的第二幅画,臣女倒是好奇,这璎珞宝珠到底有何特殊的,不知公主可否为我解答。”

话说到这个份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长宁身上。

不断有人窃窃私语。

“是啊,这璎珞宝珠有什么特殊的?我也想知道。”

“这盒子都离手了,要是被调包了也是可能的吧,就看那边的看守太监说什么了。”

“我觉得白羡鱼是无辜的,这京都谁不知道七公主对谢行蕴一往情深啊,白羡鱼就这么和他定亲了,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

微弱的声音传到安贵妃耳边,当即令她变了脸色,她走上前,低头看着李长宁,“宁儿,你是果酒喝多了吗?若是身体不适,就早些退下!”

李长宁虽不甘心,却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

“啪!”

响亮的耳光响彻城楼!

李长宁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呆愣道:“父皇?”

武宣帝冷冷地收回手,面上不带一丝感情,“等着!谁敢现在走,明日就滚出大夔!”

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李长宁。

一时鸦雀无声。

刚才那些猜测这璎珞宝珠是何缘故的人,也纷纷住了嘴,默不作声地退了退。

能让皇上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的这些朝廷重臣不说,还有宫妃,皇子公主,若真按照武宣帝所说,谁提前离开,便逐出大夔,这岂不就是贬为庶人!

李长宁真真切切地害怕了,她吞了吞口水,躲在了安贵妃身后,“母妃……”

安贵妃简直要被李长宁给逼疯,为了对付白羡鱼,她居然敢用璎珞宝珠来刺激她父皇!

简直活腻了!

白羡鱼看到那副她们替换了的画时,也心存疑惑。

为何所有的花都可以,唯独璎珞宝珠不行?武宣帝如此避讳,不过是一幅画,还并非实物,他就这样动怒,这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在他们在心中猜测时,静安长公主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她的视线不断落在那副开的极盛的璎珞宝珠上,停一会儿又挪开,挪开之后,过不了多久,又扫了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没见到璎珞宝珠了。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很快,侍卫便带着守门的太监来了。

“奴才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几个太监脚底发软,不知所以地跪在地上。

武宣帝漠然道:“朕且问你们,若胆敢说谎,明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奴才绝不敢欺瞒皇上!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怎敢欺君!”

李长宁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她就是知道武宣帝对璎珞宝珠的避讳程度,所以才想整死白羡鱼,现在却落在了她身上,这令她怎么能不怕?

她死死抓着安贵妃的袖子,小声哭道:“母妃,您救救我!”

安贵妃低声斥责道:“不省心的丫头,上回和你说的你都忘记了?要你不要去招惹她,你还去招惹她,现在闹成这样,还不得我来给你收场!”

“母妃定能安抚住父皇的吧?父皇这样宠爱母妃。”李长宁的心稍稍落了地,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寒。

安贵妃看她这害怕的样子,终究没忍心,放轻声音道:“你待会好好认个错就行了,你父皇上回因为璎珞宝珠的事,发落了一个妃嫔,可那妃嫔家里已经没落,这才被处死了,但你外祖家可还厉害着呢,母妃还为他添了子嗣,又代掌六宫,所以你父皇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李长宁点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顶多就是训斥几句,再关你几日禁闭罢了。”

李长宁对于这样的处罚,倒还可以接受,反正,自从她和白羡鱼不对付之后,经常被罚禁闭,还都和她有关!

武宣帝指着宫人手中的盒子,询问道:“这锦盒,你们可记得?”

太监们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直直僵在了那!

“说!”

“是是!”领头的太监开始自己扇自己耳光,“陛下,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方才有事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打瞌睡,也不知道是谁从里面偷了出来!”

他说的义愤填膺,手上扇巴掌的动作同样未停,一下比一下重,打的啪啪作响,“这是白姑娘送的礼,奴才一直记着,这样别致的盒子一眼就能记得了,还望陛下从轻处置,奴才甘愿领罚!”

李长宁疯狂地朝他们使眼色,可无奈这几个太监全部把心别在了裤腰带上,根本注意不到。

武宣帝又问:“你们确定,是偷出来的?”

“定是那贼人看着两个小兔崽子打瞌睡,才偷了出来的!若是有人来,奴才都让他们登记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各位大人送来的宝贝,奴才怎么会随随便便地放人进去!”

太监连忙为自己开脱。

他每说一句话,李长宁的脸色就黑一分。

在场的人也都看明白了。

这东西,还真是李长宁派人偷出来的!

偷东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心虚!意味着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而稍微联系一下刚才李长宁说的话,还有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不少聪明人已经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武宣帝问清楚了,这几个太监又被拉下去打了几十大板,就在城楼上架起了凳子和板子,沉重的板子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在城楼上响起!又带起回音,遥遥地传到远处,伴着太监尖细凄惨的叫声,格外渗人。

等打完了这几个太监,武宣帝的目光这才转向李长宁,他看了眼躲在安贵妃身后的人,眼底的怒意不减反增!

安贵妃连忙站了出来,她看得出武宣帝已经生气,可她和他同床这么久,又是一路走过来的,肯定也会给她几分面子吧。

“陛下,宁儿不懂事,她说是正巧撞见了那个偷了盒子的丫鬟,那盒子中的两幅画就掉了出来,她心思单纯,没有想到这东西是那个丫鬟偷出来的,这才引起了误会,陛下……”

武宣帝听她说了一大段,脸色却始终绷的紧紧的,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众人皆是不敢抬头,生怕被这等火浪波及。

安贵妃声音不大,可周围实在过于安静,只有城楼底下,一无所知的百姓还在欢庆灯宴,可从底下传来的模糊的声音并未能弱化安贵妃的声音,她的话像是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宁儿,你过来,和你父皇道歉,还有羡鱼,羡鱼好好地来过个宴,却被你这么一闹腾,险些让你父皇误会了她去,幸好为时未晚。”

李长宁从安贵妃身后走出,弯着腰,做出最为恭敬的姿态,“父皇,是儿臣莽撞了,儿臣定会好好改正,父皇若是想罚我,那尽管罚吧,都是宁儿不好。”

她直接忽视了和白羡鱼道歉这一句。

谢行蕴扯了扯嘴唇,语调清冷,“没了?”

李长宁猛然一怔,眼眶里迅速蓄满眼泪,“表哥。”

谢行蕴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移开目光,那眼神除了冰冷疏离之外,半点其余的东西都没有。

可李长宁知道,他看白羡鱼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白羡鱼对上了李长宁的目光,李长宁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不得不向她道歉,“对不起羡鱼妹妹,是我不好,不该听信了那个贱婢的话,被当成了枪使,羡鱼妹妹善解人意,定不会怪我的,对吗?”

白羡鱼朝她笑了笑,却不答话,只行了个礼。

李长宁暗中握紧了拳头,又看向武宣帝,“父皇,现在您可以原谅我了吗?”

武宣帝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冷酷,“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