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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困又累,就去寻了颗粗壮的树倚着树身坐了下来。

如今正是春日,白日里温度恰好,一到夜晚难免寒凉。

许临风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抱做一团,将头伏在膝上,就这么半梦半醒的迷糊了过去。

这一睡,就失了意识。

上官晔从树上跃下,有些无奈的望着这青色的一团物体,伸手在他穴道上轻轻一点。

许临风两眼一翻,整个人朝着地上头栽了下去。

紧接着,她将彻底昏迷的许临风拎了起来,提溜着他的后颈,一路将他送回了客栈。

这崽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次日清晨。

许临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呆呆的出神了三秒,往四周瞧了一圈,发觉自己已回到了驿站的床上,床幔轻垂,遮住浅浅晨光。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身子,确定没有什么不适,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神智已清醒了过来,昨晚的回忆也慢慢的浮上脑海。

他追着酒香出去,却又迷路了,最后,最后……

许临风揉了揉脑袋,怎么想自己都是睡在了林子里,可是如今却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没见到那位红衣姑娘。

一想到这里,他就恹恹不乐起来。

他解下发冠,披散着一头有些蓬乱的墨发,撩开床幔想要起身。

窗外的日光灰蒙蒙的,应当是天色还早,他穿上鞋,打算去关窗户好换衣裳。

然而这一抬头,他却愣住了。

窗口坐着一人。

云鬓浸漆,红衣似火。

她曲了一腿坐在窗台边,微风拂过她发丝,将她耳后的红缎也吹了起来,飘飘摇摇的摆动着。

听见声响,她就微微侧过头,露出秀而挺的琼鼻,和一对被酒水濡湿的朱唇。

许临风怔怔的看了良久,正要开口。

“嗝。”

他忙捂住嘴。

这抽的一下打破了寂静的氛围,上官晔仿似什么都没听见,晃了晃酒壶,又将头转了回去,一口一口的喝着。

那对着他的唇角,却轻忽的一勾。

许临风双颊泛了些许的红,他下意识的想去摸自己的发冠,一抬手,才发觉自己的头发还散乱的披在肩头。

许临风:“姑姑姑姑……娘,你且等我一等!”

上官晔仰头喝下最后一口,没有作声。

许临风已经钻去了屏风里,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头发束起来,又舀了一旁的冷水,用力往脸上拍了两下。

他是用最快的速度做这一切的,可等他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窗台上已空无一人。

只留下三只空荡荡的酒壶,以及空气。

中散之不去的浓郁酒香。

许临风颓然的叹了一声。

上官晔依旧是红绸蒙眼,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前方的人。

她樱唇一勾,道了一句:“不知二位追我到这里所为何事?”

林慧贞的目光在那段红绸和她腰间的墨箫之间徘徊。

刚刚她和玄铭发现了上官晔,便悄悄跟着上官晔,本以为不会被她发现。等他们到了这没有人烟的地方,上官晔就停了下来,和他们挑明。

林慧贞感叹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普通百姓而已。”

普通百姓哪里有她这般气度和功夫。

林慧贞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姑娘和许临风之间……”

听到许临风的名字,上官晔的表情有片刻的柔和,林慧贞灵敏的发现了这一点,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毕竟这样强大的一个人,如果是敌人就太可怕了。

“他不认识我。”

林慧贞一愣,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再追问。

“那姑娘知道为何这平城接二连三的有人失踪?”

上官晔摇了摇头:“与我无关。”

说完这一句上官晔就大步离开。

“这下该怎么办?这件事一点头绪也没有。”而且这都已经是他们就在平城的第三天了,再拖延下去的话,说不定大皇子和他母妃又要派刺客来要他们的命了。

林慧贞苦恼,一张脸险些皱到了一起。

玄铭伸手压了压她的头算是安慰:“不必担心,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林慧贞立刻扯住玄铭的衣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勾魂摄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等来玄铭的回答,林慧贞眼前一暗。

“玄铭,你做什么?”

手心传来轻微的痒,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颤动。

林慧贞的呼吸喷在他宽大的手心,她的睫毛时不时地蹭到他的掌心。

玄铭叹了一口气,“无事。”

没事为什么遮她的眼?他闲的没事很?

林慧贞撇了撇嘴,盯着玄铭的背影刚要挥拳,又想起上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只好无奈的收回拳头。

算了算了,看在给她生肌膏的份儿上,她就不跟玄铭一般计较了。

一番耽误下来,玄铭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

林慧贞刚要追,就见玄铭停下了脚步十分不耐的说道:“你若是喜欢就在这里,改日孤就在这儿给你盖一座宅子就是了。”

“……”啊呸,鬼才喜欢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还盖宅子,他自己住吧!

“还不跟上。”

“哦,来了。”

回去的路上,林慧贞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上官晔和许临风。

“你说那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又和许临风是什么关系?”

玄铭闻言顿住脚步,她这几日是不是太过于在乎那个小子了?

见玄铭危险的眯起眼睛,林慧贞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疑惑地问:

“怎么了?”

“许临风很穷。”

“嗯?”他穷不穷关她什么事?

玄铭又说:“许临风很弱。”

“嗯。”这一点她承认,许临风那小身板一看就知道不禁打。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孤不知道。”

林慧贞彻底晕了,所以他刚刚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铭在心里把他和许临风比了比,最后发现许临风哪里都比不上他,才算是内心舒畅几分。

唯一一点,许临风是个平凡人,没有权势,也不用追逐权势,更不会涉及到无端的纷争。

玄铭看着林慧贞说:“嫁给孤,你有没有后悔过?”

林慧贞又一楞,接着上前踮起脚尖伸手覆上了玄铭的额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