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你视如己出,你居然这么狼心狗肺地回报我吗?董珂,我看,你就是一个白眼狼,根本不值得我对你好。你松开我,快点松开我……哎呦,真是疼死我了。”
大嫂满面寒霜,她狠狠地甩开侯夫人的手腕,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以后,你再辱骂我夫君一句,我绝对会拔了你的舌头。你回去告诉父亲,我既然已经嫁给云慎为妻,那么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活着,我是云家妇,死了,我也是云家的鬼……”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与云慎和离,更不可能离开将军府半步。我爱他,我情愿为他守寡一辈子……不止这辈子,下辈子我还要做他的妻子,还要嫁给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侯夫人气得满脸惨白,她抖着手指着大嫂:“你……你不识好歹,我好心好意,纡尊降贵来救你出火海,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父亲对你那么好,你却丝毫不领情,你就是没良心的小狼崽子……”
大嫂冷嗤一笑,眼底满是嘲弄讥讽:“为了我好?呵,在我看来,这一切统统不过是笑话……在父亲的眼里,只有利益,何曾有过我这个女儿?以前看将军府显赫,欢天喜地地将我嫁入云家,现在看将军府落魄了,怕连累到侯府,还没等到我夫君与公爹下葬呢,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要让我与将军府切割关系。”
“我是人,不是物件,更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摆布,玩弄的木偶。你回去告诉父亲,我情愿与你们断绝关系,也不会离开将军府半步……既然嫁入云家,成了云家妇,我是生是死,就和你们没关系。”
大嫂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侯夫人恼得,几乎就要吐血了。
她脸色铁青,捂着自己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大嫂董氏的背影,她咬牙切齿怒吼:“行,董珂,你厉害,你给我等着……”
侯夫人让人赶马车,离开了将军府。
大嫂董氏怔怔地站在台阶上,凝着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下。
云鸾走到她的身边,眼底带着关切询问:“大嫂,大哥如果在天有灵,他不会愿意看你为他守寡的……”
大嫂董氏缓缓地扭头,看向云鸾,她抿唇淡然一笑。
“小四,你终究不了解你大哥,他啊,就是一个醋坛子。你不知道,以前我但凡和别的男人多说几句话,他就会像个孩子似的和我闹。全然不似,他平素那稳重成熟的做派……”
回忆起与云慎的从前,大嫂董氏的眼底流淌着的全是甜蜜的笑意……
可回忆越甜蜜,心就会越痛。
痛失所爱,犹如失了灵魂,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
往后这寂寥几十年的,该如何度过,没有他的日子?
云鸾鼻头酸涩得厉害,再也忍不住趋步上前,揽住了大嫂董氏的肩膀:“大嫂,你这又是何苦?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大嫂董氏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
“小四,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等到你真正地爱上一个人,你就懂得,如果失去了那个人,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他。他虽死了,却永远在我心里活着……”
云鸾原以为此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殊不知大概过了半刻钟,忠勇侯带着侯夫人,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将军府。
他们带了护卫,二话不说便打伤了门口守着的守卫。
一时间,两方人马扭动起来,乱得一塌糊涂。
云鸾正与大嫂董氏跪在灵堂,忽听外面喧嚷一片,云管家瘸着腿从外面跑进来。
“县主,大少奶奶,大事不好了,侯爷和侯夫人带着人打伤了我们的护卫,他们带了很多人,气势汹汹地要闯进来,说是要砸了将军和大公子的棺椁。”
大嫂听了,猛然站起身来。
她一张脸惨白,眼底满是戾气。
“我去看看……”
云倾握着皮鞭,也要跟着前往门口。云鸾让她在这里跪着,没有她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云倾红着眼睛,不服气地冲着云鸾嚷嚷了一句:“鸾儿,我可是你三姐,你这做妹妹的,居然要管我?”
云鸾清楚云倾的性子,平日里性子很温和,可是一遇到事情,那就是个火爆脾气,若是真的让她出去,恐怕真的会将鞭子甩向忠勇侯。
到时候,只会乱上加乱。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云倾:“是,你是我的三姐……做妹妹的,理应听姐姐的……可是你不了解什么事情,你在这里守着父亲与大哥的棺椁,我去看看。”
云倾看着小四眼底的疲惫,她当即哽咽了声音。
云鸾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只看见那忠勇侯抬起胳膊,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大嫂董氏的脸上。
这一巴掌,足足用了十足的力道。
伴随着巴掌而落的,是忠勇侯那气急败坏的怒吼:“董珂,你真是长大了,翅膀变硬了是吗?你居然敢殴打你嫡母,敢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早知道你如此不孝,当初我就该在你一出生,就将你给掐死……”
他说着,还要挥舞着胳膊,再打大嫂。
云鸾脸色一沉,趋步上前,挡在了大嫂的面前,一把攥住了忠勇侯的胳膊。
“忠勇侯这是干什么?这是看着我将军府没人,我父亲和大哥尸骨未寒……你就带人过来,故意闹事的吗?先是打伤我府内侍卫,如今你又要打我大嫂?”
她的手掌,死死地攥着忠勇侯的胳膊,不容他有半分退缩。
忠勇侯一怔,云鸾告御状,上金銮殿的时候,他也在朝堂上,他是亲眼看着,这个小丫头是如何力挽狂澜,逼得睿王差点被褫夺了王位。
最后时刻,若不是贵妃出来收拾残局,恐怕睿王就垮了。
他清楚地知道,云鸾拥有着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的魄力。
他有些忌惮云鸾,他当即便狠狠地甩开她,后退一步。
“我在教训我的闺女,与县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