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薇薇微笑着走到窗旁,拢了拢长发,窗外的阳光洒耀着她:“以前跟着你,我享受那种被人拥戴的感觉,不过新鲜感已过去,我要追寻新生活了。”
就让他觉得,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吧。
原来每一种任性,都有苦果要吞。
她的心腔仿佛被挖开,疼痛地淌血……这次尝到了鲜血淋漓的教训。
赫连墨像缭绕在邪恶的黑色空间里:“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我从来就没有不满意过你啊,只是……我从来也没有喜欢你,不忍心再耽误彼此时间。赫连少爷,你该不会真觉得,一辈子跟着同一个伴侣,不会腻吧?”柏薇薇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这种脸蛋,也该看腻了,你不会感到视觉疲劳吗?”
“不会。”
“你既然这么喜欢,花钱就能整的。更贴合你的心意。”
他好像是笑了,只是脸永远没有表情而已,嘴角略略地勾了一点嘲笑:“或许最初,我是因为感觉而产生某种兴趣。在一起后,便不再是了。”
他们在一起12年,朝夕相处的点滴。
每一秒的时光都烙印彼此,像花开双生,不可能分开。
他要的难道仅仅是一张脸?她是这么认为?
“我知道你还在气我。我只是以为,在柏家出事以后,你会像从前一样,第一个想到我。”他眼里浓郁的雾气又聚拢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柏薇薇看向窗外。
赫连墨不是个善于交谈的人,今天,他说得很多:
“我一直在等你。”
“你回来,我就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失踪半个月,我很担心你。”
“这一次,你生气的周期好长,长得好像过了一生了。”
赫连墨兀自地说,胸膛上的怒龙似乎在游动,要跃然而出。
很奇怪,他是一个看上去优雅又邪恶,阳光又黑暗的男人,亦正亦邪。
柏薇薇靠在窗上,看着攀爬在墙上的藤蔓植物,葱郁的叶开满了白色的小花。那是她渴望的阳光世界。
她总觉得在赫连墨身边,她被黑暗吞噬,太压抑了。所以才会忍不住逃开吧?
他冰冷的气息从身后靠近。
柏薇薇蓦然转身,想逃,他扣住她的肩头。
“你这次回来,因为你心里放不下我。”
柏薇薇的眼睛又一次湿润,鼻头发酸。
“我只是听说你快死了,回来看你最后一眼!”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他盯着她的眼,不允许她逃避,“你想念哪所学校,我送你去。”
“……”
“回家还是住宿?我让傅司安排。”
柏薇薇差一点就要弃械投降了,他的怀抱让她随时想要依靠。
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撑着她的骄傲,她仗着他的宠爱,肆意妄为。
赫连墨,这次我闯了祸了。
柏薇薇的嘴微张,眼睫湿润。
如果赫连墨能够抵抗得住皇室,就不会豢养她这么多年,更不会限制她的自由。
柏薇薇抬起头,看到男人英俊消瘦的脸,菲薄的唇抿着。
灰瞳安静地望着她,浓得化不开的暖意。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
“多久?”他覆上她的手。
柏薇薇喉咙噎住。
“你也知道,半个月就让我变成这样。时间再长,真的要在我的葬礼上再相见?”
“你威胁我!你还让傅司骗我!”
明明是他先打过电话,她没有接,他转而让傅司说得好严重。
“如果你想让它变成现实,那就不会是谎话。”
“我要走了。”
柏薇薇不知道该答什么,匆匆要走,赫连墨拦住她:“我不许你走。”
柏薇薇眼泪滚动着,强压下去:“你亲口说过,我想做的事,谁也不许阻拦。”
“我想你。”
“那是你的事。我今天就是来分手的,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是你一厢情愿缠着我,现在我要踹了你。请你,滚开。”她一字一顿,嗓音凶狠。
“这些都是你的气话。薇薇,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就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有多陌生……”柏薇薇笑容高傲疏离,“我很快会让你知道,我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让你多不值。”
“……”
“等你看清了我的真面目。赫连少爷,你会后悔瞎了眼!”
“那就留在我身边,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看清你。”赫连墨以指缠绕她的发,“你瘦了。”
柏薇薇拿掉他的手,闪避开几米远。
傅司敲了敲门,送来餐点,柏薇薇趁机要跑出去,身后有重物轰然倒地的身影。
“少爷!”
柏薇薇的脚步蓦然顿住,呼吸凝滞。
赫连墨脸色病态的苍白,倒在地上,陷入暂时休克状态。
仆人将他抬上床,并第一时间通知医生,掐了人中,又打了一剂营养针,他才微微醒转。
“少爷低血糖,所以才会突然昏倒。”
柏薇薇松一口气,转身要走,傅司拦她:“薇薇小姐,喂少爷吃点东西再走吧?”
她皱起眉:“赫连家那么多的佣人,何况,赫连少爷也有手有脚。”
傅司带着乞求,他们就算扳开少爷的嘴,他也不吃啊。
不然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折腾得又是低血糖,又晕倒的。
柏薇薇终于狠不下心:“赫连墨,就当是我欠你的!”
赫连墨倚在黑色大枕头上,身着紫黑色睡袍,松松挎着衣襟,露出男性的骨骼。
他的体格比皇甫星刹纤细,但腹肌、人鱼线一样不少。
典型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皇甫星刹更威武,肩宽体阔,像是混了恶魔血液的西方体魄。
傅司端了椅子过来,看柏薇薇坐下了,所有仆人都放了心。
柏薇薇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将食物递到他嘴边,他就自动张嘴吃。
傅司在身后看得激动不已,还是薇薇小姐有办法啊,他们嘴皮都磨烂了也没劝少爷喝一口粥。
柏薇薇一勺勺喂,赫连墨移不开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眼底的温柔都要把一干下人看醉了……
傅司满心以为,这是他们和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