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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雪懵了,问她借钱?她倒不是没有,只是这助人的好事儿,二舅母跟外祖母肯定不会拦着的,除非是那个人有什么问题。

“清表哥,我能不能问问借你银子的那个人是谁啊?”

一听司徒雪问到这个,李清反而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可这却只是让司徒雪更好奇了,只丢了一句话:“你要不说那人是谁我就不借给你。”

李清这才说了实话,原来这钱不是别人问他借的,是他自己自愿给的,那个人叫尼尔,以前因为家中祖传的铸剑术在大夏朝颇为有名气,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可也正因为如此,有人看不过他太惹眼,就使了诡计废了他的右手,虽然最后那人也被判了三千里流放,可从此他便再不铸剑,转而了喝酒。

李清上阵杀敌用的剑是连云师奇都赞过的,那便是出自尼尔之后,多年来不知道陪伴他杀了多少敌军,再加上他之前跟尼尔也算是意气相投,也颇为投契,自然关系不错,所以,总是让人给银子与他,尽管他每天只是喝酒,别的什么事情都不做。

司徒雪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那是尼尔自己的人生,他愿意挥霍还是愿意辉煌都无所谓,只是,怪不得二舅母不给他银子了,这么一个人,那就跟个无底洞似的,也就李清这心眼儿憨直的人才不计较的养了他这么多年,要是换成她,哼,早一盆冷水泼上去了,先让那家伙清醒清醒再说。

“好吧,我借给你,要多少。”

“不多,你给我一千两就好了。”李清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的,乍一听说司徒雪肯借钱,喜形于色。

司徒雪笑着摇摇头,转而问起三公主成亲的事。

“祖母年纪大了,就没去,棠哥儿在家有乳母照看着呐,我则是不耐烦去跟那些文弱书生打交道,也就找个借口跑了出来。”李清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司徒雪让李清在外面等着,她进去取银票给他,一千两还是银票更好拿一些。

收了银票,李清问道:“妹妹要不要我写个借条什么的?我看别人借钱的时候都这么写。”一副你快点儿把借条儿拿来让我签字的表情,让司徒雪更是忍俊不禁,只笑着说不用,李清见状,也就拿着那一沓银票出了门。

司徒雪安静的在看书,喜鹊也就安静的随侍在一旁。

“月娥、小雪她们呢?都出去了看热闹了?”司徒雪放手中的书,问道。

“是,一大早就相约好了,早就出了门,连早饭都没吃,也就小姐宽厚,由得她们这般胡闹。”喜鹊不知是在抱怨还是羡慕般的说道。

“我在这儿看书,也不需要什么人服侍,你要是想去也去吧。”

“不用,奴婢就在这儿陪小姐,回来听人说说也是一样的。”喜鹊道,看了又怎么样,只能平添艳羡烦扰罢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侍小姐,回头夫人帮她找一家老实的男子,平平安安过一生,她就别无所求了。

司徒雪就有些了解喜鹊的心思了,也不再勉强,人各有志,其实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好日子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也给不了。

芳草萋萋,空气清幽,司徒雪许久没出来透过气,站在河堤旁,望着那片河水出神,自蒋祺成亲之后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月了,蒋夫人跟蒋国公还有蒋璇都已经走了,临走的时候,司徒雪只收到了信,她看信的时候,蒋璇已经上路了,所以,临走的时候,她竟然没能跟她告个别,心中颇是遗憾。

正发呆的时候却冷不防被人撞了一,要不是喜鹊眼疾手快,司徒雪差点儿从河堤上滚了去,她会转过头,很是意外,“是你?”

“哼,我看这还有谁帮着你。”站在司徒雪面前的女孩子高傲的道。

司徒雪简直要被气笑了,“见过幼稚的,却没见过你这么幼稚的,你是脑袋被门踢了吧?”

陆婵气急,快步上前就想给司徒雪一耳光,此刻她自然忘记了自己身处在河堤边缘,司徒雪一个闪身,陆婵就扑了空,而且因为惯性的原因,她直接自己从河堤上滚落了去,司徒雪耳朵边还能听到穿透耳膜般的尖叫声。

司徒雪看了看在一旁簌簌发抖的小丫鬟,无语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你家主子上来?”

正要走的时候,却不防前方又走了许多人过来,她们听到有人在水中喊救命,就决定过来看看,司徒雪冷眼敲过去,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李蓉又是哪个。

反正她们两个之间再怎么也不会成为好朋友,司徒雪索性就无视她的存在,打算从她身边穿过。

一只手突然拦在了司徒雪面前,她顺着那纤细的手臂看过去,“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司徒小姐这么做不太好吧,把人推去就自己就想走,你心肠也太歹毒了些,陆小姐已经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你说过抱歉了,你怎么能这样?”李蓉一番话真假掺半,可也成功唬住了旁边跟她一起的两个女孩子。

司徒雪都没有见过,一个瘦高一点,一个倒相对的丰满一点,司徒雪低头看看自己某个位置,决定无视这个问题,她笑着问道:“哦?我倒是不知道李小姐什么时候也在这里了?刚刚我还以为只有我跟陆小姐呢。”

“额……我没在,我是听到呼救声才跟朋友一起……”

“只是呼叫声李小姐就判断是我把人给推了去?李小姐不去做女巡捕真是太亏了,这么出色的推理能力,再说,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吗?大庭广众之把她给推去,要真是我做的,估计她这会儿都已经快找阎王爷喝茶了。”司徒雪眨巴眨巴眼睛,丝毫不在意刚刚自己说出的话会多么让人感到震惊。

“你们看看,我就说她心肠歹毒吧?云将军肯定是被这个女人给蒙骗了,真是不要脸。”

“请问脸能当饭吃吗?多少钱一斤?”她节操都已经扔到墙角生木耳去了,还脸面呢,这么故意的挑衅,她傻了才会应,

“话说我刚刚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陆小姐,我敢发誓,如违此誓,让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们说是我推陆小姐去的,公平起见,不知道陆小姐敢不敢发誓是我推你的?”司徒雪信誓旦旦的说道,转而看向那个刚被人捞出来浑身湿漉漉的陆婵,只见她瑟缩了一,快速的说道:“没有没有,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去的。”

司徒雪明显看到身边李蓉的手抖动了一,她嗤笑一声,懒得管她们到底是怎么算计这些事情的,拉李蓉的手,就走了过去。

李蓉伸手去拉她,却没拉住,一不小心扯到了司徒雪的手腕,她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她扯落了来,抬眼看去,一串圆滚滚的珊瑚手串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司徒雪快她一步上前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又套在了手中,只见李蓉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司徒雪手中的珊瑚手串,问道:

“这是哪儿来的?”

司徒雪轻轻的看她一眼,道:“关你什么事?喜鹊,走了。”

说完,就带着喜鹊扬长而去,独留李蓉站在河堤上对司徒雪恨的咬牙切齿的,那手钏她见过,曾经在那个人的手上,以前她曾开玩笑的想借过来观赏两天,借过那人都不肯,只说是护身符,取来就不灵了,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司徒雪的手中又见到了。

“李小姐,你在发什么呆?人都走远了,我们还是赶紧送陆婵回家吧,晚了要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办?”那个相对丰满一点儿的女孩子开口说道,瘦高女孩儿也在一旁附和,不管怎么说,人都走了,她们只能次再想办法了。

李蓉狠狠的瞪了陆婵一眼,直把已经冻得有些发抖的她看的摇摇欲坠,才放过她,因这里地处偏僻,周围没有太多人经过,此刻陆婵的衣服都完全贴在了身上,要是就这么走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因此无论怎么说,她就是不肯走到大路上去,李蓉气的没办法,就带着另外两个女孩子走了,独留她一个人。

她身上的衣服都要被自己的体温给暖干的时候,自家的马车来姗姗来迟,陆婵见了车夫,气的一阵大骂,车夫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他知道,等大小姐累了,她就会停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回府。”车帘子一甩,陆婵就上了马车,车夫驾驭着马车稳稳前进。

司徒雪不知道陆婵最后是怎么回家的,不过她倒是对李蓉对她手钏感兴趣这件事儿非常好奇,这是云师奇前两天送给她的,是李氏从三公主的婚宴上拿回来的,给她的时候还满脸笑意。

虽然这个珊瑚手钏是很漂亮,可李蓉那样的人什么样好看的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独独对这个东西上了心呢?

“雪儿,快来快来,棠哥儿来了。”李氏说着就抱着棠哥儿进了司徒雪的房间,刚进去,就见胖乎乎的棠哥儿伸着双手往司徒雪的方向,司徒雪快步上前两步把他接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熟悉的怀抱,棠哥儿笑的清脆悦耳。

司徒雪抱着他坐在椅子上,只见他抓着司徒雪的两只胳膊,晃晃悠悠的竟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在司徒雪脸上亲了一口,让李氏她们笑的不行。

“雪儿,这个你拿着。”

司徒雪伸手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李张氏笑着说道:“之前你表哥是不是来你这儿使了银子?还打量瞒着我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向你一个姑娘家借银子。”

司徒雪把银票又还了回去,虽然二舅母是这么说,可她话中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大概为人父母都是这样的,总是跟在自己的孩子身后收拾烂摊子,还甘之如饴,更何况,请表哥也不是借了银子自己花销的,而是拿来帮人的,即便那是个无底洞似的人也一样。

“二舅母,这银子我不能收。”

“为什么?”李张氏有些尴尬,难不成这短短的几天还要利息,要不她再去取一些?

“二舅母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想着,清表哥就是因为不想跟你们借银子,才找了我来的,那如果他借了我的银子,到时候也没给,那说不定就不会跟现在这样总是想着借钱去帮那个叫什么尼尔的了。”司徒雪却是是如此想,虽然那个人的一只手废掉了,可他还有另外一只手,他又不是瘫痪了,总是靠别人养着,骨气都喂狗了吧?哀莫大于心死也不是这么个活法吧?

李张氏为自己的小心思很是不好意思,听到司徒雪这么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那人也是个可怜的,要是三午餐吃不上饭我们救济也不是不应该,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整日里浑浑噩噩,一点儿正经事儿都不做,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心清哥儿再跟他打交道?”

司徒雪点头,这是人之常情,李氏也劝自己二嫂,孩子大了,心思也大,有些事情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就好,做父母的只要在一旁看着,保证他们不走歪路就成了,幼鸟于,总是要**的。

“再说,清哥儿这年纪,也该说亲了吧?二嫂可有相中那家的姑娘,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李氏道,她这侄子也是堂堂好男儿一个,不愁说不到好亲事。

李张氏看李氏也不忌讳司徒雪在一旁,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不过说起她儿子的亲事,她倒是真有几分想法,大嫂整日不在家,她也正愁没人能商量呢,小姑子这么一说,正好跟她一拍即合。

“你还别说,最近我还真看中两家的姑娘,一家家境比较殷实,家中父亲是做知府的,就在河造,听说女儿也很是有才情,那姑娘我见过,人却是很温柔的;另外一家呢,就是武眷了,听说女儿也是从小就巾帼不让须眉,整日里舞刀弄剑的,脾气也直爽,我正愁拿不定主意呢,有心想问问清哥儿喜欢那个,他却直接跟我说,只要我喜欢就好,这孩子,娶媳妇儿又不是儿戏,我这没法了,最近正烦着呢。”

“依依呀呀……”

“棠哥儿……”司徒雪满头黑线,这小子上辈子是不是做娱记的?别人在这里说家事,他倒是听的一本正经的,刚刚甚至还企图发表一自己的意见。

李氏跟李张氏见状,都笑了起来,司徒雪正好也不耐烦听这些事儿,索性就跟李氏说一声,带着棠哥儿去了庭院中去玩儿夜宋。

院子中铺了大理石,很是平坦,司徒雪让喜鹊去房间拿了一床席子铺在地上,带着棠哥儿就坐了来,又拿了许多玩具娃娃给他玩,只把他乐的眼睛都给眯成一条缝,看的司徒雪直稀罕的不行。

不过玩着玩着,棠哥儿就有些烦躁,最后竟然哭了起来,那声音嘹亮的,让司徒雪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棠哥儿哭呢,心中想着是不是困了或者饿了,旁边的奶妈已将他抱了起来,熟练的喂他吃/奶,这才不哭了。

“少爷每到这个时辰都要吃一次/奶,过后就不会哭了。”奶娘笑着说道,果然,吃饱喝足了,小家伙已经不闹腾了,只是有些昏昏欲睡而已,奶娘晃悠着他,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着了,正好,李张氏从房间里出来,满脸轻松,李氏相送。

见到棠哥儿睡着了,李张氏不放心,自己亲自抱着,反正离得也不远,就走了回去。

司徒雪直到他们都走了,才回过头问李氏:“娘,你跟二舅母说了什么?她这么开心?刚刚棠哥儿哭都没见她出来。”

李氏用手点了点司徒雪的额头,“我只是提个建议,不过你二舅母这么精明的人,这会儿只怕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司徒雪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清表哥定亲的时候她就知道到底选了那两个姑娘中的哪一个了。

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照在斑驳的地面上,一个个光晕照在人身上,还颇有些灼热的感觉,更别提没有凉荫的地方,晒的人身上都火辣辣的刺疼。

整个一秋老虎,看来夏日虽过,可也不能大意啊。

“小姐,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啊?”喜鹊在一旁走的也是汗流浃背的,她搀扶着司徒雪的手臂,一边用手帕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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