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澈再次伸手去拉她,但还是被她闪过去了,她推到床边坐在了床沿上,并不想听他的解释,“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听。”
“不行,你要听我说。”北堂澈急切的说着,不管不顾的上前拉着她的手,白若七反应异常的激烈,“我不听,不听,我不要听,你放手,放开我!”
她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拽开他的手,可是北堂澈握的异常的紧,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她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事实不是像报道的那样,不是!”
“够了!”白若七眼泪簌簌的留下来,只觉得他的怀抱异常的窒闷,想起他就是用这副胸膛去抱着别的女人,她激烈的反应,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你到底放不放!”
北堂澈的头都被打偏到一侧,可想而知她的力气有多么的大,这次北堂澈也怒了,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漆黑的鹰眸里弥散着幽深的肃杀,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白若七看着这样的北堂澈,心里颤了颤,身子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想要远离他一点。
北堂澈冷肃的脸上勾起彻骨的阴冷,他擒住她的双手用力的将她往眼前一拽,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带着冷彻的味道,“这是你第几次打我了,恩?”
晶莹的水光在她眸子里不断的震颤着,带着恐惧的向后缩了缩,可是他一拽,手腕处传来断骨的疼痛,他捏的太用力了。
“唔……”白若七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其实她并不想动手的,只是每次都会冲动,双手那个时候都不受大脑的控制,她想这也是她潜意识里自我保护的方式吧,害怕受伤所以宁愿先伤害别人。
?
“你,你放手!”白若七疼的脸色都白了,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感受到她的战栗他这才找回一丝理智,连忙将手中的力道收了收但却还是没有放开她,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鹰眸紧紧的蹙在一起,“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法国是为了处理陆锐的事情。”
白若七本来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解释,但是他开口说到的名字让她怔了怔,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手腕向后拽了拽,他这次担心伤到她所以没太用力,只是让她无法挣脱罢了,她累了,挣脱不动了,便就由着他握着,“他出什么事了。”
北堂澈看她没有再抗拒,眉眼之间的冷肃消散了一些,手指在她手腕处勒出的痕迹上轻轻的划动着,鹰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说,“他应该是死了。”
白若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像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一样,疑问的看着他。
北堂澈知道这下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应该是不会再那么抗拒他了,于是大着胆子坐到了床边,将她的双手拉到怀里轻轻的揉着,“关押陆锐的监狱之前发生了大火,又引起了爆炸,死了很多的人,辨别身份就用了一些时间,我就是得知这个消息才去法国的,我想去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北堂澈说道这里顿了顿,她忍不住侧头看他问道,“你的猜想?”
她的小手猛的收紧用力的抓着他的手,“你是说……他,这场火是他安排的?”
看着白若七惊悚的表情,北堂澈爱怜的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戏谑的问道,“怎么,怕了?”
白若七没有回答,很明显整个人还处在之前的怔愣惊悚之中,他也不逗她,脸上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之前只是猜想,我总觉得他太过于安分了,而这场火又来的太过突然。”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之前说的应该死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应该?”
“在监狱里发现的尸体碎片验到了他的dna。”北堂澈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
白若七瞪大了眼睛,雾气腾腾的眼睛里划过一片惊骇,接着便是一些莫名的复杂的光芒,她转头看他,“但是你觉得陆锐他没有死对吗?”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北堂澈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将问题抛给她,可是她没有接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直视他的鹰眸,好吧,他经受不住她这样的审视,“是,我是这样怀疑的,所以我这段时间在法国一直都是为了调差这件事,那天我得到消息之后匆匆的离开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害怕你胡思乱想,想等到我将事情调查完了之后再和你说明,祁雨是她自己去的法国,之前我并不知道,不过她去倒是给我省了不少的事情,祁雨的父亲是英国王室的公爵,与法国的一些政坛人士也是熟识,在我调查的过程中给了不少的帮助和方便,你看到的那张照片,是因为祁雨为了应酬那些人被他们灌醉了,我只是出于感激和责任将她送回房间而已,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白若七直视着北堂澈的鹰眸,他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杂质,纯洁的让人没有办法怀疑,可是她的心却还是不确定,她躲开了他的眼神,现在她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分辨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因为她只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她是真的不想再受欺骗了,这次的事情让她将过往的事情都想了起来,那是她最痛苦的记忆,她害怕再去承受一次。
北堂澈深邃的目光深深的望着她,他对她是问心无愧的,所以可以坦诚的承接她的审视,不过他确实也将事情轻描淡写化了,他没有说那天将她送到房间之后,她的纠缠,他们两个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他也是认识到了她对他的感情,他是不会让任何人在成为他和白若七之间的阻碍,所以他想他应该让祁雨认清一些事实。
白若七躲开了他的视线,问道,“那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他到底有没有……”
“我没有查到任何他逃跑的证据,所以我想他是真的死了。”北堂澈垂首,把玩着她的指尖,鹰眸之中划过一抹精光。
“真的……死了?”白若七说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情,看到北堂澈点头她觉得眼睛变得酸涩的很多,想要哭但却哭不出来,自从知道陆锐是安排一切的幕后凶手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恨他,她是应该恨他的不是吗?
可是小瑜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就没有了父亲……
看到她眼底的悲伤,北堂澈身子前倾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她感受到他的怀抱时,身子经不住颤了颤。
北堂澈蹙眉,“你不相信我?”
躲开他逼人的视线,白若七痛苦的将头侧到一边,“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不!你告诉我,你相不相信我,恩?”他擒着她的双肩让她面对他。
她不敢直视他的双手,手臂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束缚,起身向着窗边走去,“你真的该走了。”
“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看着我,若若你看着我,看着我!”他受不了她闪躲的视线他要她看着他和他说清楚,“你不相信我吗?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恩?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你告诉我,难道你忘了前几晚我们说的话了吗?你说过这次我回来你会原谅我的,你会接受我,和我重新开始,你答应过的!你说话啊!”
北堂澈的情绪异常的激动像是即将要失去她一般,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他顾不得许多,双手抬起她的小脸不管不顾的吻了下去。
唇齿纠缠他带着慌乱的急迫,动作粗鲁了很多,好几次咬破了她的嘴唇,她用力的推拒着他的胸膛,他的吻像是要将她吞没一般,凶猛的让她害怕,她紧闭牙关不让他闯入,他的手在她的两腮用力的掐下去,她被迫打开了城门,他即刻攻入,攻城掠地了开来。
唇齿纠缠,他的舌扫荡一般的在她唇里刮了一下,她感觉口腔的内壁都是血腥的味道,他霸道蛮横的将她的小舌拖了出来,含在嘴里狠狠的嘬,她痛!她挣扎!可是她越是反抗他的动作越是激烈越是粗暴。
她的身子因为窒息而软了下去,他双臂猛的收紧扶着她的腰将她抬了起来。
她的不信任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直到他尝到她苦涩的泪水才像是猛的被电击了一下一般,睁开了双眼,视线中她泪流满面,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他抵着她的额头,剧烈的粗喘着,指腹疼爱的抹掉她嘴边他留下来的晶莹。
她被他逼的走投无路,他一句句的追问都让她更靠近那种崩溃的边缘,不要问她为什么不相信,因为曾经的伤太过深刻,她无法忘记就无法相信。
两个人缓和着呼吸,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下落,他心疼,本能的低下头想要用吻抚慰她心底的伤,但却被她用力的推了出去,“不要再碰我了!”
因为他搂的太紧,她不管不顾的推着她,由于惯性她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窗户上,窗沿隔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若若!”他心疼到上前想要看看她有没有撞伤,她却大声的喊住他,“不要过来!不要再逼我了!够了!够了!”
她的身子无力的靠在窗户上,慢慢的滑下去坐在地上,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无助的圈着自己,“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了。”
北堂澈心疼的看着她,她脆弱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插进他的心里,可是,“我没有逼你啊,若若,你怎么了?”
北堂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颤抖,颤抖到惶恐不安。
“若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好不好,你哭的我的心都跟着乱了。”
他上前想要将她的头拉起来,她拼命的摇着头,被迫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她悲哀的看着他,透过泪眼看着他那张满是担心的俊颜,她哭的更加的肆意,她能够看得出他脸上的担忧,是真的能够看的出来,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
北堂澈的声音因为担忧和莫名的惶恐变了调子,“宝贝,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恩?”
白若七听着他如水一般轻柔的声音,眼泪流的更加的泛滥,她抬手抚上他的俊颜,他深刻俊逸的五官因为她的泪水而纠结在一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pgky。
“我是真的很想重新嫁给你,很想给念念一个完整的家,我真的很努力,我真的努力过……我试着忘记过去的一切,这段时间呆在你的身边我真的体会到了被疼爱被爱护的感觉,我可以很明确很坚定的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我喜欢你的温情软语,喜欢你的浓情蜜意,喜欢你的强势霸道,甚至喜欢你痞痞的和我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黄段子……你说你回来后我们要重新在一起,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我的心里是真的答应了,是真的想要答应的……”
白若七几乎崩溃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连带声音也变得含含糊糊,但是他却听懂了而且是一字不落的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所以他的心才会那么痛,痛的无法遏制痛的明知道接下来她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不忍心打断,只由着她那些话撕扯着他的心。
“可是……只是因为报纸上的一个暧昧的照片,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坚信就瞬间受到了冲击,我甚至开始怀疑,你对我做的这些不过是你的手段,你不甘心我提出离婚,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先被人抛弃,所以你反过来追求我,然后再狠狠的抛弃我……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的绝望吗,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好,满心满眼都是曾经那些刺痛的回忆……”
她颤抖的小手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像是也揪紧了他的心一般,她全身颤抖的厉害,无助的像个脆弱的水晶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一般。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记起你的一个又一个情妇给我的难堪和打击,只能记起你是如何残忍的将我变成别人的替身,只能记起你是如何无情禁锢我的身体摧毁我的意志,你宠我爱我,将我像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让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然而当梁梦希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被你毫无留恋的舍弃,我像个午夜的灰姑娘,时间到了我要将我所有的一切都归还回去……
只要我一想到,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每个因为腿抽筋而无法入眠的夜晚你的怀里都躺着另外一个女人,你和她浓情蜜语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我就会浑身发抖,我就好恨好恨!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的苦,你知道当一个活死人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言语整整一年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你知道吗?这些我都无法忘记,我不能接受你,只要我一想到结婚之后可能再次面对这些事情,我就好怕,我真的好怕……”
白若七哭倒在他的怀里,他猩红的眼睛紧紧的搂着她,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里竟然承受了那么多的苦,他以为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可以忘记了,却不想它们只是被她强行的封闭隐藏起来而已,那些伤没有好却只是结了疤,内里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那是一块永远不能碰触的地方,一碰就是鲜血淋漓,就会化脓溃烂……
北堂澈喉结上下滚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嘴,他只能收紧环着她的手臂,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哭大声的哭,直到哭累了,直到哭的睡着了……
这一晚北堂澈就这样将她搂在怀里,坐在窗边仰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是上天也感觉到了他们的悲伤吗?天空竟然一颗星星都没有,他们像是被遗弃在角落无无助的小动物,只能自怨自艾的蜷缩着自己,独自舔舐着伤口。
北堂澈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直到感觉到冷,然后反应过来,将白若七抱到了床上,一碰到柔软的床面,她立刻蜷缩了起来,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还有泪水残留的痕迹,她脆弱的让人心疼,就连睡着她亦那么痛苦。
北堂澈深深的凝望着她的容颜,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手指想要碰触她眉间的褶皱可是冰冷的触感却让她的眉宇蹙的更紧……
他猛的将手指撤了回来,再也不敢乱动,就那样静静的蹲在床边看着她不安的睡颜,直到他双腿都麻木了,他才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轻到不能再轻的一吻,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