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黑夜到来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他挣扎着醒来。因为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睡过去。
酸疼的身体,就像是被大卡车给碾过了一般,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是麻木了,部分地方都快失去了知觉。可这又能如何。他必须要起来,必须要去寻找食物,第二个黑夜马上就要到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食物,否则,他可能撑不过去。不是饿死,那就是要被痛死了。
梦梦。
一想起她,他便有了力量。
还得回去,要回去,要尽快回去!
拖着伤腿,他去挖海里的东西,吃任何他可以吃的东西。稍微有些力量了,他打鱼,用牡蛎等贝类精锐的壳充当飞镖进行射击。打来的鱼,还是直接生吞。得庆幸,这是一座礁石形成的小岛,所以,在各个礁石周围,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些鱼。也得庆幸,这种潮涨潮落,能够经常地带来一些鱼和贝类。
似乎是过起了原始人的生活,这在此之前,那是绝对不会有的经历,以前就算是再那个,也不会沦落到这样子的地步,不会沦落到吃生的鱼片。
夜,黑沉了,再也看不到鱼了,他就微微的喘息了几口气,准备休息了。此时,两只胳膊早已经酸疼地快要麻木了,胸口的线,感觉是崩裂了,又重新流了血。可是没办法,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重新用布条扎上一圈。
一晚上,又没敢睡,身体还是烧着的,但是却比昨晚上要好多了,没了那种像是掉入了冰窖里的感觉,但,依旧是时冷时热。大腿,换了一条。左腿被扎了太多下,已经麻木了,刺痛感不够了,也就没什么效果了。所以,得开始扎右腿了。
他需要绝对的痛来提神。不然,要是就这么的睡过去了,他想,他应该是撑不过几天了,自己的身体其实很清楚的,这个地方如果再继续的呆下去,那估计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这么几天,因为毕竟那些生吃下去的东西,也需要消化的,他是习惯了吃熟食的人,一下子的胃里要接受这样子的东西,也是不好消化的。
再加上,身上的伤口,还有大腿,小腿上的,都有些微微的发炎了,如果不经过及时的处理,或者是专业的医疗设备清洗的话,很可能会因为这样子,导致他伤口的发炎,然后会影响他的。
好不容易迎来天亮的时候,他将布条解开,打起精神,挑出血洞上那些迸裂的线,然后在生生的忍耐之下,用小刀割掉那些看上去有些腐烂的肉,再重新用针,将伤口缝上。现在也只能是粗粗的包扎一下,因为没有完善的设备。身边仅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血,淋了一手。疼痛的汗,湿了一脸、一身。
但,他在慢慢习惯中。
想想她,想想那娇软的小人儿,他就不怎么觉得痛了。
坚持,再坚持!
要见到她,活着见到她!
在此之前,什么也不能阻挡!
不过是流了一些血,不过是弄残了一条腿,没什么,都会长回来的,都会好的。
只要,能见到她,就好了!
依旧是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睡了过去。那暖暖的温度,就好像她就贴在他的身上,未曾离开。
想着,便觉得温暖。想着,就觉得是希望!
这一次,他醒来的早了一些,距离天黑,能有三个多小时。身体也不是那种快要垮掉的感觉,然后左腿,也恢复了一些感觉。
这是身体在自我修复,毕竟还年轻,也因为他的身体素质,一向来就很好,所以说这恢复的能力也是相当的可以的。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知道的,他一定会见到她的。
一定,这是心中的信念,甚至可以说是执念。
然后,他又继续昨天的生活。这次,他有余力去弄一些尖锐的石子来,从少的可怜的几颗低矮的都快算不上树的小树上砍下枝桠来,削成木箭。这些,都能加大捕鱼力度。
然后,便是水的问题。海水是不能喝的,越喝越渴,会死人的,挖坑,灌入海水,放树叶,再在洞口放一片可以盖住洞口的大树叶。然后就是等,等待水分蒸发最后液化落回到树叶上的蒸馏水。时间紧凑,一开始,也只能靠这种办法。
人一旦要缺水的话,那是不行的,一个正常的人,可以不吃东西,但是不能不喝水的,但是海水是不能喝的。
晚上,蒸馏法不管用的时候,他开始改进办法,用叶片承接水分,毕竟太过脆弱了。然后,他把鞋子也给用上了,他必须要喝水,而且还是淡水,身上不能缺少水分。
这时候,什么都无法顾及了,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回去见她!
她没有他,不行!
就这样,调动他所有知道的知识,他在这海岛上,艰难地生存了下来。有两次,还落过两批飞鸟。第一次,他急躁了一些,只猎了两只过来。其它的,因为受惊迅速飞走了。第二次,他有了经验,学会了隐蔽,等那些海鸟歇息地开始有些懒散的时候,迅速出击了,打了五只,甚至还幸运地捡到了几只蛋。
这可是大补。
在这荒凉的小岛,他不得不开始苦中作乐!
没有火,什么都是生吃,包括鸟。稍微处理一下羽毛,他就直接往嘴里塞。吃了肉,吐出残存的羽毛,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吃肉,还是在吃羽毛。但是至少这样子的东西吃下去,那是可以补充体力的。只要是能够补充体力,那么就没关系了。
这样子像个原始人的生活,还真的是第一次。要是换成以前,他莫言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其实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便是特种训练的时候,还能想办法生个火,或是将鸟给烤了,或是像做叫花鸡一样地处理那鸟。可在这四面都是海的鬼地方,什么都湿的,生火,太困难,也太奢侈。他留着衬衫布料,留着西服裤子,留着皮鞋,留着鸟羽毛。所有可以生火的东西,都是弥足珍贵的,他得留着,用于在船只经过的时候,生烟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