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月2日早晨8点40多分,两辆车从严县水利局工程队家属院驶出,一辆是奥迪车,车上仅两人,丁成钢和刘蕾,另一辆丰田皇冠,车上有五人,程懋成、林昕、林昉、丁媛媛和顾晓惠。战宇峰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没有参加这次集体旅游,他没来顾晓惠最开心,一个烦人的货终于消失了。
从严县到千山湖,现在只有县道,开车时间约一个半小时。路上车辆虽不多,但都是在村庄中行走。五一期间前往千山湖旅游的人,明显比到严县旅游的人多。
丁成钢开车一直比较猛,所以比程懋成的车开得快一些,两车距离至少相差10分钟左右。
当程懋成开出不到半个小时,他觉得肚子极不舒服,慢慢地肚子越来越痛,程懋成对身边的林昕说:“林昕,我很不舒服,我把车靠边上。”
程懋成的话让众人很紧张,林昕看了看他的面色说道:“你先靠边,应该是吃坏了肚子。”
程懋成将车慢慢靠在路边,林昉看看前后,这位置应该不影响其他车辆通行。
林昕下车后给程懋成做了全面检查,确定是吃坏东西了,可能是昨天晚餐吃得有点辣,肠胃不适应。
林昉上来搀扶起程懋成,说道:“前方不远有一个山垛,你去那边方便。”
程懋成觉得在这光天化日下方便,而且是当着林昕,极不雅,拒绝了。
林昉看了看前后环境,知道在前面应该有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一个诊所,之前假期时帮大舅舅给对方送过药。
林昕给程懋成先喂了一些水,让他缓缓。
丁媛媛给丁成钢打电话说了情况,此时丁成钢现在到了一个叫荷花的小集镇,他们要不到镇上买了药再回头。
其他人也说要不回去吧,程懋成摇头,说自己可以忍一忍。
不论是去前面的诊所,还是回头,必须有人开车。
林昕有驾照,但不敢开,考出来之后就没怎么开过。
林昉非常庆幸自己让二叔帮忙搞一张驾照,昨天林旭过来就是送驾照的。在2000年前后有许多地方为了经济,违规地卖了一些驾照,驾照是真的,但是拿证的没有参加过一天的驾驶培训,给了钱就办证。
林昉办这张驾照是为了不时之需,他计划回学校就去参加考试,如果他是一个新手也不敢这么做,他已经是20多年的老司机了。
林昉拿出自己的驾照,晃了晃说:“我来开吧,我有证。在学校里跟老师练过一段时间,技术自学得还行,上路也开过一段时间。”
林昉不能说自己的证是买的,只能说自己有证。
程懋成看了看证,也没拿过去翻开看。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觉得行,就开车吧,开慢一点,先去你说的那家诊所吧。”
林昕其实对自己的弟弟性格还是了解,他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的,毕竟这是一车人安全的事情,就说:“那你开慢一点,小心一点。”
林昉点点头说道:“姐,放心,我知道的。”
丁媛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林昉一个鼓励的动作。
而顾晓惠却紧张道:“你考出来多久了?开了多久啊?你确定能行?”
林昉笑道:“顾大小姐,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车技,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等懋成哥好了,等他回来接你。”
顾晓惠瞬间火气来了,怒道:“姓林的,本大小姐……就信你一次,你给我小心开,不然……”后面的不然没有说下去,可能也觉得说了不太好。
林昉没搭理他,他让程懋成坐在后排,让林昕帮他做物理止痛治疗,但他有些不放心,坚持要坐在副驾。
林昉便也随他,反正十来分钟就能到那家诊所了。
林昉坐上这台2000款的丰田皇冠的驾驶室,发现这台车还是自动挡的,3.0排量,好在这车驾驶室是左舵的。2000年前后有一批日系进口车是右舵的,开起来不太顺手,但林昉右舵也不影响驾驶,只是不习惯而已。
他调整了一下车椅位置,正准备调后视镜时,发现这车的后视镜居然在引擎盖上,而且需要手动调,林昉又下车调了一下后视镜。
林昉再次上车,挤上安全带,发动车,看了一下程懋成,居然没有挤安全带,帮他挤上。程懋成还笑他:“你还挺规范的嘛。”那年代好多人开车都不系安全带,更别说是坐在副驾上的人。可是从25年后来的人,系安全带那是潜意识的行为,就如吃饭必拿筷子一样的自然。
林昉说道:“系上安全一点嘛,你们最好都系上,或者拉好手环啊。”这是让他们感觉安全一点。
林昉任何的公路几乎都开过,就这县道,只是开不快,不存在开不好,出事故。但上一世最后那场车祸让他送了命,对他心理有点阴影,但是也不影响他的驾驶技术。
林昉放手刹,踩刹车,挂挡位,打出左转向灯,看看后视镜,确定后方没有比较近的车辆和人。轻抬刹车,车稳稳地起步。
一车人都非常紧张,林昉慢慢加油,一会儿就把车平稳开在四五十码,这路弯弯曲曲真的开不快,而且时有行人、牛、羊、狗在路上出现。
程懋成刚开始时也是非常紧张,当前方出现人、车或动物时,程懋成总想说注意之类的话。但是,正当他要说话时,林昉都能提前预判并放慢车速,保持距离,并且轻松绕过,这让程懋成放松了许多。
其他人随着林昉驾车平稳行驶在路上,而且没有出现急刹和急停的情况,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这车林昉用几分钟就适应了,便可以自如地驾驶。
林昉看了看程懋成,痛得都冒汗了,他加快车速。十分钟左右,就到达了那个村庄,通过询问路人,终于到达小诊所了。林昕和众人搀扶着程懋成进入诊所,医生看了程懋成的情况,做了简单的检查,开了药服过之后,程懋成去诊所的厕所好一会儿,才面色苍白地出来。看样子是轻松了一些,又在诊所里喝了一些热水,休息了一会儿,程懋成说好多了,众人才继续出发。
这会儿大家都安心了,程懋成现在坐后排,方便林昕照顾。丁媛媛坐前排副驾陪林昉,丁媛媛对林昉说:“你开车比我哥还要稳,并且是又稳又快。”
林昉笑道:“我是老司机啊。”
丁媛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又开了十来分钟到达荷花镇,见到丁成钢和刘蕾在路边等他们。
两人看到车是林昉开过来的,居然还非常平稳停在他们后面,丁成钢笑道:“呦,妹夫,可以啊,这车技还不错了,什么时候学会的?看样子也有几年的技术了,可以买辆车了。”
林昉笑道:“就半年,我天赋好。”
丁成钢切了一声,不想搭理这个天天凡尔赛的妹夫,到车里看了看程懋成,看着程懋成靠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问了问情况,觉得应该没事。于是继续上车出发,丁成钢又是一骑绝尘而去。林昉虽然车技不输他,但是车上毕竟都是自己亲人,还是平稳一点的好。
开着车向千山湖方向继续出发,车开到在两山中间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两边是农田,田里有村民在干活,不远处是三三两两的民房,已经在冒着炊烟了。
在道路前方有一辆运沙车,是那种双斗挂车,前后两斗都装着满满的沙子,但沙子上没有覆盖篷布,车一路开还一路向地面掉落沙子。
林昉放慢车速远远跟着,因为这一段的道路比较窄,而且两边都是村庄,路上时常有人来往,有步行的,也有骑车的。林昉要等到一段比较宽阔的路面,人和车少一点,再快速超过前车。
林昉发现这挂车右边的车轮有一些瘪,形成左高右低的车身,心想这车搞不好一个急右转就要翻车,想到此又放慢了一些车速。车上的众人或看着窗外,或眯眼休息。
大挂车在前方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车头右转快速驶到一座桥上,桥面和路面转角几乎成90度。大挂车的车头上了桥面,后挂的车斗还在路上,此时大挂车右侧正好有一个骑车人,当大挂车经过骑车人时,突然大挂车后斗向右倾倒,并翻倒在地上成90度,一车的沙子瞬间全部倾泻出来,骑车人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瞬间被埋进了沙子里。
丁媛媛坐在前座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了起来。后面人连忙问什么事。
丁媛媛被吓得讲不出话,林昉快速靠边停车,对其他人说:“有人被埋沙子里了,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