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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泽被踩得呼吸困难,正拼命推着季瓷的腿。

见他妈这时候还有心思关心衣领中露出来的青紫痕迹,气得直喘粗气。

再问详细点,你儿子命都没了啊!

季瓷居高临下地看着郑君雅慈母之心爆发,那焦急的神态与刚刚自己被骂时的漠视截然不同。

人心怎么会偏成这个样子?

郑君雅眼看儿子面色渐渐涨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过去,终于无法忍耐,大声哭嚎起来:“松手,松手!”

那尖锐的叫声刺痛着季瓷的耳膜,令她皱了皱眉。

在郑君雅冲上来要扒她裤子之前,季瓷一脚将谢嘉泽踹到一旁,任由他趴在地上疯狂咳嗽。

郑君雅连忙跑到谢嘉泽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顺气。

真是个“慈母”呢。

季瓷漠然地看着这一幕,开始怀疑谢彧行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你……”险些被气昏过去的谢政还想卷土重来,却对上季瓷那幽幽的目光,竟不争气地缩了回去。

季瓷都气笑了,这算什么品种的懦夫啊。

她对着躲在厨房中看热闹的佣人勾了勾手指:“我房间在哪里?”

佣人惊愕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回答:“二楼……整个二楼都是您的。”

哇哦。看起来谢彧行虽然精神上饱受虐待,但物质上却很富足。

季瓷还以为他会像哈利·波特一样,睡在楼梯间下的小房间呢。

季瓷对着哭哭啼啼的一家三口挥了挥手,施施然上楼。

关上房门的瞬间,她便拨通了电话。第一次,没人接。

那就打第二次。“干什么?”

温软喑哑的女声传来,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惺忪。

谢彧行睡了整整三个小时,既没有梦到让他恐惧的那两年,也未曾梦到令他恶心的家人。

这好不容易拥有的安稳睡眠就这么被一通电话吵醒,怎能不让他恼怒。

季瓷从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起床气。

但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得先确定一件事:“你是你父母亲生的吧?”

电话那头,谢彧行身上仅存的柔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久,他冷冷淡淡的声音传进季瓷的耳中:“我倒希望不是亲生的,但很可惜……我是。”

谢彧行成年那天,给自己送了十六份发往不同鉴定中心的亲子鉴定申请。

可惜,他收到的十六份报告,全都表明他是谢政和郑君雅的亲生儿子,这让他失望至极。

“竟然真是亲生的。”季瓷同样失望地嘟囔着。

她还以为谢彧行是什么被抱来的大少爷,挤占了谢家人的生存空间呢。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这一家子对他的排斥和厌恶。

“让你失望了。”谢彧行扯了扯唇角,幽幽开口。

只从季瓷这话里,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里,这种事随时都可能发生。

早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释怀。

也许他天生就与亲情无缘,强求家庭和睦本就是奢望。

季瓷抿了抿唇,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不然,为什么会同情谢彧行呢?

他那么富有,哪里轮得到她来同情?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话一出口,季瓷就觉得自己太草率了。

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除了互换身体,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这个问题太冒失了!

谢彧行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我六岁的时候走丢过一次,八岁才自己找回家,那时谢嘉泽已经满月了。”

“谢政说都是我让郑君雅抑郁了,他不得已才让郑君雅生孩子缓解情绪,我害得她经历生育之苦。”

一番话,让季瓷沉默了许久。

一个本该身边随时跟着保镖、保姆的小少爷怎么会走丢?

一个八岁的孩子,历经了多少艰难困苦才找回自己的家?

而这个孩子,在看到父母有了新孩子,并指责他害了父母后,心里又该是什么滋味?

这些问题,越深入思考越觉得残忍。

季瓷沉默片刻,小声说道:“抱歉。”

她似乎觉得这个道歉不够诚恳,又接着说:“你这样也比我强啊,我都没见过我爸爸,也不记得我妈妈长什么样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已经是个孤儿了!”

谢彧行因回忆而涌起的那点唏嘘情绪,在听到这话后愣了好一会儿。

“你……不用这么安慰我。”他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在比谁更惨。”

他语气中的缓和,让季瓷微微抿了下唇,转移话题道:“谢彧行,我发现你好像没有那么……”

她犹豫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不伤人的词来形容谢彧行。

“我有。”谢彧行在小小的白炽灯下微微挑了下眉,语气中满是轻松惬意,“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讨人厌。”

季瓷:“……”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主动说自己讨厌的人。

她小声嘟囔:“你要是那么讨厌,为什么还要容忍那一家子那么嚣张?”

她只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了了,为什么谢彧行能忍那么久?

谢彧行叹了口气,问季瓷:“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太会说话?”

季瓷眨眨眼睛:“现在有了。”

她向来最清楚如何生存、如何讨好人。

但在能和自己互换身体的人面前,好像自然而然就放下了这种防备。

“因为,不会有任何损失。”谢彧行向来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但或许是因为黑夜的缘故,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这一家人,对我除了辱骂,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冷漠得令人心惊,“但他们每一次的伤害,都会让祖父对我更同情一些,会给我更多的权利。”

谢彧行十分清楚自己的权利来源于谁,也深知年迈的祖父对家和万事兴的期盼。

所以,他不介意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乖儿子、孝顺孙子,让祖父开心。

而他这样的做法,也成功让自己拿到了更多的股份。

如果挨一次骂就能获得九位数以上的股份,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要排队等着挨骂。

“相信我,如果他们知道我得到的好处,一定会恨得发狂。”在提到“他们”时,谢彧行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比提起猫猫狗狗还要冷淡。

“那你不生气吗?”季瓷觉得,谢彧行实在太能忍了。

她刚刚只是被指着鼻子骂了几句,就气得暴跳如雷,这家伙竟然能忍好几年。

果然,有些钱就该这种心狠面厚的人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