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沈菀该不会怀疑换了她的女儿吧?
她肯定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还能对宁宁那么好?
“嫂子,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你怎么回来了啊……”温惜惜关心问候。
沈菀垂下眼,“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回来?”
这个小院是父母买给她出嫁的,现在小院住着温惜惜母女,她都不想回来。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那种人……”温惜惜脸色不好看。
沈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的确不是那种人。”
沈菀话锋一转,是急转直下的寒冷。
“你只是恨不得放那一把火烧死我,恨不得我永远不要回来?”
“嫂子!”温惜惜胸口剧烈起伏,“你不要污蔑我……我怎么会这样做呢?你误会我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她怕得要命。
“是啊,的确有人对我说了什么,说你就是那天晚上放火的凶手,也是你偷了胡姐的钥匙,更是你偷了我的设计图纸。”沈菀似笑非笑地盯她看。
“不是我!嫂子,你和明铮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温惜惜心里发慌。
沈菀一脸淡漠,看也不看她,“你不需要狡辩,公安已经锁定你是嫌疑人了,你等着跟公安解释吧。”
“你胡说。”温惜惜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张家不是有关系吗?张征为什么要出卖她?!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张征。
沈菀把黄局的名片拿出来,在温惜惜眼前晃悠。
“我胡说?”
看到这张名片,温惜惜心里又是一沉。
黄局和张厂长一起组局见沈菀,说给沈菀安排工作她知道。
黄局的名片不是谁都能拿的。
黄局的意思,就是张厂长的意思。
凭什么锁定她是嫌疑人?就想推她出来送死是吗?
黄局想保张征?
“温惜惜,你知道你蠢在哪里吗?你以为帮张征做事,就能踩到我头上吗?你其实只是张征找的替死鬼,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你没有背景,要推你出来顶罪,很轻松。没有人会管你的死活。”沈菀冷静下来,一步一步地攻破温惜惜的心理防备。
只有让温惜惜指证张征,狗咬狗,她才能得把张征也绳之以法。
温惜惜该坐牢,张征也不能法外逍遥。
温惜惜眼神瞬间涣散了,嘴唇抿紧。
“我没有!”
沈菀冷然以对,“你当然可以不承认,好好的当张征的替死鬼,坐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以为你偷我的图稿去服装厂就能站稳脚跟了?估计你还不知道,江峰的妈为什么突然来服装厂找你麻烦,非要你跟她回乡下。”
“是有人想卸磨杀驴啊,你没有用处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沈菀之前也不知道,但二哥查的时候才知道了。
温惜惜只有和张征父子反目成仇,才能吐露更多有用的消息。
张征跑不了,温惜惜也跑不了。
“你骗我,不可能!我不相信!”温惜惜面上满是愤恨之色。
她以为自己拿捏了张征,和张征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看来,她就是一只蝼蚁。
她把图稿交了出去,他们那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居然要她声名狼藉的滚出服装厂?然后好霸占她的设计图稿是吗?把功劳都揽在他们自己身上?
沈菀意味深长一笑,“是吗?”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是想我帮你交代张征犯罪,沈菀,你算计我?”温惜惜还是反应了过来。
沈菀声音冷沉有力,“怎么能说是我在算计你呢?我是在帮你。”
“你知道我是凶手,你有那么好心?”温惜惜脸色发白,步子一个趔趄。
沈菀和张征父子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在利用她,扳倒对方。
沈菀眼睛里终于染上寒意,“就算我利用你,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知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忽然要心虚的给我工作吗?因为我身后有他们忌惮的人。”
“你和他们站在一起,扳不倒我,倒不如临阵倒戈,主动交代案子,争取宽大处理。”
沉肃有力的嗓音传入耳畔,温惜惜如同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了喉咙。
她恨,恨沈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命的女人?眼看着沈菀要被逼得无路可走,结果突然来一个大人物,逼得张征他们推她出去送死!
明明就差一步了,沈菀就能身败名裂了。
她好不容易站到这个位置上,一旦和纵火的事扯上关系,她就脱不了身,日后没有人敢用她!
温惜惜深呼吸一口气,“我帮你指证他们,我有什么好处?你会放过我?”
“就算我不管你,陆明铮也不会不管你。”沈菀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只有让温惜惜知道,跟着张征父子死路一条。
但要是倒戈,不是还有一个陆明铮护她吗?
提到陆明铮,温惜惜的脸色才好转了。
沈菀说得没错,她最后的筹码就是陆明铮。
所以,现在必须把一切推到张征身上去。
她是为了自保,不然到时候真的被起诉了,她真的会坐牢。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还怎么嫁给陆明铮当军官太太?
沈菀给温惜惜阐明了厉害关系,只要不想坐牢,就不会直接顶罪。
反咬张征是必然的。
沈菀收拾了点东西就离开了。
她笃定温惜惜为了不坐牢,是必须要和她站在一条线上的。
至于温惜惜,她怎么可能给温惜惜生路?
温惜惜就在牢里度过余生!
对温惜惜这种人,她从来就不会遵守承诺。
她不配。
因为温惜惜说过在人民医院碰到了慕凌,沈菀见时间还早,又去了人民医院。
她知道或许不会碰到慕凌,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只是想去询问一下宋令仪,令仪会不会碰到慕凌?
温惜惜可能骗她,但是宋令仪不会。
最主要的,是沈菀想要求证。
是不是……
慕凌真的……没有腿?
真的就像是温惜惜说的那样吗?
沈从桦也在人民医院上班,但是沈菀不敢去找他。
人总会下意识的逃避自己最害怕的人。
“沈菀,报纸上那些消息是真的吗?真的是……”她一去,宋令仪就把她带到了办公室里。
宋令仪最近忙,没出去转过,但是也会看报纸,也听人议论。
服装厂的设计图稿泄露,有人抄袭他们的内衣设计。
这个人就是沈菀。
服装厂已经在收集证据,要起诉沈菀了。
这种只能是民事诉讼。
宋令仪也很担心沈菀,“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菀缓和了情绪,“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说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一个一个回答。”宋令仪眼神紧锁她。
她环顾了四周,抽出来一张椅子坐下。
“令仪。”
“这个问题我等会再回答你,好不好?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菀眼底涌起淡淡地血红,呼吸一下就放轻了。
宋令仪皱眉,“什么问题?”
“你说我听听看。”
她很谨慎,如果是不涉及病人隐私,职业道德,她知道的就可以说。
但如果是,那整个人是沈菀也不行,她不会透露。
沈菀握紧了拳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她试图逼退眼眶里的湿红,但眼底却浮现起撕裂的伤痕。
每一道裂痕,都变得越来越深。
没有鲜血,但痛得撕心裂肺。
喉咙好像被棉花堵住了,沈菀调整了很久的情绪,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
声音破碎,嘶哑。
“你见到……过慕凌吗?”
“有人告诉我,他来过人民医院。”
“他……好不好?”
她眸光变得沉重黯然,心脏也冷得发颤。
慕凌活着。
她知道。
但慕凌怎么样活着,她不知道。
所以才有那一句,他好不好?
宋令仪瞳孔地震,“你说什么?慕凌?慕凌还活着吗?!”
“慕凌……不是死了吗?死在了国外?沈菀,你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你魔怔了?慕凌已经不在了,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慕凌?”
宋令仪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生病,才相信沈菀没有胡说。
可沈菀的目光太认真,太虔诚。
她不像是说谎。
但宋令仪根本就不相信,慕凌早就死了。
慕凌死的时候,沈菀还在大一。
她那个时候也在国外,还去送了慕凌。
但也不敢太接近慕家的人,毕竟慕家人犯罪了。
在慕凌的死讯传来后,沈菀休学半年,活着和死了也差不多。
那一年,沈从桦经常国内国外跑。
因为沈菀精神出了很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