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撬墙角的艺术
午餐的时候，林明阳和埃克斯来到了马德里很出名的波丁餐厅。
这家创建于1725年的餐馆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定为世界上最古老的餐馆。据说西班牙着名的大画家戈雅在成名前曾经在波丁餐馆洗碗，而海明威在栖息西班牙的岁月里更将这家餐馆称为马德里最好的饭馆。
如今这家餐馆仍然是美食客津津乐道的聚会场所，一到饭点座位就十分紧俏，林明阳好不容易才订到一个作为，可埃克斯坐在这家仿若中世纪古堡的餐厅里，面对着桌上招牌特色菜烤羊肉和烤乳猪，却提不起太多的食欲。
“你确定皇马的那些大牌球员会在这里用餐？”看着周围几乎已经坐满的座位，埃克斯不禁对林明阳此行的意图产生了怀疑。
林明阳朝左侧方向递了个眼色，埃克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出，果然那边靠窗角落里还空着一个位置。
埃克斯将身子朝前靠了靠，故意压低了声音问：“你究竟在等谁？”
正对着一桌美食大快朵颐的林明阳用餐巾擦了擦嘴唇边的油渍，撇撇嘴丢下了一句：
“这烤乳猪味道不错，要不你也尝尝？”
埃克斯翻了个白眼，他知道林明阳这是故意在卖关子，而他也懒得继续追问，只是将目光紧紧的盯住那个角落。对方只要一现身，答案自然就会揭晓。
没过多久，餐馆侍者就领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之所以被称作是足球界的“银河战舰”，是因为在这里，除了世界最高身价的c罗之后，还可以看到连“伪球迷”都可以脱口而出的球星——卡卡、托雷斯、阿隆索、伊瓜因、古蒂、劳尔等等。埃克斯对足球的了解不多，但他绝对可以肯定进来这家伙绝对不是这些球星中的任何一个。
“你是不是弄错了？”埃克斯在餐桌下用脚轻轻地撞了撞林明阳的小腿，“这家伙就是你所说的‘大鱼’？”
林明阳抬起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他不像么？”
埃克斯坚定的摇摇头，“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足球运动员！”
林明阳这回很直接的摊牌，“你说得没错，那人根本就不是皇马的球员。估计就是皇马的球迷，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但他却是皇马这些年成功运作的一个关键人物……重新向你介绍一下，那位先生名叫伊凡-布拉维，目前的职务是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市场策划总监。”
埃克斯早就料到林明阳会把挖墙脚的主意打到皇马身上，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墙角撬得这么深，一出手就要从皇马的管理层中挖人。
如果是某某大牌球员，埃克斯或许表面上会重视一下，但内心很可能完全不把对方当回事，可林明阳说出那人的身份，埃克斯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有把握说服他？”
“把握倒是有几分，不过前提是他得有足够的野心！”
林明阳淡淡的笑容中露出的却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他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张餐巾纸，在上面用英文写道：“你想到ac米兰做大事吗？”。
做完这些后，林明阳将重新叠好的餐巾纸连带着100欧元的小费放进应召前来的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
“欧元放进你自己的口袋，这个交给b11桌的那位先生。”
100欧元的小费堪称是出手阔绰，那位侍应生根本就没有仔细去想林明阳费这么大劲儿给那桌送一张餐巾纸究竟是为了什么，忙不迭的就把东西送了过去。
没过多久，那张餐巾纸又被侍应生送了回来，林明阳将纸巾在埃克斯面前摊开，上面清晰的写着“是的”。
埃克斯瞥了瞥嘴，此情此景总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当年皇马的主席佩雷斯就是用同样的方式从尤文图斯手里挖走了法国球星齐达内。要是佩雷斯知道林明阳故伎重演，用同样的手段挖走了他的心腹爱将，心中不知会作何感受。
埃克斯这个时候可没有太多时间去关心事后佩雷斯会怎么想，因为他看到那边的伊凡-布拉维根本就没有动桌上的食物就起身结账，而这边林明阳也很有默契的用餐巾擦了擦嘴。
赶在林明阳叫服务员结账之前，埃克斯急急忙忙的往嘴里塞了几块烤羊肉，然后狼吞虎咽般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他可不想饿着肚子跟着林明阳去和别人谈判。
波丁餐厅的两样特色菜可谓是远近闻名，但很少有人知道伊凡-布拉维喜欢吃这家餐厅的海鲜饭。伊凡的这个爱好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即便是俱乐部里最了解他的佩雷斯，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多年养成的认真观察的职业习惯让伊凡一眼就看出了那张普通餐巾纸上的异样，让他惊讶的是在马德里居然会有人用这种熟悉得近乎嚣张的方式给他送来这样一份礼物，哪怕这是一个玩笑，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才会有如此天才的“创意”。
可惜在波丁餐厅里，那个传来餐巾纸的男人一直戴着墨镜，看不清面容，坐在那人对面的中年男子倒是对伊凡抱以友善的微笑，可惜伊凡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谱。
伊凡在波丁餐厅门口徘徊了片刻，那两人果然如他预料般跟着走了出来，伊凡迎上前去，没想到戴着墨镜的那家伙却很牛气的冲他摆摆手，来了一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就这样，伊凡满脸郁闷的跟着那两个身份神秘的家伙坐进了路边一辆其貌不扬的轿车里，等摇上车窗，伊凡终于见到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居然是他！”
在心中暗暗咂舌之余，伊凡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情绪变动，这一点让林明阳很满意。
在介绍的时候，林明阳直接省略了自己，指着埃克斯说道：
“这位是我的搭档，米高梅影业的总裁埃克斯先生！”
伊凡急忙把手递了过去，埃克斯特殊身份让伊凡毋庸置疑的选择了在第一时间就和林明阳身边这位“大管家”搞好关系。
埃克斯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这边林明阳很快就将谈话引入正题。
“明年我会正式接手ac米兰俱乐部，到时候我希望伊凡先生能够到米兰来帮我！”
伊凡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最近他多少听到了一些关于ac米兰俱乐部即将易主的传闻，可毕竟这消息只是小范围的流传，而且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现在林明阳亲口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这给伊凡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震撼。
面对林明阳灼灼的目光，伊凡心里苦笑了一下，当初自己一时兴起在餐巾纸上签下了同意，却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felix先生希望我怎么帮你？”
林明阳微微一笑：“在确定要买下ac米兰之后，我和埃克斯就一直在讨论，究竟该怎么来经营一家足球俱乐部？皇家马德里的成功显然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而根据我的理解，皇家马德里之所以能够获得今天的成功，最重要的原因是它内部就像一个现代企业那样在运转，球员在俱乐部手里就成为了真正的‘商品’。从菲戈开始，齐达内开路，接着是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卡卡，再到天价签约的c罗，这些球星都为皇马带来了强大的明星效应。”
林明阳只是说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更实质性的商业分析则落在了埃克斯接下来的补充上。
“以往的足球俱乐部，最挣钱的只是球赛的转播权和球赛的门票收入，但皇马的盈利显然不仅仅是依靠这两个方面，我研究了你们的盈利模式，最后发现皇马的巨额盈利靠和迪士乐园的经营有很大程度的相似。”
“迪士尼销售的不仅仅是乐园，我们可以看到它背后还有一条庞大的产业链，迪士尼有玩具、有徽章、有服装，还有影视版权……于是，皇马有了自己的徽章、餐厅、球场，有赞助商，有合作伙伴，还有合作的媒体，这一切应该都是在向迪士尼学习。”
“伊凡先生，我说的这些应该都没错吧？”
埃克斯突然问了一句，伊凡这才从刚刚的愣神中醒悟过来，他面露尴尬的笑笑：“您的分析已经足够透彻，事实就是我现在也无法给出更好的答案了。”
林明阳等了半天要的可不是这种没有意义的评价，分析别人的成功是很简单的，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皇马的这种模式复制到ac米兰身上，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显然伊凡的答案并不然他满意，林明阳轻轻皱眉，车内的气氛骤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倍感压力的伊凡一咬牙：“如果俱乐部所有的商业活动交给我来运作的话，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林明阳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ac米兰俱乐部副主席的位置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