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
还有一个也是柳枝小学的老师叫赵伟学,和这王丽十分相熟,如今两人都不见踪影。”
西冲队长听闻,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怒意,额头上青筋暴起,咆哮道:“八嘎!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还有那个姓张的体育老师,必须尽快找到!”
张麻子吓得浑身一颤,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回应:“是,太君!”
这时,一个日本兵畏畏缩缩地走上前,声音发颤地报告:“报告西冲队长,昨晚搜查的时候,我带人恰好路过春晓路35号,院门紧闭着。
我听到山川君正在和这家主人的女儿做那事,那女人惊恐地大喊大叫,我还询问了山川君,他用咱们的话回应我,所以我就认为……”
话还没说完,西冲队长满脸怒容,“啪啪”就是两耳光扇过去,吼道:“八嘎!
你认为那是山川君,那人显然不是山川君,你这蠢货,就因为你的疏忽大意,让我们错失了最佳的抓捕时机,滚!”
回去接受处罚吧。
随即转头对着日军副官下令:“秀月君,立刻展开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那人会日语,还极有可能化妆成我们的人。”
日军副官领命后匆匆离去。
西冲队长余怒未消,恶狠狠地看向被吓得魂飞魄散的陈阿姨。
他脸上挤出一抹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缓缓开口:“你肯定知道赵伟学和王丽在哪里,要是乖乖向皇军交代,重重有赏;可要是胆敢隐瞒……”
话音未落,他“唰”地抽出指挥刀,雪亮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死了死了的!”
陈阿姨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纵横,拼命磕头:“太君饶命啊,我们就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真的啥都不知道啊!”
西冲队长不耐烦地拧紧眉头,一脚狠狠踢翻身边的凳子,再次怒吼:“八嘎!”
那声歇斯底里的咆哮,裹挟着十足的狠戾与嚣张,在院子里肆意回荡,此时,在三楼那狭小逼仄的阁楼里,王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声压抑的惊呼脱口而出。
正浅眠的赵伟学也瞬间被这动静惊扰,他一个激灵坐起身,睡眼惺忪间,一眼就瞥见王丽满脸痛苦,眉头紧紧揪在一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
“丽丽,是不是做噩梦了?”
赵伟学心急如焚,忙不迭伸出手,轻轻抚上王丽的肩头,声音不自觉放得又柔又缓,试图安抚她。
王丽抬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下一秒,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泣不成声:“伟学哥,我梦见母亲被日本人杀害了……”
那哭声里满是悲恸与绝望,声声泣血,听得赵伟学的心揪成一团。
赵伟学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他心底深处,其实早有预感,王妈妈大概率凶多吉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一个紧紧的拥抱,他将王丽搂入怀中,抱得那样用力,似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隔绝世间所有苦难。
不知过了多久,赵伟学轻轻拍着王丽的后背,正想开口安慰,却瞥见窗外天边悄然泛起鱼肚白。
黎明的曙光,一点点晕染开浓稠的夜色,可在这满是危险与未知的当下,这曙光却暖不了两人的心,反倒让他们愈发清醒地意识到,危险并未远去。
“丽丽,我们必须得尽快摆脱现在的困境。”
赵伟学神色凝重,语气急促,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解开身上日本军服的扣子 ,“日本人随时可能搜查到这边,这狗皮服不能再穿了,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有人冒充过他们,再穿就是自投罗网。”
王丽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双手不停,迅速褪去身上那身惹眼的衣服,焦急问道:“伟学哥,那我们现在到底该咋办?”
赵伟学利落地将脱下的军服揉成一团,丢到角落,斩钉截铁地说:“我打算去找马小姐,她父亲是警察局长,找她搞两张空白通行证,应该不是难事。”
王丽听闻,秀眉瞬间蹙起,满脸担忧:“她……她会不会告发我们啊?”
“不会的。”
赵伟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语气笃定。
王丽盯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酸溜溜的:“是不是因为她喜欢你,所以你才这么肯定?”
赵伟学闻言,脸上一阵发烫,眼神不自觉地闪躲,底气明显不足:“别瞎想,丽丽,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话虽这么说,他的心里却莫名有些发虚,暗暗祈祷王丽别再追问下去。
王丽瞧着赵伟学那发虚的模样,心里本还藏着好些话想问,可目光触及四周破败杂乱的环境,又想到当下危机四伏的处境,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赵伟学见她不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赶忙转移话题,一脸郑重道:“丽丽,你在这儿躲好,千万别出声。
我出去探探情况,摸清外面的动静,咱们再离开。”
王丽默默点头,看着赵伟学小心翼翼地推开阁楼门,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中。
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煎熬。王丽蜷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紧紧贴着墙壁,不放过外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一阵熟悉且轻微的脚步声,王丽心跳陡然加快,待看清来人是赵伟学时,一颗高悬的心才落回原地。
“走吧,丽丽。”
赵伟学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裹挟着不容迟缓的紧迫,在王丽耳畔轻拂,“趁日伪军搜查的间隙,赶紧走,一秒都不能耽搁。”
王丽瞬间起身,动作敏捷利落,紧随其后。
两人仿若两只灵动的野猫,身姿轻盈,悄无声息地在断壁残垣的废墟与错综复杂的街巷间穿梭前行。
一踏上大街,王丽便微微侧身,靠近赵伟学,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低声提议:“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分头行动吧。
伟学哥,你去办通行证,我回咱们那边看看情况。”
赵伟学略作思忖,旋即点头赞同:“也好,分开走目标小些。”
话落,他微微俯身,在王丽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温柔叮嘱:“丽丽,你一个人务必小心,万事以安全为重。
咱们在远东百货碰头。”
王丽脸颊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柔声道:“伟学哥,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远东百货等你,你可一定要来。”
“好!”
简短有力的回应后,两人怀揣着担忧与牵挂,转身奔赴各自的方向。
赵伟学抬手招来一辆黄包车,迅速坐定后,言简意赅道:“金陵街18号。”
“好嘞,老板您坐好咯!”
车夫应了一声,拉着车快步前行。
不多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管家瞧见赵伟学,忙进去通报:“小姐,上次来过的那位小青年找您。”
马偌一听闻,眼眸瞬间亮起,难掩欣喜,亲自迎出门,热情地将赵伟学引进家中。
两人在客厅落座,先是有说有笑地闲聊了一阵。
待气氛渐趋融洽,赵伟学话锋一转,神色诚恳:“马小姐,实不相瞒,我和朋友做生意,频繁进出城,可每次都被日军关卡没完没了地盘查,实在耽误事儿。
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搞两张通行证?”马偌一听罢,“咯咯”娇笑出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有何难?
我爹可是警察局长,弄两张通行证,小菜一碟!”
赵伟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追问道:“那马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能拿到呢?”
马偌一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一笑,“你等一下。”
说罢,便像只欢快的小鹿,轻快地跑上楼去。
没过多久,马偌一便下楼来,手中拿着两张空白通行证,递向赵伟学,眉眼弯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