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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君恩如梦 > 第68章 换个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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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风凉,无月夜。

郊外驿馆内外鸦雀无声,没有点灯。

只有主卧房里亮着几盏昏暗的蜡烛,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照着人影狭长交错,一片肃杀之气。

花绝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不言在一旁身子微侧,蓄势待发。

荀戓紧张地看向云琛,暗暗使眼色。

云琛没有接收到荀戓的眼神,她手心有点冒汗,心里犹豫不决,忍不住扭头去看身后正靠卧在榻上的霍乾念。

霍乾念正要说话,却被花绝无情打断:

“少主,大可不必!”

不言也皮笑肉不笑,“是啊,少主,阿琛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他自己能决定。”

霍乾念只得闭嘴不言。

云琛磨叽一阵,试探着伸手,放下一张四四方方的牛骨牌,轻声道:

“三万?”

“胡!”花绝大喝一声,猛一拍桌,脸上笑开了花。

荀戓连连叹气,“阿琛,我都用眼神疯狂暗示了,你咋还打三万?打三万他必胡啊!”

不言拨拉下花绝的牌,幸灾乐祸道:

“你完了,阿琛,他手里还有一杠,你这下赔八番!掏钱掏钱!”

“唉……怎么又输?”云琛泄气地撇嘴,一摸钱袋子,已空空如也。

这时,身侧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靛蓝色钱袋,衬得霍乾念的手指修长白皙。

“你尽管输,算我的。”霍乾念神色淡定,“打,不怕。”

云琛接过钱袋子,苦闷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花绝和不言却撸起袖子,高兴地拍桌:

“太好了!有少主做东,今儿阿琛就是财神爷啊!快来快来!开下一把!”

又一连打了四圈,云琛把把点炮送人头,荀戓无语地想挠头皮,可他前几日被削掉的头皮还没长好,一碰就疼,还挠不得。

不到一个时辰,云琛又把霍乾念的钱袋子输干净了。

“一把都没胡过,我不想玩了!”云琛挫败地趴在桌子上,连连哀嚎。

霍乾念看不下去了,对着云琛伸手,“扶我起来。”

一见霍乾念要上阵,不言大惊失色,“戒备戒备!少主来给小阿琛报仇了!”

但霍乾念并不上桌,只在云琛身侧坐定,仍旧是云琛摸牌打牌,他只在关键处指点一二。

打牌的时候,霍乾念与云琛偶尔会去拿同一张牌。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从她手背轻轻带过,动作十分自然又正常,却叫她忍不住心跳漏一拍。

“打七筒。”霍乾念出声提醒,叫回愣神的云琛。

云琛赶忙去拿“七筒”,却因为心里乱,手上慌,一下子带倒好几张牌。

“哦哟哟,有三张九筒呢!骗牌呢!少主你太狡诈了!”花绝起哄。

云琛赶忙去扶倒下的牌,霍乾念也倾身伸手,帮忙扶牌,怀抱一下子贴到她肩膀。

她只感觉一道温吞气息吹在脖颈,他颇有磁性的声音靠在她耳边:

“心里想什么呢?专心打牌。”

她像被窥破心思的孩童,脸蹭得红了起来。

有霍乾念指点,云琛很快将输出去的钱赢回来七七八八。

眼见今夜就要白干一场,花绝连忙见好就收,将牌一推,道:

“已经寅时了,不打了不打了!阿琛一身伤还没好呢,虽说只是皮肉伤,没有伤脏腑,但流血太多,可不能这么熬大夜!”

不言赢了不少,也赶紧附和:

“对对,难得有公主的近卫队相护,让咱们好好养伤,赶紧睡吧!”

云琛后半场连赢十几把,坐庄不断,这会反倒舍不得散牌局了,“别啊!再来一圈!让我再玩一会儿!”

“无妨,他们散吧,我陪你玩。”霍乾念说。

花绝和不言立刻揣着钱,溜得飞快。

荀戓本来应该轮值守夜,但霍乾念对他说:

“你也去休息吧,有公主近卫队在外围,叶峮在外巡逻,不妨事。”

荀戓偷偷看了云琛一眼,总有种要把小白兔托付给狡猾大狐仙的老父亲般的不安感,心里有点担忧。

霍乾念脸色微冷,“荀戓,你份内事做得很好,分内之外的,莫要操心。”

荀戓一惊,一下与霍乾念对视上。

他从那双冷淡的眸子里看出不善,便知霍乾念已对他的暗中窥视有所察觉,在提醒他不要多事。

光顾着操心云琛,荀戓差点就忘了霍乾念是多么手腕狠厉、城府缜密的霍帮少主。

甚至无需多言,不必刻意端个主子架子,只一个严厉的眼神,就能让荀戓额头冒汗。

荀戓只得老实退下,关好房门。

屋里一空,霍乾念脸上那微冷的神色立刻消散。

他看向云琛,笑道:

“你挑十三张牌来,我教你个新玩法。”说完,他又指了下床榻,“先扶我上去,椅子坐着不舒服。”

她听话照做,先将他安置在榻上,然后挑拣出十三张牌,捧到床榻边。

“我搬个小桌子来吧,在桌上玩?”

他拍拍身前空位,“无妨,在床上玩也行。”

她玩心正盛,也没多想,快速抱着牌上床,还不忘挪来一支蜡烛在榻边。

二人对坐在床上,挨得很近。

他耐心地教她新玩法,陪着她玩牌,十把里赢两三把,输七八把,叫她赢得兴高采烈,咧着嘴傻笑:

“少主!下次咱们和花绝他们玩这个吧,我感觉这种玩法我有天赋!哈哈!”

他忍俊不禁,“好,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你知道钱袋在哪里。”

“嘿嘿,少主你可真大方!”

“还有一种玩法,你要试试吗?”

“好呀!”

他道:“你在十三张牌里任意拿一张,我可以猜出你拿的是哪张牌。”

她惊奇,“这么神?若猜不准呢?”

“若猜得准,你便输我一罚;若猜不准,我输你一罚。”

“罚什么?”

他唇角隐着一抹笑意,“打手心呗。”

“行!”

她连忙码好牌,动作小心地抽出一张,藏在身后。

他压根没有看牌一眼,随意道:“一筒?”

她捂着嘴笑,“错了,手心伸出来!”

他伸出掌心,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上去。

“再来,猜猜是什么?”

“一条?”

“又错啦!手心伸出来!”

反复七八次,他一次都没有猜准,手心也被她打得泛红。

知道他肩膀伤未愈,怕打手狠了,扯到他肩痛,再次罚他时,她便收了劲,轻轻落下。

当她的手落在他掌心,他突然一把握住,另一只手覆上榻边的蜡烛,摁熄了烛火。

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未等她反应,他已身子微倾,手中使力,一把将她拉近面前。

完全没有防备,她吓得屏住呼吸,差点下意识闭上眼睛。

借着月光,她只看见他星眸灼灼,漂亮的唇角似乎扬着笑意。

她听到自己的心狂跳起来,血瞬间冲上头顶。

他缓缓靠近,微微偏头,用如幽夜一般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的脸,眼神带着十足的侵略占有,甚至有一点点轻佻玩味。

看得她面红耳赤,莫名发慌。

他就这么不断靠近,再靠近,直到身上的梨木香气已近在她的唇齿,他才停下,对着她吐气如兰,轻声道:

“很晚了,睡吧。”

未等她应声,他忽然放开手,身子又靠回去,拉开了与她的距离,面色亦恢复如常。

这一下忽近又忽远,竟让她心里隐隐生出莫名的失落。

她脑子发懵,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床榻上的散落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