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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君恩如梦 > 第19章 永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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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玉家十六个人,云琛准备五招杀十个,自己身上硬抗几刀,再干掉三个。

饶是这样她也觉得不解气,不足以为霍阾玉所受的屈辱报仇。

就差那么一瞬间,云琛就要原地暴起时,却硬生生被霍乾念的声音拉住了缰绳。

“云琛,不得无礼。”

霍乾念的声音仿佛有魔力,所有玉家护卫都下意识远远退开,霍乾念那阴峻的面容出现在云琛视线。

霍乾念身后,一大群霍帮护卫严阵以待,倒叫云琛为这大阵仗愣住了。

叶峮和花绝看见云琛的脸颊上有用力擦过但擦不干净的血痕。

她的护卫服制颇为凌乱,腰带不翼而飞,裤子上还有一滩深色的似乎是血透的印记。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欺负过了。

他们二人看见的,霍乾念自然也看得见。

一瞬间,叶峮和花绝就感受到了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怒意。

霍乾念面色结霜,寒声对云琛喝道:

“祠堂重地,岂容尔等宵小撒野!”

云琛正要告罪,玉阳基却自觉嘿嘿一笑,知道霍乾念这是指桑骂槐呢,接话道:

“不妨,这小兄弟想和我身边的奴才过两招而已。”

云琛气骂:“好一句轻描淡写!你们做了什么恶,心里清楚得很!我不过什么屁招,我要姓周的狗命!”

未等玉阳基说话,霍乾念猛一拍轮椅扶手,大声呵斥:

“云琛!不得无礼!”

停顿了一瞬,霍乾念接着又道:

“祠堂重地不可见血——要杀,提到外头去杀!”

既得到霍乾念命令,云琛扬唇一笑,立刻飞身冲去,先一剑狠狠扎穿周厉胳膊,接着拎鸡仔似的攥住周厉的衣领,两步跃出后院。

云琛动作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已拖着周厉消失在众人视线。

周厉的血甚至都没来得及滴到地上。

众人只听见叮呤当啷的兵器交接声慢慢远去,接着响起周厉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声音。

知道周厉必然没命了,在霍家的地盘,不可能占上风,玉阳基桀桀怪笑一声,对霍乾念道:

“打狗也要看主人。霍少主太猖狂了些,养的狗奴才也这么猖狂。”

霍乾念冷笑,“玉家有人却无伦,自然尽是猪狗辈。我家护卫铁骨男儿,一身好武艺,我纵得他们狂。”

“很好,周厉办事不力,该死。霍少主,咱们来日方长。”玉阳基阴笑一声,随即甩袖离去。

彼时云琛正好挥剑溅血,跳回院中,迎面与玉阳基和玉家护卫们擦肩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琛感觉到玉阳基好像微微偏头,深吸气,闻了她一口。

见云琛深深皱眉又带些困惑,叶峮靠近她,小声解释:

“这老头儿好龙阳,最喜欢年轻俊俏的男人,你记着离他远一些,你听他那名儿,‘玉阳基’,又阳又基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离所有玉家人都远远的,当日竹林深院下黑手的就是他们,阴着呢!”

三天后。

等霍阾玉醒来的时候,祭祖早已结束。

玉家也好,周厉和玉阳基也罢,已全都离她远去。

可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却开始裹挟而来。

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闺房熟悉的纱幔,怔怔地看了很久。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昏迷的,但还有很多她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那一幕幕最肮脏不堪的画面,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

霍乾念坐在床榻丈外,清楚地看见霍阾玉脸色苍白如纸,死死咬着颤抖的嘴唇不出声,眼泪像小河似的从眼角不停淌下。

“玉儿,哭吧,下人们都被屏退了。”霍乾念轻声说。

除了更加森严的护卫们,整个院子再无旁人。

可这对霍阾玉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眉头发红蹙起,哭得身体都开始震颤,却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霍乾念几乎不忍去看她这样子。

“从祠堂到回府,是云琛和小月儿用马车护你回来的,对外只说你突感风寒。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琛的意思是,他不会讲出关于你的任何一个字,得由你醒来,你自己决定是否告诉我。玉儿,我尊重你的决定。”

云琛。

这两个字仿佛触到了霍阾玉最痛的伤口,她再也承受不住,终于蜷起身子,一头扎进被子里,小声啜泣出来。

那是跳上柳树给她抱猫儿,笑着打趣她会情郎的翩翩“少年”。

在听到可能危险的敲门声时,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用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紧紧包围。

也是她此生第一次心动的人。

寻常女子,在倾慕的人面前,说错一句话都要气恼。

可她却将最羞耻不堪的一面通通暴露给了云琛。

霍阾玉想,云琛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不堪入目了吧……

哭了很久,直到眼泪都要流干,霍阾玉才鼻音浓重地开口:

“哥,我不想说……作为霍家儿女,我享了该享的福,就得受该受的苦……”

完全没有抱怨,为什么霍玉相争却要殃及无辜的她,只说荣一体,辱亦然。

霍乾念愣了一下,心里蓦地抽痛。

他觉得霍阾玉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那个飞扬跋扈却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

霍乾念并不确切地知道妹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根据云琛郑重且一字不肯透露的反应,再结合当时她急于去戏台的异常模样,他大概推测出不少。

良久的死寂过后,他声音低沉:

“玉儿,别哭,哥哥终有一日,会为你报仇。”

霍阾玉麻木地点头。

她不知道霍乾念有没有看见,她甚至不知道霍乾念什么时候离开的。

困乏、羞耻与恐惧,令她在噩梦与现实之中反复跌落,她模模糊糊听见小月儿在哭……却无力分清那真假。

直到入夜,一个轻盈的步子落在窗户旁。

看着烛火将那熟悉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霍阾玉才感觉到灵魂又落回躯体。

可仅仅是看着那“少年”剪影,霍阾玉便泪如泉涌,只能拼命咬着被子压抑哭声。

云琛没有劝她哭出来。

她只是安静地在窗外站了很久很久。

“二小姐,从头到尾只有我见到你,碰了你,连小月儿都什么也没看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说,如果那些记忆难以忘记,那我可以——”

可以为了守护一个女子的清白名节,恪守君子之德,一辈子牢牢保守这个难堪秘密吗?霍阾玉心里这样猜测。

谁知云琛却说出了让她彻底崩溃痛哭的一番话:

“那我可以永远离开这里。消失得干干净净。若我离开,便当我死了,是带着这件事一起死了,你只当发了一场噩梦,梦醒,就什么都过去了,好吗?”

那么干脆而坚定的一字一句啊,像刀子似的剧烈搅动着霍阾玉的心,叫她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嚎啕大哭。

云琛再没有其他安慰,只对着月光摊开霍阾玉最喜欢的那话本续集:

“庭前木兰花,皦皦扶春阳……梦里曾经与她画眉……”

云琛轻声念着,湖水般温柔坚定的声音,牢牢包裹住霍阾玉碎玉的哭声。

许久许久,等到哭得两眼红肿,嗓子干哑,霍阾玉才悲哀道:

“我太脏了……不配你对我这样好……”

云琛摇头,“你不脏。是下药的畜牲脏,他们脏他们的,你不要怪自己头上。”

霍阾玉闭了闭眼,再无眼泪落下。

她伏在枕头上,心里回想着云琛的话,慢慢安静睡去。

“云琛,别走,更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