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了吗?”
赵忠良的声音传来,陆行舟叹了口气。
他怎么又来了?
现在这个乱世,官差明明挺忙的,怎么赵忠良就这么闲?
之前住在村里的时候,有事儿没事都能看到赵忠良。
这回来到城里,岂不是天天都能见到赵忠良?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玩意。
陆行舟压下这些心思,回头看向赵忠良,“赵大人已经忙完?怎么有闲心来我这没开业的铺子?”
赵忠良怎会察觉不到陆行舟的敌意,眼中笑容更胜,“陆行舟啊陆行舟,以前在元山村,天高皇帝远,我管不着你。”
“如今来到这城中,还不提前做些打算?”
话音落下,陆行舟心下不好,这人又要开始游说自己当官差。
陆行舟无奈的说:“赵大人,我并不闲,过几日铺子就要开业,很多药材都要做准备,实在是没功夫当差。”
去给你当狗腿子?
傻子才干呢。
赵忠良冷笑:“你倒是把自己想的值钱,我现在早就不缺手下。”
陆行舟:“……”
“那你找我?”
难不成是庆祝乔迁?
当然,这句话陆行舟肯定是不能说出口。
就算跟赵忠良不对付,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村东头出现一具尸体,仵作忙不过来,你跟我走一趟吧。”
好嘛。
这回不是名义上的狗腿子。
成了随时可以趋势的狗腿子。
陆行舟自然不乐意干,于是想要推脱,“我——”
话还没说完,赵忠良递来一个银锭子,“买你半月的仵作。”
“得嘞。”
陆行舟一口就应下了。
五十两。
种地的农汉一年收成都不到五十两。
他只要当半月的仵作便可以获得。
这种事儿傻子才不干的。
陆行舟转念一想,当差赚的就是多啊。
先不说这钱来的正不正当,最后都是到官差的兜里。
“我出去一趟。”
刚才的那些话,官月笙她们都在,自然都听到。
陆行舟也没多说,交代一句便跟着赵忠良出去。
城里弯弯绕绕的小巷,陆行舟方向感很好,走一遍就能认路。
途中,赵忠良发现陆行舟一直在看,但脚步非但没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可不管他怎么加快速度,陆行舟始终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似乎并不受到他的影响。
这让赵忠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发现,自己在对上陆行舟的时候,处处都会被压上一头。
偏偏,赵忠良对这种有能力的人,会另眼相看。
“还没走到吗?”陆行舟问。
赵忠良没好气:“快了。”
陆行舟:“……”
这赵大人又怎么了?
阴晴不定的玩意。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门口。
陆行舟之所以确定是这里,是因为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而且味道还不小。
走进院子,在一处枯井前,放着一具尸体。
离老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巴望的妇人,看起来是死者的家人,但因为尸体的情况,始终不敢上前。
看到这一幕,陆行舟不由挑起眉头,瞥眼赵忠良,“你的意思是?”
赵忠良笑了,“你去看看尸体,说说他的特征,看看是不是她丈夫。”
陆行舟无语了。
怪不得赵忠良找不到仵作来,这种苦差事,过来就是活受罪。
陆行舟摸着兜里的银锭子,忽然觉得烫手。
“赵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赵忠良那张严肃的脸上难得笑开怀。
没法子,陆行舟伸手扯下赵忠良衣服的一块碎步,捂着口鼻走上前。
而赵忠良面对陆行舟冒犯的举动,丝毫不生气,反而爽快的很。
枯井旁边,陆行舟掀开盖着的布,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恶臭。
“男人,脸上有关黑斑,眼睛下面有块黑痣。”
说到这,妇人连连喊道:“没错没错,就是我家那个死鬼!果然是他!之前我觉得他成天喝大酒,早晚有一天要喝死!没想到是掉井里死的!”
提到丈夫,妇人气得不行。
突然,陆行舟语气严肃:“等等!”
对面的两人同时看过来,赵忠良看着陆行舟掀开的布越来越多,甚至伸手解开领口,拧紧了眉头。
“尸体身上全是水,但是没达到死亡时间的温度,生前有过高热。”
“他身上已经出现红色和青紫色尸斑,他不是意外掉井里死的,而是得了疟疾!”
此话一出,赵忠良当即怒吼:“那你不赶紧回来!离他远点!”
喊完,赵忠良反应过来:“不对,你站在那别动!疟疾传染!还有你!别跑!”
赵忠良直接控制住妇人,“你刚才有没有过去看?”
“没有没有没有”妇人被吓坏了,“我实在是害怕,一直离的很远。”
看着赵忠良大惊小怪的样子,陆行舟很想告诉他,自己防护措施做的很好,不会传染。
而且,就算得了疟疾,也有法子医治。
对于古代来说复杂的病症,现代早就攻破了。
但...赵忠良不知道。
“你不用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有法子治疟疾。”
说着,陆行舟站起身,刚打算走过去,就被赵忠良拔刀警告,“站在原地别动,这件事是我害了你,但你死后我一定会补偿到你妻子家人身上。”
“但你现在绝对不能踏出这个院子半步,我不能拿全城百姓的性命玩闹!”
听到他的话,陆行舟还真停住脚步。
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赵忠良口中的百姓。
陆行舟不确定古代疟疾传染严重性,也不确定自己身上是否会沾染,毕竟古代属于原始人,抵抗力没有那么强。
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一城的人都完了。
想到这,陆行舟沉思了一阵,抬头看向赵忠良,“你回去让我铺子你的人去找艾草和青蒿,然后带来给我。”
“这两种是治愈疟疾的良药。”
赵忠良拧紧眉头,“你会治病?还是疟疾?不可能,我从未见过得了疟疾的人还能活!”
听到这话,陆行舟确定心中想法。
看来古代人还是很脆弱,很少人能看得住疟疾。
“赵忠良,我可以。”
说不上承诺,只是一句肯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