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手一僵,垂眼把袖子又放下来:“哦。”
顾展颜从点点身边起来,走到李文军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哥不知道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手背都受伤了,还好没伤到骨头。柳冬梅气得直哭,埋怨了他一下午了。”
李文军一愣,微微皱眉:长这么大,除了被他拉去,李文勇从来没跟人动过手,更别说弄出这么大动静了。这是怎么了
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抱着李文军的腿:“爸爸。打架是不对的。”
李文军点头:“是,打架是不对的。伯伯可能不是跟人打架。”
别说别人不敢挑衅李文勇,李文勇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虽然不情愿,还是去看看吧。
再说李文勇都特地来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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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抱着点点,跟顾展颜一起过去李长明他们那边。
李文勇果然在做饭,都快弄完了,右手缠了厚厚的绷带。
柳冬梅好像刚哭过,眼睛肿得像个水蜜桃。
桌上摆着的都是李文军喜欢吃的菜,苦瓜烧鸭子,红烧肉,小肉丸,紫苏炸泥鳅。
李文军一见这情形,就算心里有再多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李文勇招手:“来吃饭。中午也没吃什么,你们早该饿了。”
李文军坐下,盯着他的手背问:“这是怎么了”
李文勇把手放下来,藏在桌子下:“没什么”
柳冬梅带着鼻音:“别问了,问不出来。我都问了一下午了,死活不肯说。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安全。手都伤成这样还非要下水洗菜做饭,怎么劝都劝不住。”
李文勇被柳冬梅唐僧念经一样的声音,吵得脑子“嗡嗡”响,皱眉抿紧了嘴。
柳冬梅一看他这表情,知道他烦了,就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李文勇给李文军夹了一块鸭子:“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应该相信你。”
李文军望向他。
李文勇不回避,直视着李文军的眼睛,好让李文军看清楚他的愧疚和真诚。
李文军想了想,李文勇不会去问王小兰,郭铭哲下午来找他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心虚害怕,还有一个叫付小强,早离开矿区了,那就只能是三个人坑他的人里最后一个了-李文勇的副手。
李文军问:“你打他了”
虽然那人该打,可是李文勇作为组长打属下也是要被处分的。
在李文勇心里,这份工作很重要。
为了出口气,不值得。
李文勇垂下眼:“没有。我只是警告了一下他。”
他刚才确实是恨不得把那人打死,可是脑海里闪过柳冬梅和李长明他们,拳头就在半空转了方向。
李文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想了想又说:“马上要去省城参加球赛了。你手受伤,有点麻烦。”
李文勇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哼了一声:“一没断二没骨裂,就是破点皮而已,不妨碍。是你嫂子非要包那么厚,搞得好严重一样。”
李文勇又说:“他爸爸对我和爸爸那么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把他怎么样。顾老师能去学校的事情虽然是她自己的本事,可是也多亏了郭矿长帮忙跟学校打招呼。看在这份情分上,也只能……”
李文军笑了笑:“不用把他怎么样。他要是老老实实不再作妖,我肯定不弄他。不过他要是以后自己找死,我也不会惯着。”
李文勇放下心来,点头:“嗯,他要再敢动什么坏心眼,就算你不找他算账,我都要去找他老子评理。我就不信,他老子会惯着他。”
李文军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激动,吓坏了李长明他们。
李文勇垂下眼,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吃饭,不说了。”
除了顾展颜,其他人听得懵懵懂懂,也不敢细问。
反正两兄弟和好了就行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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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回到家跟洗了澡的点点玩,让顾展颜好去洗澡。
电话忽然响了,点点抢着接起了电话。
小脸上装出严肃的表情:“喂。你好,我是点点。”
李文军喷笑出声:原来我平时打电话是这个表情,真是太严肃了。
陶光明在电话里笑得像个智力障碍者;“额额额,乖乖,叫你爸接电话。”
李文军接过电话:“这么晚打电话来,是季团长主动约你了”
陶光明在里面怪叫:“胡说什么我是那种只顾着花前月下,不顾事业的人吗”
李文军皱眉:“有话快说,我要洗澡睡觉了。”
陶光明深吸一口气:“明天过来一趟,我明早就去把雕好的东西取回来,让你做第一个欣赏的人。”
李文军很惊讶:“这么快”
陶光明不屑一顾:“巴掌大的东西搞了两三天还快啊。”
李文军哼了一声:“嗤,你以为是捏泥人啊,捏吧捏吧就有了。这东西多贵啊,就算是老工匠也要花上几天仔细琢磨,才能设计出一个合适的造型出来,然后才敢动手。再说了这东西很硬的,要一点点磨出形,再细修,抛光。哪有那么快。”
陶光明很得意:“可能是我比较有面子,请到了最熟练的工匠。”
李文军:“等我来看看,到底做成了什么玩意。我可说好了啊。你找的工匠把东西做毁了,我可不承担后果,玉石原料的钱我要照收。”
陶光明冷笑:“知道了,你这种人什么时候会吃亏,横竖都是你得利。”
李文军皱眉:“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陶光明:“挂了,不跟你贫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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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所以一大早跟李文勇说了一声就骑着车去找陶光明了。
陶光明拿出一个边长10公分左右,做工精美的黑檀香木盒子。盒子上还装了银的搭扣,画龙点睛,档次就上去了。
李文军点头“嗯,不错,想得挺周到的。这盒子做得还真有几分那个味道。”
陶光明很得意:“那是,我是什么人。”
一打开檀香盒子,里面垫了厚厚的黑色天鹅绒布,衬托着那块东西越发乌黑油亮闪着金星。
雕工很不错,是个修行的老僧,面貌慈祥,衣衫褶皱流畅生动。
外行人一看,眼睛都花了,肯定爱不释手。
李文军见得多,看一眼就知道不对了。
他皱着眉:“东西被人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