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过去时赵有胜正在收拾:“友胜叔,都卖完了?”
“哎呀,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打算来买肉了呢,呐,听说你要多吃猪肝补身子,特意给你留了一个。”赵有胜从案桌下面的篮子里拿了一整个猪肝放桌上。
“给我留的?”于清有些不敢相信,赵有胜这两月总是想着法儿的从她这儿弄些饲料走,这怎么还特意关照起她来了?
“对啊,猪肉我是没办法留,一块猪肝还是可以的,你要再不过来,我都打算给你送过去了。”赵有胜说。
“谢谢叔,多少钱?”于清接过来翻口袋准备给钱。
“嗐,就一块猪肝,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好肉,拿去,叔请你。”
“那怎么能行呢,这……”
还不等于清把话说完,赵有胜就说:“放心拿着,钱我已经付过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沾你的光,这段时间弄了不少的饲料。”
“说这些干什么啊,我知道叔你也是为了队里。”于清说道。
“对,都是为了队里,既然这样,你看……”
“不行,想都别想,再分你饲料,我们养鸡场就不够用了。”于清怕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赶忙打断他的话。
“哈哈哈……瞧你吓的,我不是要你的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菜籽饼你还能弄到吗,快过年了,多加点这个进去,争取年底杀猪前再给猪催催肥。”赵有胜解释。
于清想了想才说:“最多再给你半袋,你知道的,我那些鸡还指望着过年前养到3斤呢。”
“行,半袋也行,我不嫌少。”赵有胜笑得露出大门牙,“这些骨头回头我磨成骨粉给你送点去,明年鸡开始下蛋了你就在饲料里掺点进去,鸡吃了不会下软壳蛋。”
于清看着他指的那堆骨头有些无语,还真是骨头:一根根的肋骨,光溜溜的,一丝肉都没有,至于腿骨脊骨什么的,没看到,应该是被人买走了。虽然人们更喜欢吃肥肉,但是架不住骨头便宜啊,那腿骨里面的骨髓谁也不是傻子,都知道是好东西,也是有人买的。
“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先走了啊。”于清说着。
“好嘞,我收拾收拾也回家吃饭去了,今天中午有肉又有新磨的豆腐,过年也不过如此了。”赵有胜说着还哼起歌来,于清也没听清他唱的是什么。
这两天队里的空气都弥漫着豆腐和肉的香味。
磨豆腐这天起了个大早,天才蒙蒙亮,赵建忠挑着两个水桶,里面是泡了一夜的豆子。孙来娣则是挑着稻草跟在后面,于清一只手拿着两个热水瓶,另一个手里则是端着个瓷盆,里面装的是几个糖饼。
他们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两户人家在排队做了。刚好第二户人家磨好了豆子,石磨空了出来。幸亏现在豆腐坊里有电,也有一台电动的粉碎机,豆子加水放进去很快豆浆就流了出来,豆渣从另一边口子出来,倒是省了不少人力。
只不过用电动粉碎机的要交一些费用,可以用豆渣抵,不想交钱的也可以选择用石磨来人力磨,就是费时费力一点,也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于清他们用的电动的,就把豆渣留在了那里。这豆腐渣在农村用处还是很多的,不说用来喂猪喂鸡,就是人也是吃的,做成豆渣饼,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天大亮的时候,豆浆刚好也熟了。
一人盛了一碗热乎乎的豆浆,配着于清带来的糖饼,一顿美味的早饭就下肚了。这时候于清才发现,原来现磨的豆浆豆香味是这么浓的,她空间里的豆腐坊也是有豆浆的啊,都被她用来做腐竹了,这么久一次也没喝过,错过了啊。
吃饱后,她又和孙来娣一人灌了一水瓶豆浆就先回去了。她俩还要去养鸡场干活儿,剩下的就交给赵建忠来处理。
队里歇了一个星期后,就通知上河工了。
原本就像孙来娣说的,和于清没关系,她用不着去的。只是有人看不惯她,要给她找麻烦。
马小凤找到大队长说:“我们知青之所以到农村来,就是要帮助农民兄弟们建设好农村的,怎么能就轻怕重呢,要是都这样,也不用下乡来了。”
李德昌皱着眉头问:“马知青,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是个粗人,听不懂你这话里的意思。”
马小凤一噎,能当上大队长的怎么可能不懂她的意思,只是大队长非说不明白,她也就不绕弯子直说道:“这次挑河工,为什么不安排于知青去?平时田里劳作她也不去,就天天去养鸡场,那养鸡场的活儿轻松的十岁的孩子都能干,这个样子凭什么还每天拿8个工分。”
李德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马知青,你这是对我们队里领导的安排不满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那养鸡场的活儿人人都能做,为什么就只给她们几个,大家也可以轮流去啊。”马小凤不敢说队长不公平,只是心里还是不忿。
周围听到她话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觉得无所谓,自己每天能拿满工分,干嘛去眼红拿8个工分的。也有人有小心思,8个公分不少了,而且来年鸡开始下蛋了,那么多鸡呢,谁能知道哪只鸡下了哪只鸡没下。到时候去那儿上工,每天在口袋揣两个谁也不知道。
“是啊,大家都能做,怎么就安排她们几个呢。”
“哪那么多事儿,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觉得马知青说得有道理。”
“当初办养鸡场可没和村里商量,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哎呀,那年底会不会没钱分给我们啊。”
“养鸡场的活儿轻松,我家丫头也能干啊,都是大姑娘了,天天跟着我下地,脸晒得黢黑,都不好说人家了。”
“那城里来的丫头,自己都养不明白,能把鸡养好吗?”
“听说死了不少鸡呢,也不知道是真得病死的,还是嘴馋……”
“真得吗?你听谁说的?”
看着越说越离谱的众人,李德昌皱着的眉头能夹死人。这个马知青总是爱挑事,这些人被他一煽动,就怕明天挑河工的事情要被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