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
起床后的于清从空间里端出热腾腾的“枣茶”,没错,这家伙不想早起昨天晚上已经煮好放进空间,这会儿拿出来和刚烧好的一个样。
将锅端到孙来娣新家这边,先把炉子生起来。这炉子还是找菊香婶借的,办喜事时人多,虽然不大操大办请很多客人,但是有人上门恭贺总要请人喝杯水呀。所以今天热水是不能断的。用炉子会让人舒服些,免得大热天的还要一直守在锅灶前。
生好炉子于清放上水壶烧水,招呼一直在这边的赵建中看着点,回去吃过早饭就去知青点了。这是她自从搬出来后第一次去知青点,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马小凤看到她也很知趣的没有挑事,反而朝她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进了孙来娣房间,这会儿她正坐着,马菊香给她梳头。菊香婶是她们请的“福奶奶”,今天要给孙来娣梳妆,下午还要在新房给他们铺床。
马菊香将孙来娣的两条长辫子交错一起盘在脑后,又用夹子夹了一朵盛开的正艳的月季花,在配上她那条红色连衣裙,今天她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于清上前仔细端详着孙来娣,而后问身边的人:“今天谁最美啊?”
“新娘子。”众人也都配合着起哄。
仅仅一句话就让孙来娣红了脸颊。
“哎呀,这小脸一红更漂亮了。”菊香婶也凑趣着说。
“婶,这就叫人比花娇。”于清笑着接口道。
“咱们新娘子这么漂亮,还不得把那个姓赵的迷得五迷三道的啊。”
“哈哈哈……”
众人笑闹了没一会儿,冯逸春就带着几个男知青过来搬东西了。虽说没有正儿八经置办嫁妆,但是结婚加搬家,把要带走的东西搬过去也就当做是“拿嫁妆”了。
看着他们将屋里的柜子箱子搬出去装到木板车上,于清说了句:“我跟着去看看。”就溜了。他们那边还有昨天晚上木匠送过来的五斗柜和箱子,得让他们一起搬走。
旧家具上没有贴喜字,但是两件新家具却是贴了的。到了新房子里将家具归位,不大的屋子瞬间变得充实起来。
于清也就这么两边跑了一圈,时间已经不早。该准备午饭了。
只不过在做午饭之前她得先把红包给孙来娣,刚才光顾着凑热闹把这茬都忘了。
“来娣姐,祝你和姐夫百年好合,比翼双飞,早生贵子。”于清手拿红包递给孙来娣,口中说着吉利话。
孙来娣收下红包交给一边的江璐代为保管,一边拿糖给她害羞地说:“吃糖。”
于清剥了颗糖放嘴里:“真甜,祝你们以后得日子也和糖一样甜甜蜜蜜。”
“这么会说话,再奖励你两颗。”马菊香笑着又塞给她两块。
于清将糖放兜里,喊上双胞胎去厨房准备午饭。
根据本地“中面晚酒”的习俗,中午要吃面条,晚上才是正式的酒席。
面条准备做鱼汤面,那几十条杂鱼正等着她们处理呢。
双胞胎处理鱼的时间,于清就在擀面条。十多个人的面条也不少呢,分两次才擀好。
随后将处理好的鱼挑小的做鱼汤,大些的则留着做红烧杂鱼。
菜则是做了炒茄子,凉拌黄瓜,红烧杂鱼,青椒鸡蛋,红烧肉,炒青菜六样。
在她们准备午饭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一些和赵建中孙来娣关系好的人过来,男的发烟,女的发糖,冯逸春在这方面游刃有余,屋里一片欢声笑语。来的最多的就是小孩子,过来说几句吉祥话换两块糖吃,几乎全村的小盆友都来了一遍。
中午大家伙儿一块儿吃了面,于清提议两人去公社把结婚证办了。这个年代很多人并没有办结婚证的意识,尤其是在农村相对于结婚证,人们更认可的是婚姻是举办了婚礼的。
好在大家都是知青,这方面在认知上还算一致。
“既然这样,总不能让新娘子走着去,我去把我家的自行车推过来。小赵啊你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新娘子到公社绕一圈,办好结婚证回来的时候直接去新房子,也算是接亲了。”马菊香提议。
“这主意好,不过接亲只有新郎新娘太冷清,我再找人借几辆车,大伙儿一块儿凑个热闹。”冯逸春补充道。
“带上我,这么热闹的事哪能没有我呢。”江建军积极凑趣。
“行,想去的人都先找人借车去。”冯逸春说着拿了包烟和糖出门,身后跟着江家兄弟和周松伟。
没多久几人就回来了,五个人推了六辆车回来,也算他们本事大了。
于清看到他们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借到了六辆车不禁暗暗咂舌。这年代自行车金贵,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队能找出来六辆。
于清偷偷问马菊香怎么有这么多自行车的,马菊香回答道:“有一辆是大队部的,给队里干部有急事用的,一辆我家的,一辆支书家的,一辆是上半年结婚的赵有根家的,当时女方答应结婚的条件就是要一辆自行车,还有两辆都是家里有人在外地一个矿上上班,寄了自行车票回来给家里买的。整个大队啊也就这六辆自行车了,再多一辆也没有。”
于清点点头,果然还是有正式工作好啊,有钱有票想买什么不行?
因为菊香婶说结婚要成双成对,车子六辆是双数,人也要六男六女才行。最后商议决定六个男知青全部去,女知青这边就留下马小凤和李巧云(双胞胎姐姐)。
做好了决定,六辆自行车呼啦啦向公社行去。只不过刚出发没两分钟,原本在前面的冯逸春渐渐慢了下来,和后面几辆靠近后大声问:“你们有没有带着糖的?一会儿办结婚证得给工作人员分点喜糖啊。”
“啊?没带呀。”
“我也没有。”
“也没人说要带着呀、”
“要不回去拿吧。”王芳建议。
“家里也没几块儿了,今天来的小孩儿多,差不多都分完了。”白秀娟说。
“那到供销社现买点吧。”江璐说。
“谁带钱票了?”冯逸春又问。
“我只带了钱,没带票。”
“也没想着要买东西啊,谁还随身带糖票啊。”
“就是啊。”
“我带了。”于清这个异类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