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挪走后,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将头探到床下,仔细观察着这个原本被尸体掩盖的地方。
床下堆积着许多杂物,有旧衣服、纸箱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叫人把这些东西一一挪出来,以便更清楚地查看床下的情况。当所有的杂物都被清理出来后,我惊讶地发现,床下竟然连一条虫子的影子都没有!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如果虫子不是从床下爬出来的,那它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抬头看向天花板,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旧楼,棚顶的角落已经被雨水侵蚀得有些发黑,长出了一片片黑色的霉点。
我皱起眉头,对肖剑问道:“楼上住的是什么人?”肖剑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楼上?我不太清楚啊。”
我瞪了他一眼,觉得他的回答有些不负责任。“你们难道没有去走访一下楼上的住户吗?如果这些虫子是从天花板上爬下来的,说不定楼上的人家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肖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虫子的事情,那个女人被吓得不轻,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你还真相信她的话呀?”
“信不信先不说,我看这栋楼很旧了,隔音一定不好,如果楼下有什么动静,楼上楼下最清楚,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是不是?”
“好!我马上派人去调查。”
“等一下,我和你上楼去。”
肖剑也没多说,让两位同事下楼去调查,跟我上了楼上。
警察来来往往这么大阵势,想必整座楼都知道这间房间发生了命案,看热闹的人很多,我们挤上楼去,敲楼上的门,一个男人从楼梯上跑上来说:“你们找谁?”
“警察,有事要询问这家住户。”肖剑说道。
“噢!我就是,那……”我的意思是在这里说还是,进屋去。
我指了指屋子说:“进去说吧!这里人多,不方便。”
“好!”他说着打开了屋门,让我们进去,亲手为我们泡了一杯茶,放在我们俩面前。
“你们是想问我楼下那人死时,我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吧?”他一边坐下一边问我们。
我定睛端详起眼前的这个人来,他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看上去还算年轻,但个子不高,相貌平平,头发有些微秃,身上穿着一件老头衫,下面搭配着一条深色的短裤。从他的穿着和神态来看,他似乎是刚刚起床不久。
当他察觉到我们正在审视他时,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紧张地开口说道:“难道不是吗?不然的话,你们是不是怀疑是我干的?我的天啊,这可太可怕了,我跟他可是一点冤仇都没有啊!他那个人吧,其实也挺好的,就是有个毛病,特别爱打老婆。他们俩几乎天天吵架,隔三岔五就得打一架,我都好奇这样的日子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他喝完酒就动手打老婆,他老婆的哭声能一直持续到半夜,真是让人好生心疼啊!你们说,打女人的男人还能算是男人吗?我看他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然而,就在他说到这里时,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闭上了嘴巴。他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找我到底是想问什么呢?”
我看了肖剑一眼,肖剑没说话,于是我说道:“我想问问你,昨晚看不看见你家里有虫子出现。”
他们来之前,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人为他们订了房间,并且特别嘱咐说那天晚上不让我和家人待在旅馆。我是个生意人,所以就没有待在这里。李老板笑了笑说道。
哦,这旅馆开了多长时间啊?穆风本来想问一下那个神秘人,转念一想,那个神秘人应该就是已经死了的赵守长。
差不多十年了吧。李老板说道。
虫子?男人一听,惊声说道。
“是的,虫子,很多的虫子。”
“怎么会有虫虫子,而且虫子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男人不解地问道。
“你只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我看着他说。
“没有,我昨晚睡得很熟,像死猪一样,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然而,突然间,楼下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墙壁,直抵我的耳膜。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惊醒,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那惨叫声持续不断,一声比一声凄惨,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哀嚎。我吓得浑身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灵魂进入了恐怖的地狱。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稍回过神来,但那惨叫声却依旧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终于,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决定下楼去一探究竟。
当我走到门口时,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那家的女人像疯了一样冲了出来。她的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嘴里不停地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幕把我吓得够呛,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此时,周围的邻居们也纷纷闻声赶来,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女人冲出来后,我们听到屋子里的惨叫声依然没有停止,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然而,尽管大家都很害怕,但谁也不敢贸然进去查看情况。
就这样,我们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屋子里的惨叫声终于渐渐消失。这时,我们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了那间屋子。
一进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我们定睛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的身体已经被撕咬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这恐怖的场景让我们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大家都被吓得脸色煞白,有的人甚至直接呕吐了起来。我强忍着恐惧,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虫子,说实话,当时我们都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
“噢!好的,谢谢你。”我听完他的讲述,心情异常沉重。说完,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肖剑见状,急忙跟在我身后,疑惑地问道:“就问这些?”
“是呀!”我回答。
其余的调查楼下还有左右邻居的同事也都没有什么线索,口供都一样,被惨叫声惊醒,起来去看,可谁也没看见这家女人看见的虫子,这就奇怪了,这些虫子难道是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
都说再精妙的杀人技巧也会有破绽,可这件案子完全没有头绪,伤口确实是虫子咬伤的,没有致命伤,他是被吓死的,最奇怪的是,我们根本找不到一只虫子的痕迹。
这件案子完全没有调查的方向,人是吓死的,伤口是虫子咬伤,虫子一只都没见到,肖剑气愤地说:“这要怎么查下去,难道让我们把下水道阴沟这些地方都翻遍了,就为了去找虫子?”
我看着死者的身体,隐约有些不安,担心这件案子还会继续,会有很多人如此死亡,到时候不是找得到找不到虫子的问题,而是我们的世界被不知名的虫子侵袭的全过程。
这话我没跟肖剑说,说了他未必会信,肖剑出去时,我叫来了机器鸟给阳写了一封信,大致说了这边的情况和我的担心,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信是第二天中午机器鸟送来的,他在回信中写道“对不起!黎香,我暂时回不去,你的担心是正确的,我们这里已经到处都是虫子里,这些家伙会从内脏把人吃的一空,而且不好杀死,我们这里已经死了不少人,正在想办法解决,你们那里应该是刚开始,你要时刻警惕,我们这边一旦研究出对抗的办法,立即通知你。”看他的回信,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阳那边的情况比我们这里的要糟糕,但愿他能早一点找到克制虫子的办法,其实我知道虫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查尔斯,他就是个变态的疯子。
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外面下雨了。雨不大,但是天空却阴的吓人,我站在窗口看了一会,那黑云的样子极像是一只巨大的虫子,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肖剑的电话,一定是又有案子了。这一次案发地点在市里唯一的一家水利技校里发生的,死者是一位女学生,死在漏水的宿舍里,死相跟先前那具男尸一模一样,浑身是伤口,人是吓死的。
我去是,女生宿舍门口站了许多冒雨看热闹的人,宿舍的走廊,声控灯坏了,不是一般地暗,而且又是下雨的阴天,走廊里更显得阴暗。
寝室的地上满是积水,而寝室里,昨晚只住了死者一个人,早上同寝室的女孩回来拿东西才发现她死在地上,眼睛恐惧的盯着天花板,好像上面有令她恐惧的什么东西一样。
我吸了口气,正要走进案发的寝室,突然发现寝室的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弱,我看不清楚,我只好蹲下去仔细一看,等我看清楚时,虫子,跟曾经围攻我们的虫子一样。我正要伸手捉住它,可它晃了晃头,我猛然看见它的头顶发出黑黝黝的光芒,我立即缩回了手,同时那只虫子消失了,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的,消失前,它的身体闪烁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肖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见我脸色苍白,他关心地说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摇摇头,内心纠结要不要把发现虫子的事情告诉他,这虫子并不是普通的虫子,它们是查尔斯的战士,正逐步侵入我们的世界,岂是我们一个小小的警局,可以阻挡的。
“黎香?”
见我没说话,肖剑又问了我一句。
“我没事,进去看看吧!”我说着走进了寝室,女孩死的很惨,眼睛恐怖地瞪着天花板,浑身都是伤口。
我顺着她的眼睛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也有个被雨水侵蚀过,同样发霉了,难道虫子就是那个缝隙来的,可我看,它们消失的自如,好像根本不需要什么入口一样。
女孩刚要被抬走,女孩的家人就赶到了,拽着担架说什么也不让担架走,女孩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女孩的父亲倒是很镇定,一滴眼泪都别掉,还劝着妻子说:“别哭了,你这样会干扰警察办案。”
“别拽我,她不是你的女儿,你自然不心疼,呜呜……她可是我的心肝,我的心肝呀!”
父亲满脸窘迫地看着我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妻子她现在心情太过悲痛,所以有些失态。其实我是孩子的继父,孩子的亲生父亲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我们听后纷纷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一起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女孩的母亲强行拉走。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孩子的母亲突然昏厥过去!众人见状,急忙将她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校园里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他们显然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而特意赶来的。这件事情发生后,恐怕会对学校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毕竟没有哪个家长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一个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上学。
校长一直将我们送到车旁,他的脸上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看上去十分狼狈。他紧紧握着我们的手,神色慌张地说道:“拜托你们了,一定要尽快找出凶手啊!不然的话,我们这所学校恐怕就真的办不下去了。”
肖剑随口应了一句:“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说完,他便关上了车门。我见状,忍不住对他说道:“你何必骗他呢?你明明知道这个案子根本就不可能侦破。”
肖剑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回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难道要直接告诉他这个案子找不到凶手,让所有的学生都陷入恐慌,不敢再来上学吗?”
他的话让我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如果真的这么做,那后果恐怕会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