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云层很厚,似乎要下雨了。
在离万兽之城约五十里之处,泰汶和古延齿集结近万大军正与前方相隔十里多的人马对峙着。
随着时间推移,对面的人马越聚越多,泰汶有些心急了。
“傻大个,让你早点出击你就是不听,你看对面现在多少人马了。”
古延齿不语,依旧目视前方,而阵前持重盾的猛象力士军犹如城墙般矗立着。
其后是泰汶带来的四千巡城内卫兵士,与前方猛象力士军一对比,显得有些杂乱。
“坚守此地,阻碍叛军,不得出击,无需追击。这是军令。”
古延齿说话有些瓮声瓮气,但中气十足,典型的军人式回答。
“动了动了......”
就在泰汶还想骂几句之时,前方不知集结多少人马的队伍动了,向着军阵前进了。
“猛象力士军,盾杵地,矛上手,盾在阵在,盾破敌亡,战!!!”
古延齿大吼,声音传遍四野。
“战,战,战。”
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呼喝,长矛架在盾上之声。
泰汶被这战吼声激的有些热血澎湃,他也去过赎罪之地,只是只作为斥候进行过小规模的互相围杀。
“明哲,富幽隆通知兄弟们,注意上空,地面先交给前面的兄弟们,敢低空飞掠的一个都别给我放过去。”
泰汶知道,对面几个城的巡城护卫兵士想短时间冲破猛象力士军的防御几乎不可能,但个中高手低空飞掠进阵内,问题就大了。
所以眼前只能安排人员有限防御上空,而将地面防御全权交于猛象力士军。
‘轰’
雷声响过之后,闪电划过天空。
雨滴滴答答开始落下,对面开始加速冲锋了。
泰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雨水打在脸上却浑然不觉,绝大多数都是妖族同胞,但不知为何要在此厮杀。
古延齿却目光坚定,他只知道执行军令,至于对面是谁,他不考虑。
‘轰隆隆’
又一道雷声响起,随着雷声响起的还有双方军阵对撞在一起。
一时间喊杀声,金属撞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低空开始有人影出现,但随之而来的是密集的箭雨,粗如手臂的射天弩,铭刻符文的翻天弓矢追随着每道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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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启玄站在雨中,黑甲先锋配合射声黑袍军在外城组成了第二道防线。
郎启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向射声黑袍军郎将,尤墨。
“老尤,你说前面傻大个能挡住多少人?”
“都放过来也无所谓,我全收。”
“嘿嘿,你倒是想的美,干嘛,我的黑甲先锋是吃干饭的啊?”
尤墨嗅了嗅鼻子,眯眼看着远方,雨雾阻挡了视线。
“这雨冲淡了血腥味,记得派出斥候。”
“废话,这事还要你提醒?你藏的紫澜酒什么时候拿出来分享一下啊?”
尤墨不语,那是打算给自己小女儿出嫁时用的,而郎启玄却三番两次打那酒主意。
“报,有零星人员飞掠而来......”
远处传来斥候回报。
“射日,射月,射星,十人一组,分散队形,不得放过一个飞掠之人。”
“黑甲先锋,后队开始,十人一组,保护射声营的兄弟们。”
雨幕中,队伍有序的动了起来,没有一丝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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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正门口,契遗坐在雨中,百来个亲卫都被他当斥候散了出去。
隔着雨幕,似乎有人走来。
不是一人,好像人还挺多的。
契遗站了起来,将靠在一边的大刀扛在肩上。
来人走近,大约有近百人,领头之人他熟悉,郎符离,灰衣使。
灰衣使没穿灰衣,而是穿着一身白衣,身后之人也都是身穿白衣。
“哟,郎符离啊,你不是在城内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妖王应该是知道了,所以才分了我的权利吧,呵呵,尽忠职守六百多年,结果呢?得到了什么?”
“哼,你搞那么多小动作,做了那么多龌龊事,妖王都当没看见,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给你面子,老子都几次想砍了你。”
“嗯,给你机会,不过不知是谁砍谁?”
说着转头,对后方之人说道:“你们将物品安置到会场周围,这里我来搞定。”
还没来得及回头,契遗瞬间近身,一刀横劈,大刀带着刀光,妖气,将周围近十人拦腰斩断。
而郎符离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一把短戟砸向契遗后脑勺。
大刀顺着刀势,并未停下,而是划了个弧度,直接将短戟磕飞。
契遗顺着刀势转了圈,又是一刀横扫,顿时一片白衣人被拦腰砍断。
速度太快,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契遗已经砍死几十人,其他白衣人反应过来,都四散分开。
而契遗身边,同时出现三个郎符离,将其围困其中,同时向其发难。
契遗大刀杵地,深吸口气,一声咆哮。
声波如同实质,将三个郎符离尽数震出几丈,而周围白衣人,都被震的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拎起大刀,转身看向周边几个郎符离,白衣人跑了一些,契遗也没再去管,他的目标是郎符离。
能当上三使的哪个是简单的?这是场恶战,不过契遗很兴奋,他喜欢濒临死亡的感觉,他喜欢他全力追求的死亡过程。
舔了舔嘴唇上的雨水,咧嘴露出森森白牙,举刀向其中一个郎符离砍去。
雷声隆隆,闪电不时划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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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行宫,糜道楼坐在大厅之内。
大门被轰开,一扇大门飞到了一边。
糜道楼眼睛都没眨下,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
一颗头颅滚了进来,在糜道楼前方停了下来。
是外面守卫的头颅。
外面从第一道雷声起就开始嘈杂了起来,糜道楼没去管,他知道敌人的目标是什么,所以他在等。
有人迈步走入大厅,此人身穿宫袍,头戴花翎冠,面戴白色面具,双手下垂过膝。
来人闲庭信步般,如同逛自家花园般随意。
“哟,还有个呢,咱家还以为已经清理干净了。”
糜道楼没说话,站起身,抽出刀,横刀胸前。
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对方对手,但职责所在,报答妖王的时候到了。
糜道楼笑了起来,笑的很自豪,笑着笑着,瞬息接近近宫袍之人。
刀影闪动,人影纷飞。
外面,暴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