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跟我来这边。”
丹琼轻声呼唤着隋易。
按照规定,现在要带隋易去做编户,也就是俗称的登记。
只要做好了登记,交代清楚自己的来路背景,便可以安排接下来需要承担的工作,并且入驻青云谷。
这时候,刘寻终于忍不住追上来,越过隋易来到丹琼面前。
“丹琼师妹,你还好吧?”刘寻关切的问道。
见到刘寻,丹琼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
先前,此人抛弃自己独自逃命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即便丹琼是个品性纯良的女子,在那危难关头也已经看清此人的面目。
虽说独善其身没错,可却不适合与其深交。
因为将来如果再遇上什么危险,他还是只顾自己。
“我好着呢,不劳费心。”
丹琼不咸不淡的撂下一句话,直接侧身绕了过去。
刘寻愣在原地,似乎是没想到过去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师妹居然会对他如此冷漠。
在外人面前被驳了脸面,刘寻一时有些恼怒。
眼看着那个小道士朝自己走来,刘寻看着他的脸,思索一番之后才想起来。
这人不就是躺在树枝上睡觉的那个吗?
逮到了一个出气筒,刘寻当即便迎了上去,伸手揪住了隋易的衣领。
“原来是你!说!是不是你故意引我们去那座山崖的?你知道那里有一头崖蛟!”
“是你害了李师弟殒命!是不是!”
刘寻直接将怒火都倾泻在了隋易身上,仿佛已经确定了一切都是对方的阴谋。
“你干什么!快放开隋道长!”
丹琼听到动静,急忙跑回来要把刘寻的手掰开。
却没想到刘寻已经怒上心头,反手就把丹琼推开。
见此,隋易眉头一皱,当即反扣刘寻的手腕一扭。
只听见咔嚓一声,刘寻的手腕直接就被扭成了麻花状,上面突起的骨头几乎都快刺破表皮,看起来相当瘆人。
一股剧痛袭上心头,刘寻抱着手连连后退,但是却紧咬着牙关没有惨叫出声。
那一双眼睛满是恨意,死死的盯着隋易的脸。
“信不信贫道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隋易话音森冷,却没有动用半点修为压制刘寻,单单这一句话,却是饱含浓烈的杀意威胁。
近来隋易已经开了不少杀戒,真发起飙来,那气势宛如杀神下界。
只是一句话,就逼得刘寻冷汗直流,下意识的便低下了头,尽管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却也不敢直视隋易的眼睛。
“哼。”
冷哼一声之后,隋易也犯不上和这人计较,当即便带着丹琼离开了。
随后,在丹琼的带领下,隋易便去了一间屋子做了登记,负责登记的人是一个紫云宗的人,此人只是练气境界,一副须发皆白的模样,看起来好似风烛残年的老叟。
与其他紫云宗弟子不同,这位老者还算比较和蔼,也没怎么为难隋易,只是例行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便把隋易的名字记录在册。
“隋易隋易,谐音随意,虽然随意,却也符合道门的天性,尤其是这个易字,更是起得妙哉,小道长有一个好名字啊。”
老者一边感慨,一边书写着,随着毛笔一勾,隋易两个字便跃然于纸上。
隋易凑上去看了一眼,心下也是颇为满意。
“老者写的一手好字。”隋易赞叹道。
他心想,如果告知这位老者自己的大师兄叫简丹,二师兄叫朴素的话,对方又会作何反应。
辞别了老者,隋易便跟着丹琼去往了住处。
路上,隋易通过丹琼了解到,这些依山而建的简陋房舍便是他们这些小宗门弟子的栖身之地,在谷内还有一个专用的名称,叫做外围。
而包括湖泊在内的地方,便被称之为内围,是只有紫云宗弟子还有极少数外围人士可以踏入的。
而隋易接下来要住的地方便是外围的一个半山腰上的小屋子。
因为资源有限,一间屋子都是由两到三人同住的。
这里原先便是刘寻、李玉和丹琼三师兄妹的住处。
如今李玉不在了,隋易便顺势被安排住在这里。
来到门前,隋易看了一眼屋子的外观。
与其说是一座屋子,倒不如说是由木片堆砌起来的木屋,那些薄薄的木头片子几乎都已经泛白了,内里更是一片漆黑,连个窗户都没有。
走近,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
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也难怪初见丹琼的时候,这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会是那么一番潦草的模样。
还未走进去,隋易就看见刘寻背着包裹从里面走了出来。
短短的时间,刘寻已经给断手绑上了绷带,用一根草绳挂在胸前。
看到隋易的时候,他赶紧低下了头,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隋易也没有搭理他,背负双手跨进了屋门。
屋内光线昏暗,甚至地面也是斜的,空荡荡的屋内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三张垫高了两只床脚的简陋木床架在那里。
其中,有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想必就是丹琼的床了。
隋易很自然的坐在了另一张床上面,用力坐了几下,发现也还算结实。
这时候,丹琼也跟了进来。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和一个陌生的道士住在一起,丹琼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的她正值少女怀春的年纪,而且这道士偏偏还本领高强,长得也十分俊俏。
虽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可这并不妨碍她在心中的幻想。
想起当初被他所救,以及方才出手教训刘寻的画面,丹琼的小脸蛋有些红扑扑的,甚至觉得有点燥热。
“道长请稍作歇息,我去下面取饭,很快就回来。”
撂下一句话,丹琼飞速从门槛旁边抱起两个瓷碗,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从半山腰一口气跑到山下,丹琼竟是喘都不带喘的,只是手抚胸口深深吸气,然后细细的吐出来,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还是不自觉的挂起了笑意,旋即手捧瓷碗朝着翠烟升起的地方雀跃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