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8 开天无上!
“竟是圣人魂念——”
无人说话,可众人心念之内,却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闪过了这念头。
并非是指岳羽的魂识力量,已磅礴到可与圣人比肩。只是那纯净,那澄澈、那坚凝、那锋锐、几乎已是不逊色于那道祖圣人。
也不知是经过何等样的磨砺,在数十位混沌金仙的压迫之下,却依旧是凝而不散,坚不可催!
宛如是绝世仙兵,以那凌厉之念,在诸多浩荡魂念之间。纵横任意,攻守自如,不惧不畏。
而此地虽是人数众多,修为胜过这岳羽的,更不在少数。却都被其强行切割引导,分而制之,竟偏偏是形成不了合力。
一霎那间,除那三教修士之外。其余混沌金仙,莫不都是隐隐生出几丝悔意。
——这等样的豪杰人物,又岂容轻辱?
只不过数步,岳羽便已行至那东方天齐仁圣大帝与西方金天愿圣大帝的身旁。
二人俱是中年人的模样,面容方正,各自是身穿皇袍,颇具威严。
岳羽冷冷瞥了这两位一眼,先是透出了几分怜悯之色,接着又转为冷酷冰寒。
这两位固然无辜,可既然肯安坐于此处,便已是态度明了,自甘为三教所用。
今日之后,即便有道祖符箓,也难再任这一方大帝之位。
他虽心存怜悯,却无慈悲之念。
“两个碌碌无能的朽木而已,有何资格,于朕比肩?并为五方大帝?还不下去!”
法力微展,蓦地的是挥斥而出。一声声爆响,竟是令这二人,身形不由自主的后仰,身形虚浮。竟是被一股巨力强行遥遥摄起,向不远处挥出!
那天齐仁圣大帝与金天愿圣大帝,俱都是神情难看之至。也不是没有出力对抗,周身法力,全数喷薄而出,对抗着那挥摄之力。
却竟无半点抗拒余地,被岳羽那磅礴法力,拂动身形。接着也是再顾不得颜面,各自催祭灵宝。那天齐仁圣大帝,直接是一座六层金塔飞出,镇于头顶之上三寸。一波灵光,扩散周身。使那浑身上下,宛如是添了百万座巨山之重,身影也蓦地是强压而下,岿然不动,定在了原地。
而那金天愿圣大帝,亦是一座似剑非剑,似尺非尺半的灵宝祭出。整个人,陡然多了些凌厉之气,整个人,仿佛是钉入了地面一般,再未动摇分毫。
岳羽目中,却隐透着冷讽之意。一道五色光华蓦地随法力散出,竟只瞬间便将将那金塔剑尺,刷到灵光暗淡。
而身侧二人,也再难自守原地,身形再次被强行挥出。
只是此次,岳羽却已是毫不给半点颜面,直接以法力挥斥,欲扔往一旁。
那边的广成子见状,不由是微微一叹,知道此番,已不能不出手。
看了眼那座诸人,只犹豫了片刻,便是一声冷哼:“紫薇陛下,当真是好生霸道!天齐、愿圣两位大帝,终是天庭正任五方大帝。天帝正命,皆受道祖符诏。即便位份不如陛下,也不该受如此羞辱——”
话落之时,只见那空中,赫然是一个全由真气灵力凝聚的金色大印,虚空构成。
仿佛翻天印模样,只不过须臾,便已成型,定在那二人之上,虽未将两人身影,压回原位,却也暂时止住了那虚浮之势。
只是下一刻,这广成子,便已然是冷汗涔涔。岳羽那边,也未怎么加力。只是五色光华侵袭,那金色大印,就已是一阵晃动不稳,再难维持。
只是紧随这广成子之后,那西方教,一位坐于左侧第七位的清癯道人,却也是一声轻笑。
“宝生来前,曾听两位教主言道。中天大帝,乃是受鸿钧符诏,世间唯一天帝。言出如山,岂容轻易?今日既已说了不论尊卑,只论长幼。诸仙应命,何独陛下例外?紫薇大帝,还是莫要胡来,无理取闹的为好!”
岳羽不由是斜目望去,心忖此人,原来便是西方教的宝生如来。
西方除两位教主,号称佛祖之外。有成就者,共有四阶,罗汉、金刚、菩萨、佛陀。
最后能证佛位者,莫不都是混沌准圣,闻名已久的一方大能。可在诸多尊佛之中,又以五方如来为尊,各掌一方净土世界。
——除了中央世界大日如来,本该属陆压,西方极乐世界,尚是空缺之外。其余共有三位尊佛,是南方欢喜世界宝生如来宝相佛、东方香积世界不动如来阿閦佛、北方莲花世界不空成就佛微妙声佛。
三佛之中,以南方欢喜世界宝生如来为首,几乎是名副其实的教主之下第一人。
甫一出手,便是威能不凡。一只金铃,蓦地是遁空而起,同样至那二人上空。却不似广成子那般,顾忌颜面。直接便动用了灵宝,随着那铃声震荡,岳羽那潮涌而至的浩荡法力,也被强行迫开。
灵光内敛,圆融自守,毫不受那五色光华所动。
再之后,却是金灵圣母,却是神情复杂,犹豫了片刻。一柄龙虎玉如意,亦是遥空飞起,一声叹息道:“宝生道友所言,乃是正理!昊天大帝镇压洪荒数万载,功德无量,所言岂容轻逆?紫薇陛下,实在太也心急——”
那玉如意赫然是散出金光无数,冲压四方。那广成子见状,便也再无顾忌,翻天印也蓦地祭起当空,以半座不周山,镇锁亿万里天地之灵。
三件灵宝合力,竟将岳羽一身法力,全数生生压制!
那上方处的瑶池,这时也是一声怒哼:“无礼之人,安敢来扰我寿宴?管你是何身份,给我滚出去!”
只见是一只素白小旗,被那瑶池圣母握在了手中,挥卷着天地金灵,锐意凌人。一霎那间,更是无数云气卷动,向岳羽潮涌而去。
结合此处的先天大阵,那浩荡真力,直接便将此处的时空壁垒,强行裂开。无数的金灵之力,或凝聚成针,或化作刀剑之形,宛如的怒潮拍岸般急卷而至。要将岳羽身影,强行打出这片时空之外。
而这宴席之内众人,顿时心中一突,四位顶尖的太上金仙联手,无论这岳羽神通,再如何通天彻地,也难避狼狈而回之局。此番颜面,怕是要丢尽。
上首处的昊天,唇角更微不可查的斜斜一挑,隐透冷讽之色。
而那云瑶,则是柳眉紧皱,正欲出手,却忽的是心中微动。转而又是笑意盈盈,束手旁观。
只见片刻之后,当那无数云光席卷而至,却宛如是遇到了漩涡,不由自主的被一波奇异的水灵之力,吸聚在了一旁。凝成了一点蓝光,无底洞一般,吸聚着所有水汽。
而些庚金之灵金针刀剑,更是还未近身,便被纷纷粉碎,化为灵光散去!
那虚空之中,便仿佛是一口无形无质的兵刃,绞击切割。任是素色云界旗,如何催动,那些庚金之灵,都始终是接近不到岳羽身周万丈之内。
再反观岳羽,仍然安立原地,不见半分狼狈,更从容如故。
“有趣!原来我岳羽,已然是神憎鬼厌到这种地步。居然能令三教联手——”
又一声微叹道:“本是为贺寿而来,却不意主人,如此不喜。也罢,我岳羽便做一回恶客,又有何妨?”
也未动用那五行剑阵,只丹田之内,五种先天至珍催动。岳羽散出体外的法力真气,也是顷刻间,都转为一波波澄澈无比的五色光华。
立时便将那三件至圣灵宝的束缚挣脱,有如是狂澜巨涛。席卷整个宴席之内!
一瞬之间,这整个万寿蟠桃树下,都充斥着无数五色灵光。
而此处千万里内,几乎所有正被祭用的灵宝,都纷纷是垂落于地。
这蟠桃林内,也足有泰半的先天禁制,惧被冲刷击溃。
此刻空中,无论是那龙虎玉如意,还是那翻天印与金铃。这一刻,也都再无法做到圆融自守。
在这无穷无尽,有如狂涛巨浪,一波波汹涌不息的五色光华侵袭之下,便连自保也艰难,更难有余力,再去护持那天齐、愿圣两人。
只是岳羽,却对这两位一方大帝,仿佛是再无兴趣。反而是兴致勃勃,看向了上方处,那三件至圣灵宝。
“这些宝贝,倒真是不错,三位不如暂借予朕如何?几万载后,便可归还——”
竟是探手一抓,向那翻天印,强摄而去。也未怎么用力,只些许法力吸摄,便已将那庞大如山般的印玺,一点点的回缩至丈许方圆。强行将之拉往身前。
而此刻那广成子,面色已是一阵青白,在这浩荡的五色神光冲击之下,竟只觉是那翻天印,是一点点的脱出他掌控。
无论是他法力如何雄浑,只被这五色光华稍稍一冲,便全数溃散。无论那翻天印内,禁制是如何精妙繁复,被五色神光一刷,便尽数破去。所能做的,也只是勉力抗拒而已
这一刻,那在场众仙,都是异常的精彩。
谁也未曾料到,今日这四位太上金仙联手之后,集数件至圣灵宝之力,竟然会是这般的转折!
再望向那岳羽的目光,已是再半分同情怜悯之意,只剩下深深忌惮,敬畏交加。
这位紫薇大帝,短短数十载内,斩鲲鹏,灭冥河。何等英雄,又岂需人怜?
方才以魂念,独抗几十位混沌金仙,便已是令人心惊。
此刻却更是使人震骇,这位紫薇大帝,甚至还未动用那传说中的鸿蒙至宝,只催展神通,便逆转局面,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压制千万仙修!
这等通天彻地的神通,除那圣人之外,谁人能有?
那阐教几位混沌金仙,亦都是眼神阴郁。不过此刻,却都不敢再将那灵宝遥祭。
只见那慈航道人,立时是化作千手千眼的法相金身,千余道金光,蓦地往岳羽,遥空击去。
却无一例外,都穿梭入岳羽身后,那胎藏虚空之内,再不见踪影。
不由是面色惨白,二百载前,他曾视岳羽为憾树蚍蜉,挥手之间,便可灭杀。
可如今只短数百载,却是连稍分岳羽心神,都是无法办到!
赤精子亦是神情凝然,一面黑白二色宝镜取出,却也不敢离手。只一道黑白二色的光华,直透而出,照向那翻天印。亦是遥遥吸摄,倾尽全力,不使此宝,被岳羽强行夺去。
赤精子的上手出,却是那南极仙翁,手持着一只拂尘,伸展出无数白色细丝,向那翻天印伸展而去,密密麻麻的将之缠绕。法力拖拽,将此印回拉。
岳羽见状,不由是再次哈哈一阵大笑,桀骜狂狷,肆无忌惮。
不过此刻,这宴席之中,那千余仙修,万余侍女,甚至那三教弟子。却再无一人,感觉岳羽狂妄,只觉是一阵无比的惊怖,浮现于心头。
几年之前,传说这紫薇大帝,曾在焚明天内。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几乎以一人之力。使八位混沌金仙,狼狈败回。冥河陨,燃灯亡,震动洪荒,
可以今日观之,那冥河等辈,又如何能是其对手?
此刻数位混沌人物合力,亦是被其牢牢压制,占不到半点上风。
——是传闻有误,还是这位大帝法力,又有了进境?
有这般的神通法力,行事嚣狂,反是应当。又岂是肯甘心受辱之辈?
一声剑鸣,骤然响彻空际。只见岳羽身周,一丝剑芒稍闪即逝,便已是无声无息,将那万千银丝尽皆绞断!
而随着那南极仙翁的巨力,落在空出,身躯也蓦地后仰。眼神之中,也几乎是满布惊悸。
“太清玄门有无相剑!”
这太清之下,巅峰剑决之一,他早已有闻。可这门大神通,又何时变得如此霸道?
——若不是斩向那拂尘银丝,而是他南极仙翁的头颅。便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能否抵御,又是否会身首两段。
当万千银丝断裂,岳羽紧接着,又蓦地是一弹指。下一瞬,便是一声浩荡钟鸣,将那黑白玄光,尽皆冲溃。
——而此刻那翻天印,已是近在眼前,不到百丈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