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好看的树叶圈遮住了下半身,趁着夜色,芫血赶紧溜到衣服店,花钱买了几件水手穿的粗布麻衣,感觉扎扎的,没有之前自己的武服那么舒适。
艾扼之门开启,无牙勋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好没被他看见刚才自己那副窘迫的模样。
勋:“刚刚被子卿小姐缠住了,你到底找到青龙没有,她催你赶紧回去结婚呢。”
芫血:“到处都在通缉我,让她再等等吧。公主有继位的消息了吗?”
勋:“快了,所有工作都完成了,登基典礼就在半年后,到时候你就能回家了。”
两个人前往最近的小餐馆,芫血花重金点了许多佳肴,以及当地特色的饮料,无牙勋掰了一只烤鸡腿,仔细聆听芫血的需求。
芫血:“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有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姑娘看上了你,不要彩礼,而且倒贴你一箱黄金做彩礼,家里什么要求都没有,找个好日子把她娶了吧?”
勋:“啊?条件倒是蛮诱人的,尤其是不要彩礼这一条真的强。你知道吗,元夜现在的彩礼高得惊人,别说那些大家门阀的姑娘,很普通的女人就敢开出天价彩礼,动不动就要三十八万八萨利。如果真有你说的那样好的姑娘,那是不是还有‘但是’没跟我说啊?”
芫血:“是个哑巴,没有其他的了。”
勋:“哦,那倒没什么,我这边工作忙,只要能勤俭持家就行了。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芫血顾不上吃了,领着勋走出餐馆,出事的正是及羊的豪宅,老人手握大弯刀,跟七八个中年男子搏斗,及子哆哆嗦嗦躲在屋里。芫血轻轻拍了拍勋的肩,指向那栋结实的木房。
“她就在里面,保护好她,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勋:“非常好啊,能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这样的机会真是相当少,把握不住可不行!”
及羊力敌不支,在乱剑下身亡。勋飞身过去,轻松地把那几个人撞飞,一只巨型黑爪破土而出,把那些强盗们通通抓起来,黑爪攥紧了拳头,把那群人捏了个稀烂,鲜血和肉块从指缝间流出。
勋轻轻地敲门,请求姑娘开门。及子颤抖着打开了门锁,看到勋的那一刻放下心来,赶紧请他到屋里去坐。芫血很满意,让他们认识一下彼此也好,自己还得去搞地图,这才是最头痛的事。
他走到及羊面前,轻轻帮他合上了双眼,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小伙子,按照天都的祖传规矩,海盗是不准下葬的,及羊必须被扔到大海中葬身鱼腹,这就交给我们来办吧。”
芫血:“请便。”
几个强壮的水手用担架抬起及羊,他们把遗体运上了船,远方闪着狂雷,风暴为这位曾经的传奇海盗送行。在众目睽睽之下,水手们抓起及羊的头和脚,用力地把他抛进大海。烈风吹动船帆,连桅杆都在剧烈晃动,远处响起海盗们的歌谣,成群的海盗船正向天都海港开来。众人皆惊,船上的水手用力喊道:
“所有人,拿好武器准备作战,海盗们又来抢劫了!”
这里真的是全民皆兵。芫血赶紧去找勋,希望他带着及子躲一躲。还没等进屋,他就听到屋内家具不停发出生猛的“嘎吱”声,以及勋对及子说的许多甜言蜜语,看来现在转移战场是不大方便了。
(天啊,这两人进展也太快了吧,真的是干柴烈火。)
他转身望着海面,对所有人高呼:
“大家都退后,让我来应付!退后,退后!”
影九婴从黑之海中爬出来,它已经靠着吞噬黑影长成了初代的大小,极为强壮。
恶兽爬向大海,海面仅仅只是没过了爪子,九只蛇头面对着海盗船群,发出震人心魄的恐怖咆哮。
无论是海盗还是水手都沉默了,海岸上的水手们甚至丢下了武器,无知的人群以为芫血召唤出了大海怪,吓得四散而逃。
海盗们架起火炮,对准影九婴的九只大头疯狂开炮,就像几只着火的小蚊子往脸上撞一样,影九婴如同铁壁向前开路,狠狠一爪就把一艘船拍碎,它剧烈的咆哮甚至让海面生起的波澜逼退了海盗船群,主首一口吞掉天空中的闪电,对着海盗喷吐出去,把他们炸的稀巴烂。
剩下寥寥几只船疯狂逃命,芫血下达了新的命令:
“把主船抓回来,快点!”
上古恶兽发出咆哮,疯狂向前冲锋,最大的蛇头咬住主船,疯狂地向后一甩,那船被抛到了沙滩上,滑行数十米才停下,正好到了芫血面前。
“不愧是海盗,这都没摔死,命真大啊。”
黑牢把他们都抓了下来,绑在一起,芫血收回了影九婴,看其他几艘船消失在海平面,闹剧结束了。
雨过天晴之后,水手们才敢出来,海上的庞然大物消失了,芫血也不见踪影。他们拿起武器走向那几十个海盗,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屋子里呢?甜美的气味散发着,从及子见到勋开始,那种渴望就在脸上浮现,生怕他离自己而去,她用力地把未婚夫推到床上,享受他甜美的味道,是一种她从没尝过的快乐。
现在,及子满足地躺在勋的怀里,求他带自己回家结婚。勋吻着她湿漉漉的额头,抱紧她,把婚事答应了下来。
夜晚,芫血还在屋顶吹风,等房间内的恋人整理好衣装,他也归还了黄金。当然,从中扣除的一部分不可避免,及子对着芫血微笑,虽然她不能说话,但能看出现在她能够拥抱幸福,这也就足够了。
勋:“不需要我了吧,我要回去接着宠夫人了,拜拜。”
芫血:“呵,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快走吧,别在我面前浪费时间了。”
及子望着大海,她平静地接受了父亲的结局,他终究没能参加自己的婚事,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及羊从没对芫血说过,这个女儿是他在五十岁时养的流浪儿,他相信自己因坏事做尽而绝后,收下当时还在襁褓中不会哭的小姑娘作为赎罪和慰藉,金盆洗手后养育她长大。
现在他回归了大海——他的故乡,和曾经的兄弟们睡在一起,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