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驼背老头。
现在他们还剩下九个人,段马龙带着两个手下,和六个团队支锅。
想让他们内讧,就只有让那六个支锅知道段马龙想要黑吃黑的野心。
否则的话谁也不敢单独跳出来。
但怎么才能让那六个支锅知道段马龙想要黑吃黑?
总不能直接出去告诉他们吧?
我大脑飞速运转,一肚子的坏水往外翻涌。
最后觉得可行的办法只有一个,在外面回廊喊上一嗓子:“段支锅,上面望风的已经全部搞定了……”
这一盆脏水泼下去,就算段马龙浑身是嘴,他都解释不清。
那六个支锅也必然不会当做待宰的牛羊。
六打三的局面,即便是段马龙手里有枪,到最后也绝对会落个两败俱伤。
感觉这个计划可行,我跟二叔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虽然不是专业的手语,但二叔也懂了我的意思。
二叔慎重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提议。
要干就干,干脆果断。
我咽了口唾沫,又揉了揉嗓子,然而正当我提了一口气,准备喊出来的时候。
只见段马龙这时又掏出身上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突然抢在我前面喊了一声:“行了!暂时先别搬了,先把棺给开了!”
段马龙又突然提出了要开棺。
这应该是要赶在上面接应的人下来之前,借助下面几个人的力量,提前把棺给开了。
最值钱的随葬品都放在了棺椁里,这是毋庸置疑的。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虽然九零年代算不上盛世,但最起码改革开放了,要是有传世级别的随葬品,比黄金都值钱。
二叔一听段马龙要开棺,赶忙伸手制止我。
我提上来的一口气也赶紧憋了回去。
既然段马龙要开棺,那我们可以再等等。
要是后面的计划顺利的话,这棺就相当于是帮我们开的。
如果仅凭我们三个人,那巨大的青石棺椁,还真就应付不来。
不过其他人一听段马龙还要开棺,一个瘦高个男人立马站了出来,提议道:“段支锅,这春季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我看天气预报后半夜雨可能就停了,明天早上天就晴了,所以我们天亮之前就要出去!”
“这里的东西我们恐怕一夜都搬不完,所以没必要开棺了吧?”
“并且这石棺太大,就算我们这么多人,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这个提议其实是明智的。
但段马龙可不这么想,所以不等瘦高个男人把话说完,他直接就非常强势的将其打断,说道:“好东西都在棺里,实在搬不完,到时候咱们就专挑值钱的搬,别磨叽了,时间就是金钱,赶快干!”
可瘦高个男人依旧皱着眉头,摇头说道:“段支锅,干我们这行的还是不能太贪,这些东西足够我们搬到天亮了,也足够我们快活下半辈子的……”
“开棺不仅浪费宝贵时间,还带着风险!”
“这方面我可有经验,很多机关都设计在棺椁上,并且这座墓很不简单……”
“这么多黄金和陪葬品摆在面前,我们也完全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风险啊!”
瘦高个男人叨叨个不停,虽然句句在理,但是各自的想法不一样,所以段马龙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脸上也有了几分不耐烦,径直的一瘸一拐朝着瘦高个男人走了过去,皮笑肉不笑的想要把胳膊搭在瘦高个男人的肩膀上。
这个举动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那瘦高个男人看着段马龙脸上的笑,脸色瞬间一变,赶忙噔噔噔的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避开段马龙的同时,又赶忙跟着改口点头道:“行行行……开就开……开就开……”
这可真他娘的没有原则!
直接跟他干啊!
要是我,那肯定忍不了。
但他们能忍,应该是段马龙那一身的匪气很有震慑力。
再加上刚才拿驼背老头开刀,把这些人全都给吓住了。
在段马龙的淫威之下,没有人敢再去反驳,开始聚集在了石棺的四周,用手电筒绕着石棺转了一圈儿,研究着怎么开棺。
那副青石棺椁实在太大,前高后低的船型棺盖有接近四十公分厚,估摸着最少也有好几吨重。
并且棺盖与棺身盖得严丝合缝,我远远的看着,几乎都看不到缝隙,就像是一个整体!
如果这棺盖再是凹槽设计嵌下去的话,即便是再多下来九个人,可能都拿其没辙。
拿着手电筒绕着石棺转了一圈后,刚才那个瘦高个男人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段支锅,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我丢雷老母个嗨啊!就你废话多,无从下手就想办法啊!”
这时一个广东仔破口大骂了一句,他也是段马龙的手下。
段马龙把手电筒照向棺盖下的缝隙,说道:“先在上面开个槽!直接用雷管爆破!”
一言不合就爆破。
这叫“技术不够,爆破来凑!”
要是段马龙再晚生百十年,可能盗墓连洛阳铲都不用了,直接背包里装满黑火药就能走天下了。
不过虽然爆破的手段粗鲁,但其实这里面也是有点技术的,爆破点和火药量的控制,这里面都有很大的学问。
在以前的盗墓团伙里,还有一个‘爆破手’的分工,专门负责炸盗洞和墓门。
但随着打击盗墓的严厉,这个工种就慢慢消失了。
也只有像段马龙这种胆大猖狂的人,才敢一言不合就爆破。
段马龙的两个手下执行力很强,先招呼着人帮忙,把麻绳从石棺上扔到对面,再顺着麻绳爬到石棺上,掏出背包里的錾子和铁锤,配合着凿子在棺盖的缝隙锤的直冒火星,碎石四溅……
这会儿外面的风好像停了,听不到了銮铃的声音,剩下了一声声铿锵铿锵的凿击声,在这主墓室里回荡。
就是不知道声音会不会传到外面去。
期间段马龙还在时不时的看着怀表的时间,像是在掐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