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黑袍人被苏月婳一脚踩在地上,嘴里怒吼着,挣扎了两下,却被她一阵阴寒之力更是压得抬不起头。
苏月婳弯下腰,看着脚下这个费了她不少功夫才制住的家伙,手上毫不客气,一把就扯下了那遮得严严实实的兜帽和面罩。
一张扭曲而怨毒的脸露了出来。
竟然是他,周牧之。
傅孤闻走上前,瞧见那张熟悉的脸,眉头也拧了起来。
先前便知道周牧之与这些血莲教的人有所牵连,却没想到已然到了这般地步。
周牧之先是一愣,随机突然裂开嘴狂笑起来,冲着傅孤闻咒骂道。
“傅孤闻!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放肆!”风灼怒喝一声,上前一步,寒光一闪,匕首就抵在了周牧之的嘴边,“敢对太子不敬,信不信我剜了你的舌头!”
“慢着。”
傅孤闻抬手制止了风灼。
他走到周牧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光凌厉。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绝非你一人之力,你背后主使是谁?”
上次在周府便见到如此之多的书信,只是牵扯之人皆用代号看不真切,若是顺着周牧之这条线索,兴许能够有所发现。
周牧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又很快沉静下来,死死瞪着傅孤闻,咬着牙不说话。
正此时,石窟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大批羽林军举着火把涌了进来,迅速控制住场面。
那些刚刚从邪阵影响下清醒过来,尚处在茫然中的信徒,还没来得及四散奔逃,就被一一拿下。
空信见此,得知自己此行已然圆满,双手合十,对着傅孤闻和苏月婳微微颔首。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地上被制的周牧之,轻轻叹了口气,便随着羽林军一同离开了石窟。
临时搭建的御帐之内,灯火通明。
皇帝端坐上首,听着下方傅孤闻简略禀报了破获邪教据点、解救被掳女子的经过,龙心大悦,抚掌称赞。
“好,好啊,太子,最得我心。”
澹台皇贵妃坐在皇帝下首,也盈盈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听闻太子已追查此案已数月有余,如今终于告破,真是可喜可贺。”
傅孤闻并未抬头,接着道。
“陛下,周牧之身为朝廷命官胆敢在京郊作乱,掳掠女子,布设邪阵,其心可诛。”
“如此布阵计划深远,非一人之力可为。依儿臣看,定要严查其背后是否还有同党。”
皇帝深以为然地点头。
“太子所言极是,来人,将那周牧之押上来!”
很快,五花大绑的周牧之被两名羽林军押解上前,狼狈地跪在帐中。
皇帝皱着眉打量了他几眼,语气威严。
“周牧之,你好大的胆子,数月之内祸害数条人命,到底为何?!”
皇帝威严在上,周牧之也生胆寒,瑟缩着脖子,没了先前的嚣张。
“说!是谁指使你的!”
皇帝再次逼问,语气愈发严厉。
见他久久不开口,傅孤闻斜斜睨了他一眼,冷斥一声。
“陛下问话,你是听不见吗!”
周牧之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低低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苏月婳在旁静静看着,却敏锐地瞥见周牧之的眼角余光,似乎对上了台上的澹台皇妃。
她的目光落在澹台皇妃身上,却见她抬手撑着自己的额角,饶有兴致地看着,并未有什么异常。
思索多次,周牧之终于抬起了头,满脸愤懑,一口将全部罪恶揽下。
“无人指使!无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沉迷邪术,妄想以此修炼。”
“所有事情,皆是我一人所为,绝无第二人!”
傅孤闻听了此话,却是拔剑抵在了周牧之的喉间。
“还敢狡辩!”
周牧之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
“狡辩?傅孤闻,就算我狡辩,你奈我何呢?”
傅孤闻面色铁青,手中长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几分。
他自知周牧之所言非虚。
此事背后牵扯甚广,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若无确凿证据,单凭推断,根本无法破解。
强压下心中怒火,傅孤闻转过身,朝着御座之上的皇帝躬身抱拳。
“父皇,周牧之罪大恶极,证据确凿,然其态度嚣张,拒不认罪,儿臣恳请将周牧之押入诏狱,严加审讯。”
皇帝也赞许傅孤闻的提议,摆了摆手。
“来人,将周牧之押入诏狱,听候发落。”
羽林军士卒得令,立刻上前,正欲将周牧之给拖下去。
就在此时,天色骤变,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苏月婳心中一凛,抬头看向那天上异象,还未作出反应。
下一瞬,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幕,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
一道粗壮的闪电自云中而来,精准无比地在了周牧之身上。
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随即便是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待雷光散去,周牧之已然变成了一具焦黑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陛下!”
澹台皇妃见此,变了脸色,娇呼一声猛地扑入皇帝怀中。
“臣妾,臣妾害怕……”
皇帝被贵妃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心疼不已,连忙搂紧她,轻声安慰。
“爱妃莫怕,不必惊慌。”
话虽如此,皇帝眼中也难掩惊疑之色。
天降雷霆,精准劈死罪犯,这等异事,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他眉头紧锁,挥退了惊魂未定的众人。
“罢了,周牧之罪有应得,天降神罚,也算是警示世人。”
“太子。”皇帝转头看向傅孤闻,语气沉沉,“邪教之事虽已告破,但京城女子失踪一案,仍需彻查。”
傅孤闻领命称是。
羽林军士卒上前,开始收拾残局,处理周牧之的尸首。
周牧之的尸首被安置在了一处营帐内,苏月婳入账后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若有所思。
“这天雷,来得未免太巧。”
傅孤闻轻叹一声,自知好容易拢来的线索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