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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元头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取!”说罢,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等等,老元头,”

陈长远叫住他,“先给你的宝贝疙瘩喂点草料吧,别饿坏了它。”

老元头这才想起自家那匹老马,嘿嘿一笑,“还是你小子细心!”

两人来到后院,老元头熟练地给老马添了些草料,老马舒服地打了个响鼻。

陈长远看着这匹骨瘦嶙峋的老马,忍不住打趣道:

“老元头,你这马也太瘦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老元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精瘦!别看它瘦,跑起来可快着呢!”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翻身上马,晃晃悠悠地朝县城走去。

一路上,老元头不停地吹嘘自己的“狩猎”技巧,陈长远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老元头那些皮革的来历。

到达县城,两人直奔翠花的铁匠铺。

铺子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翠花,正挥汗如雨地抡着大锤,在她强壮的臂膀下,一块烧红的铁块逐渐成型。

“翠花!我们来取猎枪了!”老元头扯着嗓子喊道。

翠花停下手中的活计,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露出一口白牙。

“哟,是你们啊!猎枪早就打好了,就等着你们来取呢!”

说着,翠花从角落里拿出两把崭新的猎枪,递给陈长远和老元头。

陈长远接过猎枪,仔细端详着,枪身乌黑发亮,入手沉甸甸的,一股金属的质感传来,让他感到一阵兴奋。

“怎么样,小子,我这手艺还不错吧?”翠花得意地问道。

“不错不错,”陈长远赞叹道,“这枪的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好东西!”

老元头也在一旁附和道:“那是当然!翠花的打铁手艺,在咱们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

接过猎枪,陈长远掂量了几下,枪管里的膛线清晰可见,一股淡淡的机油味混杂着火药味,让他有些沉醉。

老元头更是爱不释手,恨不得立马扛着枪上山打猎。

翠花从炉火旁的矮凳上拎起一个粗瓷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碗,“来,喝口茶,歇歇脚再走。”

陈长远喝了口茶,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翠花,你这茶不错啊,在哪儿买的?”

翠花爽朗一笑,“这可不是买的,是我自己种的,就在后院,你要喜欢,走的时候带点回去。”

老元头却摆了摆手,“算了吧,你那茶叶苦得跟马尿似的,也就你能喝得下去。”

翠花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老家伙,你就是不会品茶!这叫原生态,懂不懂?”

两人正斗着嘴,翠花突然收敛了笑容,神秘兮兮地从炉子底下掏出一个铁皮匣子。

“来来来,两位看看这个。”

老元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朝翠花使了个眼色,“把门关上。”

翠花心领神会,走到门口,将铁匠铺的门闩插上。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元头这才打开铁皮匣子。一股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匣子里静静地躺着几个圆滚滚、黑洞洞的东西。

陈长远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居然是土雷!

“老元头,你……”陈长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元头得意洋洋地喝了口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怎么样,小子,识货吧?这可是我上次来特意让翠花做的。”

陈长远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上次老元头说要定做一些“特殊”的玩意儿,原来指的是这个!

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翠花,你连这东西都能做?”

翠花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只要给钱,我什么都能做!”

“好!好!”老元头一拍大腿,“翠花,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的性格!”

陈长远还是有些担忧,“老元头,这东西…会不会太危险了?”

老元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危险?你小子懂什么!这叫效率!别看这土雷小,一颗就能放倒一头熊,金钱豹啥的更不在话下!”

陈长远虽然对老元头的说法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在这个世道,手里有点家伙事儿总是好的。

老元头小心翼翼地将土雷放进自己的褡裢里,拍了拍,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老元头得意地拍了拍褡裢,压低了声音对陈长远说:

老元头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几根颜色发黑的细线,线头用蜂蜡封着,防止受潮。

“看见没,这就是引线,用火点燃后,大概烧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引爆土雷。所以点火后,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老元头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猎物被炸飞的场景。

陈长远看着老元头手中的引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陈长远和老元头便起身告辞。

翠花将他们送到门口,叮嘱道:“你们小心点儿,别惹事。”

“放心吧,翠花,”老元头拍了拍胸脯,“我老元头在青山岭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离开铁匠铺,两人骑着老马,慢悠悠地往城外走去。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陈长远一路沉默不语,心里思绪万千。

他总觉得老元头这次的“狩猎”计划并不简单,那些来路不明的皮革,再加上这些土雷,让他越来越感到不安。

“老元头,”陈长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次到底要干什么?”

老元头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干什么?当然是打猎啊!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废话?”

陈长远紧盯着老元头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老元头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真的只是打猎?”陈长远追问道。

老元头有些不耐烦了,“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老子还能骗你不成?”

陈长远还想再问,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夹杂着马蹄声和狗吠声。

“什么声音?”陈长远警觉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