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长远就背着干粮上了后山。
他站在山顶,目光扫过起伏的山势,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见过的各类药材的生长环境。
“这片向阳的山坡适合种当归,土质疏松,排水性好...”
他一边走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这块低洼地带可以种黄芪,水分充足...”
正当他专注勘察地形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长远啊,这么早就上山了?”
回头一看,是老元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来。
“元叔,您怎么也来了?”
陈长远笑着迎上去。
“听说你承包了后山要种药材,我寻思着来看看。”
老元头眯着眼打量四周,“不过你小子懂药材吗?可别到时候白忙活一场。”
陈长远心里一动:“元叔,您认识懂药材的人吗?”
“哦,说起这个...”
老元头眼睛一亮,“县城里有个姓郑的老中医,退休前在县医院当了几十年主任,对药材可是行家。”
“真的?太好了!”
陈长远兴奋地说,“元叔,您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
老元头笑呵呵地说,“明天我正好要去县城,带你去见见老郑。”
第二天一早,陈长远就跟着老元头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郑老的家是一间带小院的平房,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药草。
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药香。
“老郑,我给你带个年轻人来。”
老元头熟络地打招呼,“这是咱们清水村的陈长远,想跟你请教种药材的事。”
郑老是个精瘦的老人,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
他上下打量了陈长远一番,问道:“你想种什么药材?”
“当归、黄芪、党参...”
陈长远如实答道。
郑老眉头一皱:“这些可都是难种的贵重药材,你有经验吗?”
陈长远坦诚地说:“我是第一次种,所以想向您请教。”
郑老沉吟片刻,突然问:“你知道当归最怕什么吗?”
“积水。”
陈长远不假思索地答道,“所以要选排水性好的坡地,土壤要疏松...”
郑老眼睛一亮,又连续问了几个专业问题。
陈长远凭借前世的经验对答如流。
“有意思。”
郑老捋着胡子笑了,“小伙子,你说没经验,可这些门道倒是门清啊。”
“我...平时爱看书。”
陈长远含糊地说。
“光看书可不行,种药材要实践。”
郑老站起身,“来,我带你看看我的药园。”
在药园里,郑老详细讲解着各种药材的特性和种植要点。
陈长远认真记录,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临走时,郑老竟主动拿出一包种子:“这是我自己留的当归种子,品相不错,送你试试手。记住,种之前要用温水浸泡...”
郑老不仅送了种子,还仔细叮嘱了许多种植要领。
临走时,他拍着陈长远的肩膀说:“小伙子,你有这份心思就不错。种药材不容易,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回到村里后,陈长远立即着手准备开荒的事。
他先找了几个村里的壮劳力,约定了工钱,准备第二天就开始整地。
周大柱正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和几个村民闲聊。
“呵,才多大点人就想独占后山?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钱。”
“就是。”
一个村民附和道,“那后山可是咱全村的地,凭啥让他一个人承包了?”
周大柱见有人响应,心里暗喜,继续添油加醋:“听说承包费可不少呢,他能拿出这么多钱?该不会是想骗村里的地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
周大柱见火候差不多了,又补了一句:“要我说啊,这事得找村长评评理。”
第二天一早,陈长远刚带着人上山,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站住!”
回头一看,是周大柱带着几个村民气势汹汹地走来。
“你小子想干啥?这后山是全村的,你凭啥私自开荒?”
周大柱叉着腰质问道。
陈长**静地说:“我已经和村长签了承包合同,手续都齐全。”
“合同?”周大柱冷笑。
“你拿得出承包费吗?”
“这是我的事。”
陈长远不想多解释。
周大柱转向其他村民:“你们听听,这是什么态度?咱们清水村的地,凭啥让他一个占着?”
“就是,”
有人应和,“这后山以前咱们都能上来采药材,现在让他承包了,以后咱们连进都进不来了。”
陈长远看了看煽动的周大柱,又看了看被煽动的村民,心里冷笑。
这些人怕是不知道,前世这片荒山最后成了周家的摇钱树,而他们连个进山的机会都没有。
“各位叔伯,”
陈长远提高声音说,“我承包这山是要种药材,需要请人干活。只要价钱合适,我肯定优先用咱村的人。”
这话一出,几个村民的态度明显动摇了。
周大柱见状,咬牙道:“少来这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村长王富贵踱步过来,笑眯眯地说:“大家这是怎么了?”
周大柱赶紧凑上前:“村长,这后山...”
“周大柱,你怎么回事?后山的事昨天你都闹出一通了,还放火差点烧了山,现在又来找麻烦?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王富贵说话已经有了生气的意思。
周大柱脸色一变:“这...”
陈长远抓住时机,朗声道:“村长,既然周大柱对承包的事有异议,不如现在就召集村民开个会,把事情说清楚。”
王富贵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大柱,点头道:“也好,正好把昨天放火的事也说道说道。”
半个小时后,村民们陆续聚集到村部院子里。
周大柱站在人群中,不时和身边的人低声耳语。
陈长远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走到院子中间:“各位叔伯婶子,我知道大家担心我承包后山会影响到大家的利益。今天我就把账算给大家看。”
他翻开本子,清了清嗓子:“去年,咱们村靠采药材能挣多少钱?”
“也就三四百块吧。”
有人应道。
“对。”
陈长远点头,“可要是科学种植,一亩地能产多少你们知道吗?就拿当归来说,一亩地少说也能产五百斤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