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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傍黑的时候,江河带着二愣子回到皮家仡佬。

村里人庆幸之余又遗憾:这个年头,穷人手里有钱就招祸啊,穷日子还是熬着吧!

歪脖大娘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比起儿子的命,那些钱算啥啊。

和皮家仡佬歪脖家的儿子被绑票并行的还有一个传闻:皮财主家的庄丁头子郑三炮和几个庄丁也被云蒙山的绺子绑了!

皮家收到了飞刀传书,要求皮家支付20石粮食赎人!

所有人都在看:庄户人家被绑票没一点办法,这皮家家大业大,还有人有枪,会不会和土匪干一仗啊?

皮家庄子。

皮木仁和皮耀祖也都是一脸便秘样。

“爹,20石粮食咱不能出啊?为了几个庄丁,不值当!”皮木仁说。

“你懂个屁!郑三炮在庄丁们跟前很有钢,你不管他,咱家再有事其他人就不会给咱卖命!”

“那可是二十石粮食啊?”

“二十石就二十石,收秋租的时候找个名头从那些穷棒子身上找补回来就行了!”

于是,皮家派了几个和郑三炮关系比较好的庄丁赶了两挂大车,拉着粮拿去了云蒙山,还是那棵大柳树下,两挂大车被一行锄地的“庄户人”给拦下。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手里举着把大肚匣子二十响:“车子、粮食都留下,你们回吧!”

“我们三哥几个呢?”一个庄丁问。

“老三他们在山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呢,你们回去给皮老爷说一声,他准备在咱们云蒙山入伙了。

皮家的庄丁们都傻了。

靠,这是什么节奏啊?

有心再把牲口拉着的大车赶回去,那些本来应该是握着锄头的庄户人全都举起了手里的长枪,那东西前头安着尺把长的刺刀,一看就比庄子里那七八杆汉阳造扎实。

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的架势。

几个人空着爪子回到皮家庄子,把情况一说,皮家父子气得牙根直痒痒。

妈的,这回亏大发了。

二愣子被江河和老舅接回家,一脸懵懂地问:“苦根兄弟,绺子里的人对我可好了,天天好吃好喝的,还教我打枪!你咋认识他们啊?”

“仇报了吗?”江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他。

“那个郑三炮是我毙掉的!”二愣子咬着牙,“罗哥审问了那个王八犊子,他说他是受皮老财指使打的我爹闷棍!那个皮老财我也要干掉他!”

“干皮老财的事回头再说,那张银票回头让罗哥去兑,咱就不管了,这里是两份钱,一份你交给大娘给你存着将来娶媳妇用,这些钱让孬叔分给跟着咱们干活的人,悄没声地。”

二愣子信服地接了:“苦根,你后我喊你哥吧?”

江河推他一把:“快回家吧,大娘都急坏了。”

咱再倒回来说:

歪脖大爷被打闷棍,江河第一个想法就是皮家干的。

那家人的德性,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老大一笔钱给“穷棒子”赚,只是自己反应有些迟,白送了歪脖大爷的性命。

打闷棍的人没能找到银票,歪脖大爷家的危险就没有解除。

江河夜里偷偷开着摩托车带着二愣子上了云蒙山,一是暂时安置二愣子,保证他的安全,二是给罗定国他们运过去十支三八大盖和一些子弹。

因为他们从不对穷人下黑手,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还有就是请两个配合演出“黑吃黑”的戏码。

郑三炮截了江河和二愣老舅要杀人越货,早就埋伏在附近的罗定国他们又把郑三炮一伙来了个反包围,罗定国亲自带队,七八个人拿的全都是江河送给他们的三八大盖,郑三炮用土枪开了一枪,被罗定国一枪就给干翻了。

其他几个庄丁立刻举手投降。

银票给了罗定国,罗定国给了江河一袋子银元。

二愣子在云蒙山待了几天,天天被强化训练打枪,肩膀子被后座力顶麻了,但为了给爹报仇,他练的很努力。

然后罗定国和张二勇又超常发挥,讹了皮家二十石粮食和两挂大车。

当然,最主要是脱了歪脖大爷家的“怀璧其罪”。

皮家也真的把仇恨记到了云蒙山绺子名下。

大半年过去了,周家的存肉也吃的差不多了,干娘的危机意识又来了:两亩半地缴了租子后连糊口都不够,秋庄稼还要一个多月才能下来,往后的日子又得过得饥馑了。

江河在灶间埋了一袋子银元和金条,也不敢给她说。

胡铁锤甲长如今在刘镇长的馆子里吃香的喝辣的,很少回村里来了,这个甲长已经名同虚设。

庄户人家还是缺吃少喝。

孬叔找江河:“苦根,你带着咱们进山吧,叔也听你的!”

关于歪脖大爷为什么叫歪脖大爷?

村里老人说,当年闹义和团,秦魁梧(歪脖大爷的原名)是其中的领导之一,但后来朝廷翻脸,从背后向义和团下了刀子,还派出鹰犬大肆搜捕义和团主要成员。

秦魁梧遭人出卖被清廷逮捕。

为了震慑义和团“党羽”,同时为了给八国联军的洋人们一个交待,清廷把他和另十七个弟兄拉到菜市场斩首。

行刑现场,刽子手一刀下去,十八个人全都倒了下去。

现场惨相让人不忍去看。

有义民为他们收尸的时候,发现秦魁梧虽然脖子被砍断半拉却还有气息。

那些人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把这个大难不死的义士送到了医馆,老医生为秦魁梧细细缝了伤口说:“下刀的人明显是手下留情了,虽然看起来伤势重得如必死之局,却没伤到大血管,更没有伤到咽喉!”

最终,秦魁梧活了过来,但从那儿之后脖子只能侧向一边。

秦魁梧回到家乡安南,村里老人都心疼地喊他“歪脖”,时间久了,以至于他的原名秦魁梧都被人忘了。

江河自打记事起,就被干爹干娘指着叫“歪脖大爷”。

歪脖大爷和干爹是至交,两个人是小时候撒尿和泥的交情。到了江河和二愣这里,也算是父一辈子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