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安,你给我起来!”
沈怜心顾不得今日发生的一切,吵嚷着回了西院。
萧念安也刚刚醒来,就见着她如此疯癫的模样。
他不由得凝眉。
早上在侯府门口,他模糊间见到了沈非晚,那一身素衣也显得她清丽绝色,对比之下,沈怜心……差了不止一点。
“吵什么?”他语气有些不悦。
身上的伤让他一动气就牵扯着疼,他倒吸了一口气。
“你们侯府真是好算计,让我立借据赔罚银,给你纳妾新娶!萧念安,你还算是个人吗?”
上一世萧念安也纳过妾。
这一点沈怜心是知道的,哪个男人不纳妾,但为什么此生提前了七年!
她还被蒙在鼓里!
沈怜心心头尽是愤恨。
恨沈非晚瞒她骗她,原来萧念安竟是一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酒囊饭袋,明明都已经把机会送到了他眼前。
他却还能将一手好牌打成这般!
比不得萧苓半分!
沈怜心气的胸口发颤,顾不得丫鬟婆子们在场,上去就揪着萧念安的衣服撒泼。
“我对你死心塌地,为了你们侯府,我做了多少事情!”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萧念安,你不能纳妾,你凭什么纳妾?你根本就不能人事,你娶谁家女儿不是糟践人家?”
啪!
萧念安呲目瞪着,怒声吼道,“闭嘴!”
他浑身的戾气全都发泄在沈怜心身上。
“我让你闭嘴,你算什么,也敢来教训我,我纳妾又如何?还需得你知晓?”萧念安狠盯着沈怜心那张脸。
不由得想起前段日子,还有那个莹儿陪在他身边,说了几夜柔声细语,让他心中宽慰了不少。
可沈怜心一从沈府回来,就把那莹儿害死了。
这都是沈怜心善妒所致!
“你若是容不下我娶妾,那你便回你的沈府去!免得你我两看生厌。”
沈怜心懵了。
她以为自己与他夫妻一场,也算是尽心尽力,怎么,为了娶妾,竟要她走?
“萧念安,你当初几次说要休了我,不是戏言?”
她脸上不知不觉落满了泪。
“……是。”萧念安眉头紧锁。
他总觉得自己跟沈怜心的日子过得不如他们。
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求娶沈怜心!
沈府庶女,怎么比得上娇养的嫡长女!他当初就应该央求母亲,让他求娶沈非晚。
他的目光落在沈怜心身上,却仿佛透过她,看着其他人。
如此情景,将沈怜心内心最后一丝期待撕得粉碎。
“萧念安,你会后悔的!”
沈怜心当即让丫鬟们将她的东西都搬到了侧房。
沿着上一世的记忆,她替萧念安选了一个最好拿捏的妾室,卢远安的次女卢娇俏!
卢家有钱,但没有声势。
上一世,卢娇俏也是萧念安的妾室。
而且还是萧念安最不喜欢的那个。
佘夫人出门之后,沈怜心也带着人去了卢家,她坐在马车上,眼神发狠。
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骑在自己头上!
……
“小姐,世子来信了!”
竹影急着跑进来,这都过了五六日,也该到边境了。
沈非晚见着她跑的满头是汗,不禁笑道,“慢点慢点。”
那边芝芝和嫣然正在练字,听到声音,也立刻抬起头来。
“是爹爹来信了?”
“娘亲快看看啊,爹爹定是有许多话要与你说。”
听得孩子们一阵笑声,惹得沈非晚脸颊漫上一丝绯红,她打开信纸,字迹清晰飘逸,透着一股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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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晚脸上笑意渐深。
“说什么?爹爹说什么?”
“娘……”
萧芝芝忽然指着信的一角,“信上怎么有血?”
沈非晚也注意到了。
她立刻将信纸折起,“只是不小心沾到了,并不是他的。”
“那爹爹安全吗?在战场上,是不是很危险?”
两个女儿眼里尽是担忧。
“他才刚到前线,还需要一段时日。”沈非晚说着,缓慢叹气。
她眼眸深处映着窗外树木的枝叶,一抹担心缓缓在眼底揉碎开来。
萧苓这一去,比沈非晚记忆中要久。
久到侯府已经准备好为萧念安纳妾!
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沈怜心自己去找的卢家。
还说服卢远安给女儿出了一大笔嫁妆钱。
沈怜心也因此在佘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纳妾前一日,沈怜心身着华服,面上带着得意之色,带着丝儿和几个新买的丫鬟婆子,进了西院。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急切张扬的脸上。
“姐姐一个人养育两个孩子,真是辛苦了。”
沈怜心目光掠过那两个养女,眼神中满是挑衅,“世子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战场上刀剑无眼,可别……出什么差错。”
她们都对上一世的战事局面了然于心。
但谁又能保证,萧苓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呢?
沈怜心轻轻抚了抚鬓角,那姿态,透着无尽的喜意。
她就盼着萧苓出事。
如果萧念安还和上一世一样,烂泥扶不上墙,那萧苓凭什么可以逆天改命,不仅活着,还活的那么风光?
不,一定不会的!
沈怜心心里怨毒的想着,早晚有一天,会有萧苓的死讯传来!
到时候,沈非晚还是寡妇!
“你以为整个侯府都在你的股掌之中?”沈怜心迈步往前,睨向那两个养女,“忘了告诉你,母亲已经派人送我的两个儿子去了前方军营,他们会随着萧世子一同作战!”
“什么?”
沈非晚没想到她会这么狠。
那两个孩子才多大!
不到十岁!
“沈怜心,你想要军功想疯了?倘若他们在战场上……”
“那轮不到你操心!若是不小心伤到了,那也是萧世子没有照顾好他们,可若是他们得胜归来,那便是侯府的荣光!”
“侯府解了圣上的忧心之事,也不会只赏赐萧苓一人。”
“到时候我的两个儿子,会传为一世佳话!”
定能比沈非晚教养出的儿子更好!
她这般想着,仿佛已经做上了诰命夫人的美梦,眼神里的算计溢于言表。
“那我祝你,如愿以偿。”
沈非晚蹙了下眉,无意与她争辩,只是说了句,“卢娇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且她还是何姨娘的远房亲戚。
在侯府隐忍多年,当初要不是沈非晚处处提防,早就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