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闭合的刹那,玖鸢心口突然传来灼痛,像是被烧红的铁烙在心脏上。
她踉跄着扶住青铜巨鼎,指腹下冰凉的鼎身突然泛起温热,那处皮肤下,一道如星辰轨迹般的纹路正随着心跳明灭闪烁——这是与天狼星心跳同频的征兆。
暗红色的光晕顺着她的脖颈向上蔓延,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火红的光。
她惊恐地按住胸口,只见一缕缕红色光丝从皮肤下渗出,在空中勾勒出与青铜巨鼎如出一辙的凤凰图案。
老者手中的拐杖“当啷”落地,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玖鸢:“原来天授之人是你!”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震惊,白色的胡须随着剧烈的喘息微微颤动。
“不是我!准确说,还有另外一个人!”
玖鸢咬着嘴唇,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娘亲,这是怎么啦?”
“没事!”
玖鸢捂着胸口,感觉越是接近那个青铜的乾坤鼎,心跳就越发猛烈。
老者踉跄着向前一步,急切地追问:“谁?”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萧烬,这个孩子的父亲!”
玖鸢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想起那个男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挂。
“父亲?你们是夫妻?”老者瞪大了眼睛。
“不是夫妻,是冤家!”玖鸢苦笑着摇头。
“如今这鼎是救出天君唯一的希望,小仙苦等了多年,就连封神版也被毁了,想必女侠不会不管!”老者扭头看向了玖鸢,“又该如何是好?”
玖鸢说:“这乾坤鼎并非我一人之力可撼动,无论如何,还是要找到孩子的父亲,他是双子星旁的天狼星,我的凤凰火焰是阴性,而他的是阳性,只有阴阳合二为一,才可以生出双笙火焰。”
“到何处寻这孩子的父亲?”
“不瞒老者说,方才我才踏入,就感觉到强烈的心跳。”
“姐姐,不如这样可好?”
“什么?”
“姐姐和茁茁随湖湖一起去金驼寨,童子就守在这里等姐姐回来。”
老者说道:“这样也好,小仙法力有限,有童子守候自然好的。”
玖鸢蹲下身子,将茁茁抱在怀里:“乖,抱紧娘亲。”
茁茁懂事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孰湖蹲下庞大的身躯,掌心化作柔软的云团。
玖鸢抱着茁茁轻轻一跃,落在它的掌心上。
孰湖九条尾巴同时摆动,掀起一阵强劲的风,瞬间腾空而起。
崖底渐渐变小,玖鸢回头望去,只见童子和老者站在青铜巨鼎旁,身影越来越模糊。
孰湖飞行的速度极快,耳边风声呼啸,下方的山川河流如画卷般飞速掠过。
远处的金驼寨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娘亲,还是飞行比步行好,”茁茁仰起小脸。
孰湖说:“那是你娘亲体力不支。都好久没给湖湖说火海棠了,所以才步行。”
话音刚落,玖鸢就生出一朵火海棠堵住了湖湖的嘴。
“好吃!真美味!”
“真贪吃!”
“你还不是贪吃,我可听你娘亲说过,怀你的时候。吃了一片火海。”
茁茁拉着玖鸢的手问道:“娘亲,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知道那棵扶桑树有没有活过来?那片火海有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要是我能救出太阳神的魂魄,也算是还清了这份债。”
#玖鸢怀中的茁茁盯着母亲掌心逐渐消散的火海棠,声音稚嫩追问:“娘亲,是真的吗?”
“是真的。”玖鸢望着远方金驼寨的剪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儿子发顶,记忆里那片火海在瞳孔深处翻涌。
怀胎七月时,她因身孕的凤凰血脉暴走,吞食了一片火海,将整座扶桑树烧成焦炭,炽烈的火焰甚至灼伤了太阳神的一缕残魂。
这件事情一直成为玖鸢心底挥之不去有的愧疚。
“要是我能救出太阳神的魂魄,也算是还清了这份债。”话音未落,孰湖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九条尾巴上的竖瞳同时迸发出青光。
原本金灿灿的金驼寨方向,此刻竟腾起冲天的黑雾,隐约可见数十道人影在雾中穿梭。
“是血藤族的噬魂阵!”孰湖急骤下降,掌心的云团剧烈震颤,“他们在抽取寨子百姓的生魂!”
玖鸢心口猛地一缩,“血藤族不是在哀牢山么?”
茁茁突然指着黑雾惊呼:“娘亲!那里有爹爹的气息!”
暗红色的星纹在玖鸢心口疯狂跳动,与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幽蓝光芒遥相呼应。
她毫不犹豫祭出凤凰真火,火焰化作锁链缠住孰湖的尾巴:“加速!”
孰湖怒吼一声,九条尾巴化作流光,瞬间冲破血煞宗布下的迷雾结界。
金驼寨内,断壁残垣间横七竖八倒着村民的尸体,每个尸身都干瘪如枯木,七窍残留着诡异的血痕。
玖鸢落地时,正巧看见一名黑袍人将锁链刺入孩童胸口,幽蓝的魂火顺着锁链汇入空中的阵眼。
“畜生!”玖鸢凤目圆睁,凤凰真火化作漫天火雨倾泻而下。
黑袍人惨叫着化为灰烬,可更多黑影从雾中涌来。
这时,一道佝偻的玄色身影如残叶般掠过,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噬魂刃泛着冷冽蓝光,每一次挥斩都带起一串将熄的星芒。
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痂簌簌掉落,与他鬓角垂落的霜雪般白发混作一团。
“噬魂刃!”
这时,一道佝偻的玄色身影如残叶般掠过,萧烬手中的天狼刃泛着冷冽蓝光,每一次挥斩都带起一串将熄的星芒。
曾经笔挺如青竹的脊背,此刻却佝偻成嶙峋的弧度,玄甲上凝结的暗红血痂簌簌掉落,与他鬓角垂落的霜雪般白发混作一团。
“萧烬!”玖鸢抱着茁茁冲过去,喉咙瞬间被酸涩填满。
记忆里那个身姿挺拔、总爱斜倚在雕花栏杆上调笑她的萧公子,此刻竟佝偻得如同枯木。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眼角的皱纹堆叠着沧桑,曾经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如今蒙上了一层浑浊的灰翳,左眼蒙着浸透毒血的布条,右肩三支淬毒黑羽箭已生出青紫蔓延的腐痕。
他唇角的弧度不再带着肆意的笑,而是凝固成痛苦的扭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可那双浑浊的眼中仍燃起炽热火焰,当他望向玖鸢时,黯淡的瞳孔骤然亮起,仿佛暗夜中突然绽放的星辰。
噬魂刃划出的弧线突然暴涨,却在中途因手臂颤抖而偏移:“带孩子走!噬魂阵核心有......”话音被九道紫电劈碎。
血藤族的族长踏着巨大的骷髅头现身,白骨权杖顶端悬着的腐臭太阳残魂,在强光中泛着令人作呕的墨色。
“妖女,你跑不掉了!”血藤族的族长阴笑,白骨杖重重顿地。
玖鸢望着萧烬被锁链勒进皮肉的臂膀,那里曾环健硕的身姿如今已经变成一个老人的模样。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望向玖鸢和茁茁的目光依然炽热。
噬魂刃划出的弧线突然暴涨:“带孩子走!噬魂阵核心有......”话音被九道紫电劈碎。
血藤族的族长主踏着巨大的骷髅头现身,白骨权杖顶端悬着的腐臭太阳残魂,在强光中泛着令人作呕的墨色。
“想要救你的老东西?”族长阴笑,白骨杖重重顿地,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缠住老者,“用你和小崽子的命,来换这缕残魂如何?”茁茁突然剧烈挣扎,脖颈后的星纹与阵眼产生共鸣,一道璀璨星光从他眉心射出。
血藤族的族长踉跄后退时,玖鸢看清他袖中露出的半截玉牌——那分明是昭明廿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