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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谨敬酒,这是赏脸了,谢玖当然得接着。

但她也不能就真这么端着架子,所以莞尔一笑便举杯道。

“还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给了臣妾协理六宫的学习之机,又有皇后娘娘悉心提点指教,臣妾才能为国宴略尽绵薄之力,这杯当由臣妾敬太后和皇上,还有皇后,臣妾入宫以来,颇受照料,实在心中感激。”

一番话说的十分漂亮,把在场三个宫里地位最高的,都捧了捧,显得自己恭顺谦和。

哪里像是妖妃,分明是贤妃。

太后面上笑意温和,心里不由暗叹,不怪谢玖能以这样的身份,在赵行谨面前为自己筹划出几分地位,确实人家嘴甜,且识大体。

宫里头谁不知道皇后和谢玖不和?

但这回谢玖丝毫没有仗着赵行谨偏宠她,而在皇后面前得意,反倒是放下自己的私人恩怨,话里将皇后也说的贤良大度,在西迟国人面前,彰显出了后宫的和睦。

太后都不得不承认,谢玖这番举动,她也是十分满意。

甚至也想着,如若谢玖不是谢家女儿,这样言行举止得宜,又懂进退识大体,确实很适合侍奉君王。

赵行谨么,自不必说,面上越发明显的笑意,就可以瞧出他心情好。

而这不仅是对谢玖的满意,还有刚刚谢惟怼的上官翊无话可说。

这兄妹俩给国宴开了个好头,让赵行谨高兴。

但是皇后就没有这样好的心情了,脸上虽是挂着笑的,心里却很是烦躁,没想到谢玖这样都能抢了她的风头。

“你不必太过自谦,朕知晓你素来是聪慧细心。”赵行谨开口。

手中的金盏略举高些,随后一饮而尽,谢玖自然也是跟着,饮尽了杯中清酒。

在场众人看着他们的互动,都是心思各异。

尤其西迟国的宜郡王,眼瞧着赵行谨如此得意,隐隐压了西迟人一头,高遂面色虽未变,但心中已然琢磨起,要如何反击。

不止是他,性子火爆些的上官翊,更是心里憋着气,想从谢惟的身上找回面子。

“上官大人,稍安勿躁。”高遂看出来他的烦躁,低声提醒。

“王爷也太坐得住了,别忘了我等此次来大靖的目的。”上官翊皱眉,“如若今日被压了一头,往后只怕更难有好进展。”

高遂敛眸,“道理本王自然明白,可也得讲究时机。”

他说罢,上官翊正欲再张口,就被一旁的赵载言用眼神给制止了。

上官翊少不得越发心烦了些。

正当他预备喝上一杯酒,压压心里的火气时,忽的耳边响起一阵悠扬的琴音,伴随着女子宛若黄鹂的歌声,迅速的盈满了整座大殿。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十多名身形婀娜的女子,穿着轻盈宛如芦苇的舞衣,似随风飘起般,哼唱着歌谣步履轻快的飞入了殿中,翩翩起舞。

琴音悠扬,歌声清婉,舞姿柔媚。

一曲歌舞跳罢,场上皆是鼓掌喝彩。

上官翊眯了眯眸子,旋即也跟着拍手大声叫好。

“妙哉妙哉,这支舞当真是精妙,让人观之若身临其境啊,难得琴音也极佳,似乎是梅庵派的技巧?”

他忽然开口称赞,自然引起了赵行谨的注意。

目光在上官翊脸上扫过,旋即笑道,“朕还以为上官大人不喜这些歌舞丝竹之类,不曾想,也精通琴技。”

“陛下见笑了,外臣哪儿懂这些,不过是家中小女学琴时,师从梅庵派传人,所以听着有些耳熟,便猜测一二罢了。”上官翊道。

末了又道,“不过陛下,外臣瞧着这歌舞虽好,可看久听久了,难免枯燥乏累,少不得也有些大人同外臣一样,不通音律,难赏其中风雅,倒不如饮酒赋诗,投壶、六博来的更加热闹痛快啊。”

他这么一说,就是嫌歌舞太无趣,要来些其他游戏取乐的意思了。

高遂听着,心知上官翊的性子,也并不是热衷这些的,此刻主动提出来,必定是有什么缘故,于是便就立即笑着开口。

“好啊,本王最是喜爱投壶,宴会上谁输了,便罚酒,倒也有趣,不过投壶能参与一道玩耍的人太少,倒不如赋诗、对联来的好,有什么妙语,大家都说来听听嘛!”

两人都这么说了,赵行谨倒也不好驳他们的面子,自然和气的应下。

“既如此,那就叫歌舞暂且退了,咱们来对对联如何?”

比起现场作诗,对对联其实要更容易些,对仗工整便就好了,有上联,怎么着都能对出下联来。

语罢又大方道。

“朕的库房里头有一块儿出自徽州奚氏的松烟墨,乃是奚氏宗主在世时亲手所制,如今也算得上绝品,便就以这松烟墨做个彩头吧!”

在场大都是读书人,这奚氏的松烟墨,堪称当世最好的墨,赵行谨手里这块,又是奚家开派宗主亲手制的,且不说价值连城吧,对于文人们来说,能有这样一块墨,那根本拿去了也舍不得用,要当珍品藏着。

无疑这个彩头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饶是上官翊,眼中都有了几分心动之色。

“好!”高遂第一个捧场,“陛下如此舍得,拿出这样的珍品,今日场上定然会出诸多佳句了!”

语罢目光又四下里扫了一圈,“就是不知道,谁来出这头一句上联啊?”

他说完,谢明慎坐在对面便笑着道。

“郡王爷和诸位大人远道而来,是为客,自然是客人先出上联了。”

高遂赞同的点点头,随后便看向自己身周的几个人。

上官翊轻笑一声,朗声道,“既如此,老夫便不客气,先出个上联了,方才的那支歌舞提及蒹葭,那老夫的上联便就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这个上联刚说出来,在场的大靖官员都是逐渐收敛了笑意。

不止是他们,后宫里头有些学识的嫔妃们,也都察觉到了这句上联里的讥讽之意。

魏婕妤性子直,此刻更是紧皱眉头,将不悦都写在了脸上,嘴唇微动,想要起身驳斥这个无礼的上官翊几句。

不过她刚抬起头,便和对面坐着的父亲魏章对上了目光。

魏章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魏婕妤抿了抿唇,这才不情愿的重新坐好,同时目光也悄悄扫了眼旁边的谢玖。

便见谢玖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一时心里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喜怒形于色了,不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从容些。

不过谢玖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她心里已经飞速的开始思量如何对上这一句了。

但她不急就是,那么多大靖官员在呢,倒也不必她一个嫔妃出头。

果然,不多时场上便传出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