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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笑了,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它隐瞒得太辛苦,它当然可以依靠装乖来换取她的抚摸和安慰,但它实在是不想装了。

它永远不会满足,总想着近一点,再近一点。

它愱殬林致。

在她眼中,它是什么?

“一号?零号?”一号轻笑一声,“它们都是我,又都不是我。”

“我很讨厌这两个名字。”

它的声音添上几丝悲凉,“阿霜,如果我死了,这串编号会不会被你给别人?”

“这些名字都不是我想要的。”

因为这代表着它实验品的身份,它离她最近,却又永远不能靠近。

“阿霜,我死了,又回来了,你会不会很意外?”

阿霜垂眸看它,静默无言。在她这儿一号早就死了,她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可她知道,对于一号自己来说,死亡从来不是一件容易抹平的事。

果然,一号的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阿霜,我好痛,我死的时候好痛。”

“抱歉。”

“你还会再杀我一次吗?”一号紧紧地盯着她。

阿霜摇了摇头,“不会了。”

“我永远不会杀你。”

“真的吗?”

“真的。”

一号的身子向前倾,“阿霜,我信你。”

尽管曾经你杀过我一次。

“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名字。”

“不是编号,我要一个真正的名字。”

阿霜拿出设备,打开一本电子词典,递了过去,“你自己选。”

“哈哈。”一号看着她,“阿霜,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想要让你给我取一个名字。”

“给我取个名字吧。”

阿霜本就不是个多情的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下意识地逃避着它的感情,那它偏偏就要在两人之间建立一层斩不断的羁绊。

“求你了。”明明说着乞求的话,可它的眼神是那样笃定。

它相信阿霜不会无视它的诉求。

果然,阿霜沉思一会儿说道,“阿抚。”

“你就叫阿抚吧。”

面前的这条人鱼总是很怕疼,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它都很娇气,一看见她,眼泪就像珍珠一样哗哗地淌。

她希望它的所有伤痛能被抹平。

“阿抚……阿抚……”

“我喜欢这个名字。”一号,不,现在该叫阿抚了,它猛地上前,抓住她湿透的衣角,阿抚一边傻傻地笑,一边眼里闪着泪光,“阿霜,你会离开我吗?”

触及它的灼灼的目光,阿霜下意识后退一步,她垂下眸子,“阿抚,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

“我的孩子。”

她在拒绝它。

她没有兴趣来一段跨越物种的爱情。

阿霜飞快地推门离去,像是在逃走。

“谁要当你的孩子!”看着被关上的门,阿抚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一滴一滴淌了下来,化作珍珠,沉入池底。

它一边大哭一边想,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它明明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是有一点喜欢的。

是不是因为林致?是不是因为那个贱人?

凭什么!

它要把他撕碎!

它追寻着阿霜离去的方向,艰难而又缓慢的爬上了岸,如今它的四肢没有被束缚了,只有黑色的颈环还套在它的脖子上,但鱼尾终归不是人腿,无论它如何努力,也只能拖着一条硕大的鱼尾在地上扑腾。

阿抚抬头看着白色的门,乌黑的眼睛变得越发暗了。

它突然像疯了一样去拔后颈的鳞片。

此时此刻,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它要变成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它都要变成人!

“好痛,好痛!”

不知为何,阿抚感觉到一阵撕裂的剧痛从鱼尾向浑身蔓延,在它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它瑰丽的扇形鱼尾竟然缓缓化成了双腿。

阿抚虚弱地喘着气,却难掩兴奋,它压抑住狂喜,拖着软软的双腿,以手肘撑地,向前面的桌子爬去。

不知摔倒过多少次之后,阿抚攀着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它恍恍惚惚地看着那双腿,以为这是梦,看着散了一地的珍珠,它才知这不是梦。

阿抚望向窗外,眼眸沉沉。

夜风拂过,吱呀一声,门开了。

……

入了夜,竟又开始刮风下雨起来了,海岛的天气总是不那么好,幸好宿舍离研究所很近,走两步路就到了,也用不着雨伞。

阿霜下了楼,穿过廊道,便到了宿舍楼。

虽然先前已经在休息室洗过澡了,但也只是匆匆冲洗,阿霜一到家,就马不停蹄地进了浴室。

等洗完澡,擦干头发,看了会书,闹钟响了,十点了,该睡了。

今夜下了雨,正是睡觉的好天气。

进卧室前,她瞥见客厅的窗帘还没拉上,便走了过去。

客厅外面便是阳台,中间用一道玻璃门隔断,屋外时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阿霜正打算拉上阳台的窗帘,一道银光划破天际,阿霜看见,阳台上,有个人。

她看见一张如鬼似魅的脸。

闪电完全消失后,那里只剩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

阿霜的手按上玻璃门,指纹自动识别解锁,她将门推开,“阿抚。”

阿抚拖着长长的鱼尾,它仰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阿抚,你怎么在这?”

“我不可以来吗?”

“你怎么过来的?”

它怎么会突然跑到阳台?

她对阿抚的限制是少了不少,而且因为它的基因太过特殊,它的数据都是自己经手处理过再下发的,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监控它的移动轨迹,但有那个颈环在,它无法踏出研究所一步,也无法伤人害人。

拖着这样一条鱼尾,它是怎么来到二楼的?

不会有人帮它吧?

但话刚出口没多久,阿霜又收回了那些怀疑,她宁愿相信是阿抚长了翅膀飞上来的,也不会相信有人会帮它。

研究所里的人不会帮它,如果是研究所外的人帮了它,那她们只会把它带走,而不会带到自己的阳台。

更何况,它很聪明,也很傻。它没有那个心计。

她软了语气,“你怎么到这来了?”

阿抚松了一口气,它的确答不出来。

它又听见阿霜说,“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离水太久,尾巴受不了的。”

阿霜一把将阿抚抱起,穿过客厅,走进浴室,将安抚放进浴缸,接着放水,又去厨房找了两袋盐倒了进去。

阿抚用双手勉强扶住浴缸边缘,它的尾巴太长,一个浴缸装不下,大半个身子都在鱼缸外。

阿抚的脸有些红,它说,“尾巴痛。”

阿霜便撩起浴缸里的水浇在它身上,一边浇一边问,“还痛吗?”

阿抚的眸子雾蒙蒙的,“你亲一下我,就不痛了 。”

看来是不痛了。

“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阿霜撂下这句话,转身欲走。

“别走!”

阿抚一把拉住她,浴室有点滑,加上阿抚的力气比她意料中更大,阿霜一时不察,差点跌倒,她下意识用手撑在浴缸两侧,只不过身子前倾的弧度太大,她跌在了阿抚身上。

她吻在阿抚的唇上,然后听见一阵猛烈的心跳。

它的呼吸太近。

或许是被她压着头发了,身下的人僵住了。

阿霜反应过来,手撑在浴缸边缘,找到着力点,正打算起来,又被拉住衣袖拽了回去。

“别走,求你了。”阿抚挽留道。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它。

阿霜与它对视,竟感觉到有一股暧昧的温情在两人周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