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芮家，月光洒在幽深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冷清。趁着夜深人静，芮曦瑶带着小竹和小薇，悄悄前往老太君的内院。
“小姐，您确定这样没问题？”小竹低声问道，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放心，老太君向来睡得早，守夜的丫鬟也不会多留意。”芮曦瑶一边低声回应，一边快速穿过庭院，“今晚必须拿到她的药材。”
几人绕过正堂，来到老太君的药房。门口只有一个打盹的丫鬟，芮曦瑶示意小竹用点心将她引开。
“谁在那里？”丫鬟警觉地抬起头，却见小竹捧着一个点心盒，笑嘻嘻地上前。
“姐姐，这点心是厨房刚做的，想给您尝尝。”小竹故意放轻声音，“快拿进去吃点暖暖身子吧。”
丫鬟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其他人，便接过点心盒：“那就谢谢你啦。”
趁着丫鬟走开，芮曦瑶带着小薇迅速溜进药房。屋内的药柜整齐排列，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
“找老太君平日用的药材，尤其是最近送到三房的那些。”芮曦瑶低声吩咐。
小薇点点头，和她一同翻找起来。片刻后，芮曦瑶从柜子里找到几包已经打开的药材。她仔细检查，发现其中一包散发着熟悉的气味。
“这味道……”她拿起药包嗅了嗅，脸色骤变，“竟然和娘的药材一模一样！”
“小姐，这里面会不会也有吴萸根？”小薇压低声音问道。
“很可能。”芮曦瑶沉声道，“把这些带走，明天让沈掌柜再验一遍。”
次日，芮曦瑶再次带着药材来到沈掌柜的药铺。
沈掌柜翻检了老太君的药材后，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芮小姐，这些药材确实混入了吴萸根，但更可怕的是，还有一种极为少见的成分——‘曼陀藤’。”
“曼陀藤？”芮曦瑶眉头紧蹙，“这是什么药？”
“曼陀藤是一种毒性极强的药草，单独服用时毒性显现缓慢，但若与吴萸根混合，长期服用会导致身体逐渐衰弱，直至无力调养。”沈掌柜沉声解释，“这种药草极为罕见，普通药铺不可能存有。”
“那么，这药草会从哪里来？”芮曦瑶追问。
沈掌柜想了想，低声说道：“曼陀藤一般生长在西南的蛮疆一带，只有一些专门走私药材的商人会带到江南。”
听到这里，芮曦瑶心中猛然一沉。江南的走私药材市场，与二房曾经涉足的商路不谋而合。联想到吴伯提到的田地争夺、王氏和李氏的勾结，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次针对柳氏的阴谋，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回到三房后，芮曦瑶刚踏入院子，就看到后母李氏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小食盒，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曦瑶，听说你又在忙着给你娘看病，辛苦了。”李氏上前一步，将食盒递过来，“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汤羹，你母亲的身体虚弱，多喝些滋补的汤，兴许会好些。”
芮曦瑶冷冷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后母真是好心，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李氏笑容一僵，却仍不依不饶地说道：“曦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三房的一家人。”
“一家人？”芮曦瑶冷笑，“若真是如此，我娘又何至于卧病在床，而您却日日送来‘好意’？”
“你什么意思？”李氏语气骤冷，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我的意思很简单。”芮曦瑶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冷冽，“若后母真心关怀，就请您管好自己的手，别再用这些肮脏手段来对付我娘。”
李氏脸色一变，嘴唇微微颤抖，却强装镇定：“曦瑶，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对你娘的好，天地可鉴！”
“是吗？”芮曦瑶扬了扬眉，轻笑道，“后母，咱们走着瞧。”
翌日清晨，芮曦瑶直接来到老太君的正堂。
“曦瑶，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祖母这里？”芮老太君见她到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
“祖母，孙女有事想请教。”芮曦瑶微微行礼，随即冷声道，“前些日子，您送来的药材里，竟然掺有吴萸根和曼陀藤，不知祖母对此可有解释？”
此话一出，老太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曦瑶，你在胡说什么！那些药是我特意为柳氏准备的，怎么可能有毒？”
“祖母，这药材是从王夫人手中经李氏转交而来。”芮曦瑶步步紧逼，“孙女敢问一句，您真的是为了柳氏的身体，才让她服这些药吗？”
老太君闻言，手中的拐杖重重落在地上，声音冷如寒冰：“曦瑶，你竟敢如此怀疑我？柳氏的病，是她自己身子骨不争气，怎能怪到我头上？”
“祖母，若您心中无愧，为何不查清药材的来源？”芮曦瑶针锋相对。
“放肆！”老太君怒喝一声，“曦瑶，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孙女不敢。”芮曦瑶低头行礼，语气却依然冷冽，“但若祖母执意包庇，那孙女只能自己查个清楚！”
老太君气得脸色发青，却一时无言反驳。
自从与老太君对峙后，芮曦瑶明显感觉到芮家内院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当天夜里，她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赵妈妈带着几名丫鬟站在回廊的尽头。
“赵妈妈？”芮曦瑶淡淡地叫了一声，停下脚步。
赵妈妈微微一笑，走上前：“三小姐，您近来可是让老太君很头疼啊。”
“老太君是长辈，孙女向来敬重她。”芮曦瑶语气平静，目光却一瞬不移地盯着赵妈妈，“不过，有些事若不问清楚，恐怕会牵连更多人。”
“牵连？”赵妈妈挑了挑眉，目光闪过一丝锐利，“三小姐，您要明白，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赵妈妈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威胁我？”芮曦瑶微微一笑，目光毫无畏惧。
赵妈妈盯着她，片刻后轻声说道：“三小姐，我伺候老太君多年，一直将芮家的安稳放在心上。若是您再继续查下去，恐怕会让更多人陷入麻烦。”
“这就是赵妈妈所谓的‘忠心’？”芮曦瑶冷笑，“若真的为了芮家的安稳，就该主动澄清这些药材的来源，而不是为难我这个嫡女。”
赵妈妈脸色一沉，语气冷了几分：“三小姐，这件事到此为止最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芮曦瑶直视她，语气平静却透着锋芒：“赵妈妈，我倒想看看，您到底能有多不客气。”
两人对峙片刻，赵妈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