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两人回了客栈,魏星乔站在二楼向他们招手。
邱予初快速爬上楼梯,进入魏星乔的房间,坐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喝。
“吕兄呢?”魏星乔问道。
邱予初扬扬头,吕惟言进了屋子坐在旁边,仍旧面色漠然。
“你那边情况如何?”
魏星乔右手捻了捻下巴讲道:“我去府衙查了卷宗,三名女乡生都是从乡生之所回家的路上,行至偏僻之处被杀害。”
邱予初没有惊讶,乡生之所确实偏僻,确实具有极大的安全隐患。
“验尸结果如何?”
“三名女乡生都是左胸前有一处致命刀伤,伤及内脏而亡,身上其他部位没有明显外伤,经比对凶器应该是约一尺长的匕首。”
“一尺长的匕首?”邱予初伸出手比划了两下,大约有两拃那么长,“这么长的匕首怕是不太好携带吧?装在衣袍里?别在腰带间?夹在书里?”
邱予初提出一连串的假设。
“确实不好携带,不过若是刻意杀人,当然会找好地方藏匿。”
“死者胸前伤口多深?”邱予初接着问。
吕惟言不由地转头盯着邱予初,面色疑惑。
邱予初才不管他,挑眉示意魏星乔。
“卷宗上面写的八寸深。”
“八寸?”邱予初美眸圆瞪,不由质疑。
就连吕惟言都拧紧眉心,这未免太离谱了。
“伤口深八寸?大力士啊?成年男子用短刀匕首扎猪肉能扎八寸吗?还不说扎活人。”邱予初无情吐槽,“这卷宗是闹着玩的吧,还是凶手天生神力啊?”
魏星乔抿了抿唇,也觉得太过离谱了。
邱予初若有所思,冷不丁又问:“案发现场如何?”
魏星乔仔细回忆了一下:“现场血迹斑斑,书籍散落, ”
邱予初插嘴:“有没有挣扎的痕迹?”
魏星乔一愣:“你的意思是……?”
“你能一刀扎死人吗?我说的是扯扯底底扎死,不带反抗的那种。”邱予初无比认真。
“扎伤是肯定的,彻底扎死倒是有些困难了。卷宗上没有写有无挣扎痕迹 ”魏星乔眸光微闪。
“现场只写血迹斑斑,书籍散落,而且凶手能扎八寸,想必应该能缩小范围吧!嫌犯有哪些?”邱予初双手抱臂。
“说是在乡生之所借读的两个男乡生。”魏星乔声音越发小了。
邱予初撇嘴,这府衙到底有没有认真查案:“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男乡生手劲大些,也不至于一刀扎八寸,一次扎死人吧?”
“像你这种高手都不太能用短刀匕首一刀扎八寸,更不说男乡生了,这府衙是真没能力,还是在刻意包庇嫌犯啊?”邱予初双臂撑桌,一副无力吐槽的样子。
魏星乔干笑两声,真是有辱门楣。
“凶手没着落,死者的家庭背景应该能调查清楚吧!”邱予初敛起神色。
“都是些贫苦家里的女儿,偷摸出来上乡生之所。家庭住址我倒是记得。
“说给我听!”邱予初拿来纸笔记下。
“你要这干嘛?”魏星乔说完三名死者家庭住址。
“你也说啦,是贫苦家庭,突然又死了女儿,情况肯定雪上加霜了啊!”邱予初吹了吹纸张,待墨迹干了之后便折好拿在手上。
吕惟言眸色乍亮,定定审视着邱予初,眉眼深邃。
“魏大人,这帮小弟不给力,看来你的任务很艰巨啊!”邱予初抿唇,开起玩笑,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魏星乔在原地无奈干笑。
吕惟言也起身,准备离开,被魏星乔叫住:“诶诶诶,你们今日情况如何?”
吕惟言面色不改,只吐出:“甚好!”两个字留魏星乔一人在风中凌乱。
“真是……!”
邱予初前脚回到房间,碧霄后脚就进来。
“夫人,您回来了?”
“回来了!”邱予初甩甩头,今日走的路太远,走得腿脚酸软。
“夫人,您先用饭吗?”
邱予初想到碧霄是本地人,招她过来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碧霄!夫人请吩咐。”
“碧霄,我问你啊!女乡生的案子你知道些什么吗?”
碧霄略略思索了一番:“夫人,您问的是哪方面?”
“当时案发时有人看到吗?或者其他线索之类的?”邱予初也说不准,毕竟有用信息太少了。
“夫人,这几起案子前后应该差个七八日,乡生之所在永灵山半山腰,第一名死者是在永灵坊和永灵山连接的一个小巷子遇害的,听说现场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奴婢没去看过不知道。”
邱予初摇摇头,这线索好像没什么特别。
碧霄说第二个第三个死者也是在偏僻的小巷子里遇害的,只不过是在其他坊间,没有什么特别的。
“府衙不是说有嫌犯吗?抓住了没有?”邱予初又问。
“府衙说好像是两个寄读在乡生之所的男乡生,但是后面排查发现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只能放人。”碧霄也是听大家传的,不知真假。
邱予初眸光微闪,看来目前就要去查查两个男乡生和死者的父母,外加看看凶案现场有没有什么人证。
“碧霄,我觉得有点饿,你给我拿点吃的吧!”
“是!夫人,稍等。”碧霄转身出去拿吃食。
用罢饭,碧霄打来一盆热水,邱予初好好泡了一番,腿脚的酸软缓解了不少。
“夫人?”碧霄小声喊道。
“嗯?怎么了?”邱予初双眼半阖,闭目养神。
碧霄拿出一封书信,笑意吟吟地递给邱予初:“少主给您的信。”说完低头浅笑,这才到曲阜第二日,少主的书信到了。少主和夫人当真如传闻当中那般恩爱。
邱予初睁眼接过,碧霄识相地退下:“夫人,您泡好了就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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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予初,今日醒来,正欲跟你讲话,无人回应,突觉你已远在千里之外。心中挂念无比,往日扯闲之景镂肌刻骨,盼吾妻早日解决民生之务,回归为夫身侧,祝愿一切顺利!
邱予初勾唇一笑,不住地摇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粘人了!
崔羡立于醉书斋院中,了望弦月,唇角微弯,心中默念:定要平安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