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打电话催我过来时怎么不说明情况?一声不吭就急着让我赶过来。”
当叶飞匆匆赶到时,满心以为柳老病情恶化需要急救。
谁知推门进来,迎面竟是汪会长特意请来挑刺的金姓专家。
这般刻意设局,任谁还能保持好脸色?
“有意思!”
金江久把玩着ct片轻笑道:“年轻人总爱耍小聪明。”
“金大夫这话倒新鲜。”
叶飞抱臂斜倚门框:“我何曾否认过什么?倒是您这俯视众生的态度,真当自己是医学判官了?”
突然话锋一转:“既然您认定我治疗有问题,倒要请教,柳老心脏创口的成因是什么?”
“荒唐!”
金江久抓起ct片摔在桌上:“当我是刚入行的菜鸟?片子摆在这里,创口成因还要你教?”
说着突然抽出汪会长递来的诊疗记录:“根据手术室监控和护士证词,你进抢救室前连病人情况都不清楚。”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如何在三分钟内完成诊断?”
“当时创口已完全暴露,您说该怎么判断?用鼻子闻吗?”
“那随身携带金心灵液又作何解释?”金江久猛地拍桌。
叶飞突然笑出声:“金大夫今天带手帕了吗?”
见对方愣住,他挑眉道:“这药水对我而言,就像您的手帕一样是日常用品。
“哦对——在您那当传家宝供着的秘药,在我这儿不过是现榨果汁。”
“胡扯!”金江久气得扯松领带:“有本事现在当场配制!”
“那可不行。”
叶飞晃了晃食指:“鲜榨果汁讲究时令,您见过谁在急诊室现种果树?”
“哦?”
叶飞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所谓的秘方不过是有更简易的提炼方法,怎么?怕我偷师不成?”
“放肆!”
金江久拍案而起,气得指尖发抖:“监控记录显示你曾在药房……”
“那就请拿出实证。”叶飞漫不经心地倚着窗台,阳光在他白大褂上投下细碎光斑。
汪会长立即从文件柜取出密封袋,里面装着件深灰色西装。
当这件徐立聪的外套被高举时,叶飞瞳孔微微收缩。
“终于露出马脚了?”
金江久转动着证物袋,寒声道:“解释下这件沾着曼陀罗花粉的外套吧。”
“徐立聪被人当枪使了。”
叶飞面无表情:“有人借他之手把毒粉带进病房。”
柳莹莹突然跨步上前,丝绸衬衫在消毒灯下泛着冷光:“徐立聪亲口指认,你在酒吧故意泄露爷爷病危的假消息,还借着打喷嚏……”
话音未落,柳商已悄无声息堵住出口,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枪套上。
但令他心惊的是,叶飞几乎同步转身,目光精准锁定他的位置。
“怎么不狡辩了?”汪会长见叶飞沉默,得意地扬起下巴。
“没错。”
叶飞突然轻笑,转身直面病床上的柳老:“我就是要徐立聪交出赵富联的把柄,这出戏……”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心电监护仪:“我演得够真吧?”
审讯室内空气骤然凝滞。
汪会长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转向柳莹莹时声音都带着颤音:“柳小姐,现在您该看清真相了吧?我早就提醒过要提防此人。”
金江久冷哼着将审讯笔录甩在茶几上:“看来不需要再核对其他细节了。”
他斜靠在真皮沙发里,指尖不耐烦地敲打扶手。
突如其来的认罪让柳家兄妹措手不及。
柳商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柳莹莹攥紧的指节已然发白。
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对抗场面,唯独没料到对方竟如此干脆地承认所有指控。
“你……”柳莹莹喉头滚动着酸涩,眼前浮现出急救室那夜的情景。
当时青年握着银针的沉稳双手,与此刻淡漠的面容重叠成荒诞的拼图。
叶飞避开对方灼人的视线,目光定格在墙角的绿植:“那晚徐立聪的投毒指控,确实是我的设计。”
他顿了顿:“但柳老最初病危与我无关,信不信由你。”
金江久突然嗤笑出声,翻动病历的手指在某一页重重敲击。
柳莹莹抓过文件,发现是爷爷最新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正常得不可思议。
“你究竟图什么?”
柳莹莹将报告摔在桌上,纸页纷飞中忽然想起半月前的对话。
那时叶飞演示毒理原理时曾说:“真正的高手,隔着三米都能让你中招。”
仿佛感应到她的回忆,叶飞忽然抬眼:“柳小姐是否感觉四肢发麻?”
话音未落,柳莹莹惊觉指尖传来诡异的酥麻感,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金江久猛地起身,银质袖扣撞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
汪会长刚摸出手机,却见叶飞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支密封的淡蓝色药剂,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推至桌面。
会客厅内陡然响起杯盏碎裂声。
汪会长手中茶盏跌落在地,与金江久几乎同步从皮质沙发上弹身而起。
两人不约而同伸手扶住茶几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惊疑不定的目光聚焦在始终静立窗前的叶飞身上。
“是改良型肌力阻滞剂”
倚在门框边的柳商突然出声,这位身形如猎豹般蓄力的武者眼瞳微缩,紧盯叶飞喉结滚动道:“阁下这般手段,怕是寻常医者不该有的本事吧?”
“绝对不可能!”
金江久突然推开搀扶的汪会长,踉跄着向前两步:“传统阻滞剂需要雾化装置辅助,你这空手……”
话音未落突然注意到柳商意味深长的眼神,猛地抬脚跺向地面。
“喀!”
实木地板发出沉闷回响的刹那,金江久膝盖突然诡异地反向折起。
在众人骇然注视下,这位医学专家如同被切断提线的木偶,整个人重重摔回沙发,额角瞬间渗出细密冷汗。
整个病房陷入诡异寂静。
连始终闭目假寐的柳老都撑起半边身子,浑浊眼瞳中闪过惊诧。
柳莹莹手中的病历夹啪嗒落地,纸张在消毒水气味中四散飘落。
“且慢!”
柳老沙哑的喝止声抢在柳商暴起前响起。
老人布满针眼的手背青筋暴起,目光复杂地投向始终从容的年轻人:“叶先生所求,当真只是终止调查?”
“这是我三天内第五次重申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