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外,几个嘀嘀咕咕的声音传进来。
“里面这位就是影三说的那个让主子放弃出家,重新回到俗世的洛夫人?”影二道。
影四,“这不是废话嘛,你刚才没瞧见主子那着急的样子,恨不得自己出宫拦截。”
影二,“啧啧啧。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主子这是打算强抢?”
影五,“背后妄议主子,脑袋不想要了?诶,不过真很好奇这位洛夫人长的什么模样,影三说长的闭月羞花,难怪被主子放在心上。”
影二,“……”
影四,“……”说好的不能妄议呢?
洛朝夕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但轿子摇摇晃晃,她没多久就困了,靠在轿背上呼呼大睡。
一行人抬着轿子健步如飞,到了宫门前出示慕容凌的令牌,紧接着畅通无阻地来到乾明殿,将轿子放下后,几人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一处陌生的宫殿,头顶是明黄色的床帐和入目所及价值不菲的精致摆件,处处彰显着华丽。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就感受到一阵灼灼的目光正盯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但她现在还是个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无辜女子,所以下一瞬洛朝夕眼里浮现一抹迷茫,随后便是警惕。
她从床上坐起身,顺着那股视线看过去,在看到对面之人的长相时,洛朝夕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凌见她醒来,脸上露出笑意,几步走向床边,“你醒了?”
洛朝夕惊恐地连连后退,一双眉目满是警惕,注意到男人身上的龙袍,她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四下打量周围的布置,洛朝夕眼睛缓缓睁大,不敢置信,“你……你是皇帝?”
慕容凌被她眼中的警惕刺痛,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指,将几根泛凉的手指攥进掌心,他没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是,朕是净业,亦是慕容凌。”
洛朝夕自嘲地笑笑,她早该想到的,能信誓旦旦说可以救出她夫君的人,这南启能有几人?
她连忙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下床跪在慕容凌面前,给他行了一个大礼,“臣妇叩请皇上圣安,皇上万福。”
慕容凌一颗心揪成一团,又是恼火又是酸涩,他强势地将她扶起来扣在怀里,“你为何要这样,我们就像以前在宝华寺里一样就好了。”
洛朝夕挣扎,“从前不知您是皇上,对您多有冒犯。皇上请您不要这样,臣妇是韩连敬的夫人,是有夫之妇,请您自重!”
“自重?呵!”慕容凌气急。
这张嘴里说的话没一个字是他爱听的,他低头狠狠攫住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凶狠地亲下去。
洛朝夕被迫仰着头,承受他的吻,呼吸尽数被他夺去,好一会儿,她才狠下心一口咬破他的唇。
慕容凌喘着粗气退开,唇上一抹红色缓缓晕染开,洛朝夕微红的唇瓣上也染上一抹血色,更显得娇艳。
洛朝夕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喘着气,“陛下,我们这是不对的,之前发生的一切,您就当是喝多了做的一场梦好不好?”
“这天下女子千千万,您何必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您放我回去吧,母亲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担心的。”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什么人,再也不敢像纸条中说的那么决绝冷漠,只求男人良心发现,放过她。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慕容凌不仅没放手,反而将她抱坐在他腿上,“你不一样,朕心悦你。”
慕容凌从小习武,身材高大欣长,洛朝夕在他怀里,就跟小鸡仔一样,被他牢牢禁锢着,几乎将整个人包裹。
洛朝夕用一种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慕容凌,“陛下不要戏弄我,陛下见臣妇的第一面就千方百计将我留在屋中,难不成陛下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
慕容凌一时哑然,他最开始确实目的不纯。
洛朝夕看他顿住,心里有了答案,声音更加冷漠,“陛下不过觉得臣妇容貌姣好,昨夜……也是陛下等了许久的吧。”
洛朝夕一股脑把锅都推给慕容凌,慕容凌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朕并非看中色相之人,朕承认,当初接近你,是因为你身上的香能缓解朕的头疾。”慕容凌解释,“朕就是因为常年不愈的头疾才离宫去宝华寺静养。”
再不解释,在洛朝夕心底,他怕是永远是一个见色起意的流氓。
“什么香?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身上从来不用熏香!”
慕容凌顿了一下,低声道,“是你的体香,你闻不到,我却闻得到,很香很甜。”
洛朝夕脸上爬上一抹红晕,两只手撑着他的胸膛推开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慕容凌低头亲了亲她嫩得跟水豆腐一样脸蛋,放低姿态,软了声音,“留在宫里陪朕,好不好?”
怀中的女子眼睫颤了颤,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底的害怕,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陛下还是将我放回去吧。我与你是不可能的,您若是强行将我留在宫中,世人会戳着您的脊梁骨骂您,史书又该如何写您?”
“而我,韩家并未亏欠我,我不能背弃韩家,背弃夫君。陛下的厚爱,臣妇当不起。”
看她这般油盐不进,慕容凌气得脑子疼,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位居高位,哪怕没当皇帝时,身边也鲜少忤逆他的,他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还被拒绝过!
但她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模样,又让他心疼不已。
慕容凌腾出一只手给她擦眼泪,结果这泪水越擦越多,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但让他放了她,绝无可能!
洛朝夕看他气的不轻,趁他手上力道稍松,挣开他的束缚光着脚朝殿门跑去,还没到殿门就被慕容凌几个大步上前将人捉住扛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