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宋乐颜刚开完会出来，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宋乐颜迟疑两秒，还是接了。
“怎么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周飞。
“夫人，我——”
“我和纪淮川已经离婚，你知道的。”
对周飞，宋乐颜态度很客气。
在那四年时间里，周飞帮她挺多，有时候联系不上纪淮川，一些小事，他用纪淮川助理的身份帮她摆平。
“是……”
周飞看了眼旁边冷着脸的纪淮川，还想说什么，手机已经被他抢过去。
“宋乐颜，你就那么缺钱吗，用这种手段，就没意思了。”
纪淮川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弄得宋乐颜一头雾水。
“你发什么疯？”
“你别说你不知道，姜悦在微博上发你的照片，不就是想帮你拉票么？潇潇在国内没什么朋友，身体都还没恢复，她很需要科技先锋这个头衔，你别刺激她。”
宋乐颜的心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
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用电脑登录微博，进入姜悦的个人微博。
二十多分钟之前，姜悦在她的微博里发出了两个人学生时期的合照。
照片里，姜悦留着一头嚣张的红发，对着镜头比耶，她扎着马尾，眉眼弯弯。
笑容极有感染力。
【@宋乐颜，愿你我不负青春】
这是姜悦写的文字。
短短二十多分钟，已经有了上百条评论。
不少没见过宋乐颜的人，在夸她长得漂亮。
姜悦也不含糊，直接邀请路人去给她投票。
也难怪纪淮川气得跳脚。
宋乐颜手指触碰着屏幕里曾经的自己，笑容苦涩。
“你在听没有！”
没等到宋乐颜回应，纪淮川声音加重。
“你没听到我和你说话？”
宋乐颜回神，淡淡回应：“对啊，我缺钱，养孩子，谈恋爱，哪哪都需要钱。你看不惯，也能找你和白潇潇以前的那些朋友帮她拉票。各凭本事。”
他也有脸说，白潇潇没有朋友。
她被林凡那些人刁难的时候，他是自动过滤不算了。
纪淮川没料到，她直接承认。
一时语塞。
“我不是每个月给你抚养费？”
“二十万，够纪总给白潇潇买个包？”
“……”
纪淮川深吸一口气。
灌了一大口水，总算平复心情。
他放缓语气，和她商量：“这样吧，你不就是要钱么，我给你六百万，你退出这次评选，总行了吧？”
六百万……
“好啊。”
宋乐颜更干脆的答应下来。
“卡号你有，什么时候打过来，我什么时候退出。”
她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纪淮川咬着后槽牙，等宋乐颜挂断电话后，让助理给她的账户里转钱。
才交代完，白潇潇的电话打来了。
“淮川，怎么办，这次评选我肯定选不上，我让你失望了。”
白潇潇难过得很。
她是真难过，不是假装。
那可是五百万！
她还打算拿了奖金先还五百万给杰森那边，谁想到宋乐颜插进一脚，到嘴的鸭子要飞了。
纪淮川安抚她：“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退出这次竞争。她同意了。”
“真的？”
白潇潇激动得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得，不像是个刚流产不久的病人。
马上又压低声音：“你对我真好，淮川。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纪淮川神色暗了暗。
他给白潇潇报名这个评选，是知道她在纪氏的处境并不乐观。
她很多次在他面前暗示过，公司的同事都觉得，她配不上总助这个职位。
怕她多心，想帮她在公司站住脚。
他就给她报了这个竞选。
没想到，宋乐颜也参加了。
票数还超过白潇潇。
要是第一名被宋乐颜拿下，白潇潇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才流产，恐怕会承受不住打击。
孩子是他的。
他对白潇潇，有责任。
而此时。
宋乐颜收到了款项入账的消息。
冰冷的数字，让她的心暖融融的。
果然，渣男是渣男，钱是钱。
她不和钱过意不去。
收起手机，她联系举办方，表明身份后，说明自己要退赛的来意。
对方很震惊：“宋小姐，你确定要退出？现在你的票数可是最多的，要是退出，五百万的奖金可就和你无缘了。”
五百万呐！
她到底在想什么。
宋乐颜笑笑：“是，我确定要退出，麻烦您了。”
本人执意要退出，工作人员也没办法。
“那好吧，晚点我会将你的信息下架。”
“谢谢，对了，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件事想和您咨询。”
宋乐颜眼里泛起一丝暗光。
“你说。”
“请问，如果发现参赛者有造假行为，可以举报吗？属实的话，贵平台会怎么处理？”
手机那边沉默下来。
半晌，对方才严肃道：“比赛评选虽然可以让大家自行拉票，但个人成就绝对不允许造假。如果属实，会取消比赛资格，在官网发布公告。”
很好。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宋乐颜：“我要举报白潇潇用他人产品创意参赛。推荐人纪淮川知情不报。证据稍后我会发邮件给您。”
挂断电话后，宋乐颜翻出之前自己帮纪淮川创作的产品，把细节图和程序，全部发给主办方邮箱。
*
医院病房里。
白潇潇吃着纪淮川让人送来的水果，盘腿坐在床上看手机。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科技先锋评选官网。
十分钟前。
宋乐颜的信息不见了！
纪淮川果然没有骗她。
她真的退出比赛了。
想到再过几天就要到手的五百万，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不停刷新官网，又在自己的照片下面和网友互动。
【谢谢大家的票票哦，潇潇以后会更加努力】
【欢迎大家来纪氏上班，我们公司氛围很好哒】
【爱你们~多谢大家的喜欢！】
最后一条互动编辑好，她点击“发送”，页面却提示“页面显示错误”六个字。
“什么垃圾网站，我呸。”
她翻了个白眼，以为是网站出了问题。
白潇潇关掉网站，又登录进去。
等看到主页显示。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