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一般关于子女的话题都是你夸夸我的孩子,我谦虚两句,再夸夸你的孩子。
陈若槿脸颊微红,乖巧地坐在周大娘子身旁,表面上聆听着长辈们交谈,心思却早已飘远,眼神不自觉地放空,思绪不知飞向了何处。
盛老太太瞧着陈若槿那小脸通红,都快红得要滴出血来,忙笑着摆了摆手,“你这小丫头,陪着我这老婆子,想来也是乏味得很。快些去吧,去你姐姐那儿,你们姊妹俩好好说些贴心体己话儿 ,也省得在这儿拘着。”
陈若槿闻言,赶忙起身行礼,随后在丫鬟的引领下前往林栖阁。
林栖阁内,静谧而温馨。
林娘子林噙霜端坐在窗前,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正细心的缝着幼儿的衣服和包被,时不时地,她会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和一旁坐在榻上绣帕子的陈若柠说两句话,一派的岁月静好。
林娘子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瞧见陈若槿站在门口。
她笑着放下手中针线,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若槿来了。”
陈若槿进屋和林娘子见过礼,又陪着林娘子闲聊几句。
林娘子的心思向来敏锐,自然知道陈若槿是专程来找姐姐的,便笑着看向陈若柠,“柠儿,你带着若槿去园子里好好走走,姊妹俩说些体己话儿。”
得了这话,陈若槿快步来到陈若柠身旁,亲昵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
陈若柠眉眼含笑,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陈若槿的鼻尖,亲昵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慢慢的逛着盛府的园子。
春日的盛府园子繁花似锦,陈若柠折下一枝娇艳的桃花,拿在手中随意把玩。
陈若槿倾身靠近陈若柠,“姐姐,你听说了吗?前日柴、郦两家办了婚事。说来也巧,就在那同一天,杜探花迎娶了郦家那守寡的长女。”
陈若柠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从花枝上移开,“你姐夫和公爹对杜探花有教导之谊,得知他成婚的消息,前日便差人送了份贺礼过去。柴家这次婚事办得太过仓促,听闻连平宁郡主都没来得及知会。昨天一大早,柴安就亲自前往齐国公府登门解释了。”
陈若柠神色凝重,双手紧紧握住陈若槿的手,“槿儿,别的事我都能放心,唯独你的婚事,让我日夜忧心。你和和折家大郎的那婚约,还是尽早的退了吧!如今,西北局势早已稳定,折家的幼子又已经长成,何须为此牺牲你的婚姻。”
陈若柠向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又低声对陈若槿说:“若是他恢复记忆了,必会认了那郦家,折家的都是明理之人,又远在西北,我不担心。可郦家有六个女儿,俗话说,‘女多则莠,易生龃龉’ ,本以为她们之间容易起争执,可我打听到,这郦家女儿十分团结。若往后有了争执,保不准她们一致对外。听说郦家的几个姑娘性格泼辣、行事悍勇,你这般乖巧柔弱……”
陈若槿心中一暖,果然在姐姐眼里,自己永远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姑娘。
“姐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到时和离了事。到时候,我也学如兰姐姐,走遍这大宋万里河山,看看别处的风景,不比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好吗?”
“父母生我劬劳,育我恩深;家族庇我荫我,泽及三春。岂是愿见我困守后宅方寸之地,终日营营于后宅龃龉?我读过许多书,我懂得的道理,还有疼爱我的家人。无论我在什么处境,我都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