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李师傅在吗?”稳定了几分钟的情绪之后,李花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平静。她轻轻叩响了李师傅家的大门,。
“谁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晃晃悠悠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我们是进城来的,找一个亲戚!”李花雅清了清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向屋子里说道。她的表情镇定自若,可内心却在紧张地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进来吧”大门打开了,中年人把两个人让进了院子里“你们找谁?”他的语气随意,却不知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波。
“我们找一个,跑过长途的司机!”李花雅丝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反正下一步就是把这个司机骗出城抓起来而已 。
“我就跑过长途,有事?”李师傅,虚弱地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像是身上压着千斤重担,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声音沙哑地问道。他的脸色蜡黄,身形消瘦,衣服上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被生活压垮的气息。
“我们有个亲戚,要去东边的林州一趟,需要找个人带路!”李花雅也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又急切。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李师傅,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服眼前这个看起来已经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男人。
“你看我这样,能出长途吗?再说,我老婆和孩子,还需要人照顾!”李师傅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无力,指了指屋子里边,满脸无奈,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他想到屋内奄奄一息的家人,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那恐怕不由你,我们必须要去,没办法很着急!有人病危,必须的治疗!”李花雅皱了皱眉,语气强硬,没有给李师傅一丝拒绝的余地。她心里清楚,任务紧急,容不得半点耽搁,可看着李师傅这副模样,又隐隐有些不安。
“病危?病危算个啥?我的孩子和老婆都快饿死了,谁管我们?!!”李师傅有气无力地反驳着李花雅,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甘,那是对命运不公的嘶吼。他想起这些日子家人所受的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李花雅有点不相信,猛地站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她快步走到窑洞门前,随手打开了门。门刚一开,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她胃里一阵翻腾,她下意识地猛然一捂鼻子。等看清眼前的一幕,她彻底惊呆了!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艰难地从破旧的窗户纸缝隙中挤进来。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两个人,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死寂的气息,炉子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李花雅低头走进窑洞,瞬间被一股逼人的寒气包裹。她随意地翻动了一下炉子旁的东西,锅碗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一个水壶里装着半壶清水,那是这家人最后的希望。床上躺着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李师傅的老婆,一个是他七八岁的女儿,两人瘦得皮包骨头,就像两根干枯的木头棍。她们只能尽量斜着眼睛,打量着进门的客人,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脏兮兮的,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想必是饿了太久。她们的眼睛异常大,可眼神却空洞无神,黯淡得就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即将油尽灯枯的状态。
“李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李花雅猛然退出了房间,满脸愤怒,眼睛死死地盯着三十多岁却仿佛已步入暮年的司机李师傅,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同情,更多的是对这残酷现实的愤怒。
“哎,闹丧尸,整整一年没什么收成!我们就躲在这里,因为我是个司机,没种过粮食,也没有想过会闹饥荒!结果两个月前县里的粮食吃完了,早想办法的人们,闹丧尸的时候都在外面种了些,就能顶过去!可是我们这些以前在城里上班的,就纯粹断了粮食。只能高价去买一点,兑了木屑的粮食吃,结果十几天前,连兑了木屑的粮食也买不到了!这不我们一家三口,就只能等死了,十天时间就只是靠喝水!”李师傅有气无力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段不长的话,他说得断断续续,足足说了接近五分钟。他一边说,一边用那满是老茧的手抹了抹眼泪。
李花雅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宇腾。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相互点了点头。然后李花雅对李师傅说“李师傅,这趟活你必须要去帮我们做。我们身上带着十几斤粮食,你们一家三口先熬一点粥喝了!等喝完,咱们就立刻出发!这些粮食,算是我们的酬劳!”其实两名战士,实在不忍心看到李师傅一家被活活饿死,于是将两个人一路上带的20斤口粮,拿出了十五斤,交给了李师傅。李花雅说着,就把粮食袋子递到李师傅面前,那袋子在李师傅眼中,此刻就像一座救命的金山。
“好!”李师傅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冒光,那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才会有的光芒。他手脚麻利地取出半斤玉米粒,倒在锅里,然后在锅里添了半锅水。又快速地将炉子里的木柴点燃,动作熟练又急切,像是生怕这希望之光会突然熄灭。不一会儿,炉火熊熊燃烧起来,他把锅放了上去。李师傅的老婆和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生的希望,居然在床上坐了起来,原本绝望死寂的小屋,瞬间有了一丝生气。
当锅里的水开了的时候,李师傅又将桌子上的一些木屑放了进去。在这个缺粮的时代,人们已经习惯了在饭里煮一些木屑,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约粮食,即使像今天这种一半粮食、一半木屑的稀饭粥,对他们来说也已经算是极大的奢侈了。
张宇腾看到这一幕,不禁一皱眉,悄悄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点盐放在了炉子旁。他想着,这点盐或许能给这顿简单的饭增添一丝味道,让这家人能感受到些许温暖。
半个小时后,屋子里已经飘满了饭的香味。这香味对于饥肠辘辘的一家人来说,就像最动听的乐章。李师傅用打回了半桶水,将每一个碗都洗得干干净净,像是在对待无比珍贵的宝物。然后从锅里舀出了五碗飘着木屑的稀饭,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两碗玉米最多的稀饭,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两位颜色战士面前。